第76章 你想干什么?
章景笙脑子有些发晕,凤九问他时,他额反应慢了半拍,一旁的藏长老闻言,顿时惊恐的看着凤九,先搞逃跑却不能动:“不,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们出不去这村子,我的族人不会放过你的。”
凤九闻言,笑了:“把你杀死在这密室里,在偷偷的出去,等你的族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藏长老面色一僵,随即很快又反应过来,看着凤九,哈哈大笑:“你们杀了我,你们也出不去的,我的族人见我这么久没出去,他们会进来的,你们就等着被蛊虫咬死吧。”
说着,藏长老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求我啊,求我说不定就不让你们死了,反正诛降已经成功了,我也可以留你们一条小命,像外面的人一样,留在这里伺候我。”
说话间,看着凤九的眼神,浮起一丝猥琐来,看的凤九在一旁不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抬脚就是一脚踢在了藏长老身上转头。
“喂,你不说话那我就动手了啊。”
章景笙缓过来了不少,看着藏长老猥琐的眼神,眸光微暗,看向凤九:“扶我一把,我有点晕。”
闻言,凤九不由笑哭,她说怎么半天不见他动呢,感情走不动,不过想他刚刚那次大放血,能走得动那才是奇了怪了。
上前将他扶着走到藏长老的身边:“求你?难道你忘了当年我是怎么逃走的吗?”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藏长老在听到章景笙的话后,顿时脸色大变:“纳尔笙,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亲爷爷,你不能杀我。”
藏长老不说还好,一说,章景笙的脸色骤变,阴郁的盯着藏长老:“你也知道你是我爷爷,你怎么对我的。”
“你怎么对我阿爸和阿姆的。”
说话间,章景笙的目光充满了蚀骨的恨意,他仿佛看到了阿爸当年死不瞑目的样子,他不可置信的目光和阿姆绝望的嘶喊。
从遇见到这村子,大家和章景笙对他的称呼都是藏长老,她还真以为他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长老,却不想竟然还和章景笙是这种关系。
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都能下的去手,何止是丧心病狂。
“我不是有意要杀你阿爸的,他是我的儿子啊,他是活该,我们乃苗疆后裔,我们几百年都不曾养出过蛊王了,蛊王不出,苗疆何以重振,我不过是要用人血培育诛降,若能培育出诛降,养出蛊王,那我们苗疆就重整有望了。”
“但你阿爸,他却不允许我这么做,他是我儿子啊,是苗王啊,振兴苗疆是他的职责竟然阻止我这么做,他活该!”
藏长老有些疯魔,仿佛接受不了他亲手杀了自己儿子这件事,歇斯底里的看着章景笙嘶吼。
这下别说章景笙了,就连凤九都看不下去了,感情是做着从兴苗疆的大梦呢,他也不想想,就算他们养出蛊王,就村子里这么点儿人就像从兴苗疆,不是做春秋大梦吗?人家天地会牛逼不,那么牛逼,不也没能反清复明吗?
思索间,章景笙,深吸口气,吃力的抓起藏长老的衣袖,将他往血池拖去,章景笙的动作很慢,慢的仿佛在放慢动作一般,没动一步都格外的吃力,凤九见状要上去帮忙却被章景笙拒绝了。
一步一步,时间慢慢流逝,凤九也没催他,知道章景笙将人拖到了血池前,看着那鲜红的血液,目光变得幽深,又悲哀,还有无尽的愤怒:“你能狠心冲阿爸阿姆动手,我却做不来这禽兽不如的事情,阿爸阿姆在这里面等着你,你自己去和他们道歉吧。”
“不,你不能,你不能杀我,杀了我,外面的那些人都会死的,你就是杀他们的凶手。”
“是吗?”章景笙勾唇,吃力的将藏长老拖着扔进了血池,嗵的一声,鲜血溅在章景笙的衣服上快速淹没了藏长老,淹没了他要说的话。
“走吧。”
藏长老以扔进血池,章景笙就跌坐在了地上,靠在血池的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凤九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吃力的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扶在肩上,正要去采诛降,却被章景笙拦住。
“我来,这个你采会中毒的。”说话间,将诛降的话和根茎都采了下来,凤九拿出随身带着的小挎包,章景笙白了凤九一眼,将花放在里面,自己拿着根茎,在凤九的搀扶下往密室外面去了。
