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凤宁的绸缪
从慈宁阁出来没走一会儿,就遇到身着粉色衣衫,腰肢纤细,肤色白皙,楚楚可人的凤宁。
“大姐姐,姐夫”
凤九迎风摆柳,一步三摇的走到凤九和顾浮生的面前。
“二妹妹别来无恙,好久没见,二妹妹似乎清减了不少啊。”凤九嘴角微勾,往凤宁身上扫了眼。
这段时间,凤宁不好过,宫玉花被关在了家庙,这次可不像之前那次,做做样子,这次关进去,说不定死都不能出来了,没了宫玉花,凤宁在后院里自然就不再如之前过的那么舒坦了,要什么自然有宫玉花给她从来,加上玉梅怀孕了,她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起来。
凤宁恨死了凤九,在听到她的话后,恨不得将她手撕了,若不是她,她娘怎么会被送到家庙,如今她自又怎么会过成这样,但看着她推着的顾浮生将心里的恨愣是给忍了下来。
楚楚可怜的扯了扯嘴角:“劳姐姐记挂,不知姐姐回府有什么事。”
说话间,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不住的往顾浮生的身上扫,凤九见状嘴角微勾:“听说侯爷要续弦,就回来看看。”
“如今宫姨娘去了家庙,侯爷马上娶新妻,玉姨娘那肚子里,也不知道是个儿子还是女儿,二妹妹,你这在府中的日子不大好过啊,要是生个儿子,你恐怕在侯府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说着一副担忧的样子看着凤宁:“姐姐说句不该说的,二妹妹可要未雨绸缪啊,侯爷的新夫人我可是见过的,不是个好相与的,到时候随便将你嫁个有权有势的老头当小妾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新夫人可是我们的母亲。”
凤宁将母亲二字咬的很重,她是在提醒她,凤百川新娶的夫人不止是她一个人的母亲。
对此,凤九耸了耸肩,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我反正都已经嫁人了,她能把我怎么样。”说着,推着顾浮生从凤宁的身边走过。
凤宁原本还想再说的,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凤宁的手,死死的捏在了一起,顾浮生原本该是她的夫婿,是凤九将他抢走了。
这样想着,心中对凤九的恨越发的深刻起来。
思索间,她往慈宁阁里面去了。
虽说她恨风聚,但是凤九有句话却是说的很对的,她凤九是已经成亲了,而自己,新夫人过门,她的婚事都在她手上捏着,新夫人她是认识的,兵部尚书家的嫡女王倩,性子刁钻刻薄的很,她嫁进来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如今她虽然吊着太子,但太子好像没有要纳她的意思,但凡她久了没有动静她的婚事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到时候王倩随便给挑个有权势的让她嫁过去,哪怕对方是个老头子,只要能给足了好处,她那父亲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既然如此,她也只能自己绸缪了。
慈宁阁的气氛不大好,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如今却依旧黄了,凤百川和周氏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凤宁压下心底的心思,深吸了口气,走了前去。
“父亲,祖母。”
“你怎么来了。”
凤百川扫了凤宁一眼不耐烦的问道。
自从宫玉花出了那档子事儿后,凤百川每每看到凤九,就不由响起那晚,心中就觉得厌恶,连带着对凤宁也没什么好脸色起来。
倒是一旁的周氏,对凤宁笑了笑:“宁儿来了?是不是要出去?”
凤宁和太子在走动,她是知道的,以为是要出去,却不想凤宁摇了摇头,看向凤百川。
“父亲,这几日我和太子出去,听他的意思他好像是打算纳我为侧妃。”凤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谎,只要原本还心情不顺的凤百川和周氏两人,在听到凤九这话后,顿时喜上眉梢。
“宁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周氏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宁,太子侧妃,那就代表这他们是皇亲了,等到太子登基,那就是妃子,若是宁儿争气,就是贵妃也是有可能的。
和周氏一样,凤百川也有些震惊,但也有些疑惑,太子要纳宁儿,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啊。
“太子真这么和你说?他怎么没同我通过气?”
他是知道太子对凤宁有意思,但也一直没有听到动静,以为太子没这个意思了,却不想今天凤宁河阳说。
凤宁闻言,心中冷凝,但面上却是不显,一副娇羞的模样,看了眼周氏和凤百川。
“殿下前两天才和我说呢,只是……”说着,犹豫的看了眼凤百川。
凤百川听凤宁说是前几天的事,心里也信了几分,见她犹豫,心中也有些发急,皱了皱眉头:“只是什么?”
凤宁闻言咬了咬唇:“只是,殿下说,大姐姐嫁给了定国将军,将军府向来保持中立,他怕父亲支持大姐姐……”
“这怎么可能!”
凤宁说完,凤百川下意识的说道,先不说他和凤九的关系,凤宁若是嫁个了太子,那他自然是要支持太子的,太子乃正统,是最后可能继承大统,到时候他们侯府那就是从龙有功了。
“你去告诉殿下,我们侯府自然是支持殿下的。”
凤百川的话才堪堪说完,一旁的周氏不占同的开口。
“这事儿宁儿去说不好,太过儿戏,你是侯府的一家之主,既然是要表态自然是你说要好些。”
原本凤宁正想着要怎么让凤百川去说呢,只要凤百川表态支持太子殿下,那么殿下定会纳她的,周氏就开口了,闻言,凤宁心中暗喜。
“母亲说的是。”
凤百川听周氏这么说,点了点头,也是,这种事让凤宁去说,确实太过草率了一些。
“好了,你们也下去吧。”
“对了,宁儿,让裁缝来给你做两身衣裳。”一想到凤宁要成为太子侧妃了,周氏的心里就压不住的高兴,看着凤宁穿的粉色衣衫,总觉得太过素了些,要当太子侧妃的人哪能这么穿。
凤百川闻言看了眼凤宁,也点了点头:“对,让裁缝做两身衣服,去挑两套首饰。”
不过是瞬息的功夫,凤百川和周氏的态度简直是前后截然不同。
从慈宁阁出来,凤宁长出了口气,眸光诡谲闪烁。
凤九,你等着。
此刻凤九坐在去别院的马车上,对侯府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待将灵位送到别院,孟子安红了眼,陈氏眼泪哗的流了出来,看的凤九心里发堵。
还是孟子安率先反应回过神来,发红的双眼看着凤九。
“他没为难你吧?”
他老了但不代表傻了,凤百川既然将灵位请了回去,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凤九拿了回来。
凤九闻言摇头:“她倒是想。”说着,看了眼顾浮生:“那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见凤九这么说孟子安就放心了,心中顾浮生越发的满意了。
一旁的陈氏已经是泪眼滂沱了,凤九去劝了好一会儿,合着长平在一旁又哄又逗的陈氏才止住了哭,待孟子安夫妇情绪稳定下来后,两人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刚到,就看见谢裕隆身边伺候的太监李总管,在将军府的门口,正准备往里走,看样子像是刚到,就按顾浮生和凤九,连忙停了下来。
“将军!”
李总管连忙走到顾浮生的跟前,神色有些焦急,凤九见状心中莫名咯噔一声,顾浮生颔首:“有事?”
“还是里面说吧。”
说话间,退到顾浮生的轮椅后跟着他们进了将军府,跟着他出来的小太监连忙跟在后面。
“定国将军顾浮生接旨。”
刚走进将军府,李总管站在台阶上,从一旁跟着的小太监捧着的盒子里拿出一道圣旨。
在外院的丫鬟们顿时跪在了地上,扶风扶花,还有凤九也跪了下来,顾浮生要从轮椅上起