随着章景笙在密室门口的一阵摸索,紧闭的密室缓缓打开,凤九看见祠堂的大门已经打开,明晃晃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扶花和扶月焦急的守在门口,见凤九他们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夫人你没事吧。”
扶月还好,算是镇定,扶花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叶儿在一起太久了,性子不如以前那样冷凝,眼眶都有些发红了。
凤九摇了摇头,扶花连忙到旁边扶着章景笙,目光越过扶花和扶月,门口站着不少人,那之前押他们进来的男人们在见到他们出来时,神色各异,有绝望的,有释然的,有微笑的,自然也有咒骂的,但见扶花和扶月在都没敢动手。
“扶我过去。”
章景笙见状,理所当然的指使凤九。
凤九闻言,翻了他一个白眼,但最终还是扶着他过去了。
“王子……”
随着章景笙的靠近,大多数围在门口的人们冲章景笙行礼,眼中充满了愧疚。
“他不是我们的王子,若是我们的王子怎么会见死不救,他杀了藏长老,我们的蛊毒是没办法解的,我们会死的。”
绝望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是一个中年男人,之前押他们过来的人,看着章景笙的目光充满了愤怒,仿佛恨不得章景笙去死一般。
“死就死吧,我们本该在四百三十五年前就死绝了,苟延残喘坐着振兴苗疆的梦,当年王子落难我们没有想助,如今一死向苗王和王妃请罪。”
人群中有人充满愧疚的说道。
凤九看着门口为数不过百来人的苗人,心中充满了同情。
章景笙没有理会之前说话的人,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人群:“起来吧,我早不是什么王子了,诛降已出,但是我要带走,这是它的根茎,同样有解蛊的效果,你们都会解蛊,要怎么用肯定不用我说吧。”
“解了蛊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吧,苗疆已灭不需要我们去振兴,你们想去哪儿都可以,不用在守在苗人山里了。”
原本以为,章景笙的话会让在场的人兴高采烈,却不想所有人在听到章景笙的话后,嗵的声跪了下来。
“王子,我们永远都是苗疆的子民,王子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不要抛弃我们。”
这里的人,还过着以前苗疆的生活,吃穿都是自给自足的,苗王是他们的信仰,苗王死了,王子不见了,他们将信仰转到了藏长老的身上,如今藏长老死了,章景笙让他们走,他们却慌了,信仰没打破的迷茫,还有久不曾解除过外界,对外界的恐慌。
章景笙见状不由皱了皱眉,沉默了。仿佛想到多年前自己曾过的日子,他害怕,彷徨,茫然,流落成乞丐混混后的孤独,如果他们就这样出去生活,他相信大多数都会步他的后尘。
凤九在一旁见他们六神无主天都要塌下来了的样子:“要不,带他们回宴都吧,外祖准备让周二他们做漕运,你要是觉得行的话,让他们也去吧。”
这些人很少有老人,基本都是年轻的,或者是中年人和孩子,到了宴都应该还是能安排的。
章景笙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凤九,凤九被他这么一看下意识的开口:“我不是想他们做我的下人,他们如是觉得有其他地方去,随时都可以走的。”她向来不爱禁锢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都跟着你,他们有什么不能跟的。”章景笙摇了摇头笑道,说话间定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这位小姐是我的主子,你们可以跟我走,但有一点,吃里爬外的事情不能做。”
章景笙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跪在地上的人听了章景笙的话后,都震惊的抬起了头看着凤九,他们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他们王子的妻子,如今却告诉他们,这是王子的主子,所有人一时间都有些接受不了。
凤九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苗人们,摇了摇头:“你们王子是我的朋友,你们也可以跟着你们王子,在外面我会给你们找事儿做,正银子,但是有一点,不跟我的时候我不管,但是跟着我,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做,既是朋友就该坦诚相待,不能背信弃义做出伤害朋友的事。”
对于章景笙,凤九从一开始就没有将她当作下人,她可还等着他超越自己打败她呢,况且,这些苗人信仰虔诚,要让他们接受自己高高在上的王子,竟然成了一个女人的仆人,大概真有些难以接受。
她做不到让人人平等,那她只能坐到尽量让人平等了。
凤九这样解释过后,跪在地上的人顿时点了点头:“我们绝对不做伤害朋友的事。”
章景笙在听到凤九的话后,心中微微有些触动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起来吧,去把蛊解了,我们再下山。”
停了章景笙的话后,跪在地上的人才起来,从章景笙手里接过诛降的根茎,然后去采药,临近章景笙的人则是带着他们去饿狼房间休息。
这次的待遇可比昨天的待遇好多了,床铺什么都有,凤九叫住出去给他们准备吃的的人,给他抱了一串草药的名字,让他熬了给章景笙喝,然后又要了伤药。
凤九将那简单包扎着的伤口拆开,就看见手腕上的伤口不浅,可见那藏长老是一点也没留情,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撒上伤药,就听见章景笙‘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忍着点。”这伤药里有两位药材刺激性特别大,撒在伤口上比伤口上撒盐差不了多少。
听着凤九的声音,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章景笙微微有些发愣,那不屑的眼神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心中一时百般滋味。
待村子的人解蛊后天色已经很晚了,章景笙本就虚弱,最后他们决定第二天才下山,晚上的时候,留着扶花值夜,村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愿意跟着章景笙走,可还有那么一批是对章景笙非常不满的,对藏长老是死忠分子,如今也解了蛊,但到底会不会伤害章景笙谁知道啊。
索性一夜无事,估计是几人见识过扶花和扶月的厉害,也不敢来,早上和村子里的人下山时,那些人已经不见了,下山的路尤其的顺利,白来号人说多不多但是你一起出现也不少,为了不引起轰动,凤九让扶花和章景笙在缙州城外等着,然后她带着扶月往城内走去,刚到药铺就看见美桐看在自己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然后悠的反应过来,跑了出来。
“小姐,你回来了。”说着往后面望了望:“他们……”
“他们好着呢,在城外等我,美姨,能给我在安排二十辆马车不?”
“二十辆??”美桐惊呼,难不成诛降那么大?
凤九见状不由捂脸:“都是人,是章景笙的人。”凤九没有细说,美桐见凤九这么说也没问,点头安排去了。
到底是本地人,没等多一会儿就将马车安排来了,饶是没有一百多号人,一次性赶二十辆马车还不加之前他们的那辆,从缙州城内路过也引起了不小轰动。
这次因为顾及章景笙的身体,虽然m马车已然很赶,但吃东西的时间还是留了出来,一行人再回到宴都时已经是七月了,凤九将人带回别院,陪孟子安夫妇说了会儿话,将苗人山上带回来的人安排在别院,微微有些拥挤,但凤九额顾不得安排好了,让章景笙自己安抚下他们,此刻她的心已经在西南边关了,这次来回差不多就花了一个月时间,顾浮生那边的药断了,只想快点到边关给顾浮生解蛊。
章景笙见状,要跟着她一起,凤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是会医术,但是你不会有我更会解蛊,诛降能解蛊,但也是有毒的,你难道想让他解蛊后,在中毒?”
凤九原本坚定的神色,因为章景笙的话出现了波动,她知道章景笙说的是事实,自己对诛降的了解仅限于那本保留下来的拓本,只知道它长什么样,如果不是这次亲眼看到它被培育出来,她不会知道这玩意儿竟然是用鲜血培育出来的,而且也不知道它有毒,诛降的很多功效她都不明白。
这样想着,凤九看了眼章景笙:“要不,你告诉我怎么解?”
说着,猛地想起,跟着他们到宴都的那些苗人不都是中了蛊的,不就是熬药就解蛊了吗?疑惑的看着章景笙。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章景笙耸了耸肩,看到她疑惑的眼神:“诛降的根茎可解蛊,但效果和花天差地别,他们中蛊后从来没有催动过,自然不需要太麻烦的。”
凤九见状,还是选择了相信章景笙,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你这身体撑得住不?”
这一路回来,章景笙的声恢复的很好,但人却瘦了不少,脸色也苍白,凤九知道这都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一时半会儿也是补不回来的,长途奔波恐怕是吃不消。
“放心吧,伤早好了,怕我撑不住,路上给我吃好点。”
“……”
最后,凤九还是决定带着章景笙一起,和孟子安他们道了别,带着他们直接往边关去了。
西南,边陲
严城外
顾浮生靠坐在军帐中,脸色苍白,牙关紧咬,双眼紧闭,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顾家小子,你忍忍,这天就过去了,丫头的药很快就来了,你一定要忍着。”
此刻顾浮生痛不欲生,但徐长安却没有打算给他施针。这次虽然蛊毒发作却不像往日那般失去神志,窜入血脉中的疼痛让他紧紧的握着轮椅的扶手,扶雪和徐长安担忧的守在旁边。
九转还魂针太精妙,他要学会哪里这么容易,若是一不小心伤了顾浮生的经脉恐怕得不偿失,况且现在的情况还在控制之内,起码他还有意识,不会胡乱攻击人,就证明凤九的药还是有效的,只不过停药太久依旧没能压住。
扶雪在一旁急的都快炸了,这时候,军帐被掀开了,扶雪和徐长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只见扶风拿着张两指宽的纸条进来。
“公子,你忍忍,夫人来了,带着诛降来了。”
扶风手里的纸条是扶花给他传来的迷信,传的时候是已经动身,如今恐怕已经到半路了,这样想着扶风原本焦虑的脸上多了是神采。
原本咬牙忍着痛楚的顾浮生闻言,猛地睁开了双眼,猩红的双眼带着显而易见的焦灼和担忧。
“扶雪,去,接她!”
顾浮生吃力的开口,说完后,便不再说话,但浑身的气息却越发的凌厉。
严城开战,其他地方并不安稳,流寇乘机作乱,路上乱得很,她一个女人竟然就敢往边关跑,就是有扶花和扶月他也放心不下。
扶雪闻言,连忙应了声,急冲冲的就出去了。
从听到扶风的话,就一直有些呆愣的徐长安在扶雪走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诛降!!”
“那丫头还真给找来了。”
徐长安是震惊的,这挺逗没说过的药材还真让她给找着了,思索间,他看向顾浮生的目光多了一丝欣慰,顾家小子这半生苦的很,如今终于遇见一个可心的人了。
原本还充满担忧和焦虑的军帐中,因为扶花的密信,气氛变得轻松起来,都还担忧顾浮生,但却又高兴,顾浮生即将解蛊。
就连身在痛苦中的顾浮生,此刻都觉得身上的疼痛仿佛没那么难熬了一般。
凤九他们这次没再坐马车,一路上都是骑马赶路,章景笙的身体还真是争气,愣是半点没掉链子,凤九每天按时按点的吃饭,休息的时候还顺便给他扎针,看着精神虽然不是很好,但身体还好。
一路奔向严城,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二的时候遇到了扶雪,在得知顾浮生已经发作过一次的时候,凤九一行人加快了速度,恨不得马上就奔到严城去,原本要二十天的路程,愣是缩短到了十五天,到了严城,直奔向外面扎营的地方。
一场交战下来,顾浮生正在和副将们讨论战术,军帐上垂下的门帘,骤然被掀开,扶雪出现在军帐内,顾浮生见状,猛地扔下手里的东西:“今天就讨论到这里,改日再议。”
此话一落,一旁的扶风就推着他跟在扶雪身后出去了,留下众人在军帐中面面相觑。
“九儿……”
顾浮生掀开门帘,就看见了一抹纤细的身影正站在军帐内,低低的喊了声,说话间,人已经从轮椅上起来,走到的凤九的身边。
凤九正在打量顾浮生的军帐,在听到顾浮生的声音后猛地转身,就看见面色苍白,眼下一片乌青的顾浮生正在自己的面前,看着那消瘦的棱角分明的脸庞,眉间的朱砂越发的红艳,素手微抬,小心翼翼的贴上顾浮生的眼下,扶上那一抹乌青。
突然一双微凉的手覆在凤九的手上,顾浮生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啄了一口,低头看向凤九风尘仆仆,带着疲惫的脸庞,眼里溢满了心疼:“瘦了。”
凤九闻言,展颜一笑:“那你到时候打了胜仗回去给我养回来啊。”
原本艳丽的容颜,仿佛灿烂的烟花,眼中带着满满的笑意,顾浮生看着,知觉的心中微动,低头噙上了那抹殷红的唇。
辗转反侧,耳鬓厮磨,凤九被顾浮生这一吻,为吻的浑身发软,两人的气息都粗重起来,待凤九在回过神来时,人竟已到了床上。
“那什么,你,要干什么?”
凤九低声开口,声音甜腻带着一丝沙哑,这话一说出口,凤九自己都懵了,这声音,是她?
顾浮生闻言,低低的笑了,伸手在凤九的鼻尖轻轻啄了啄。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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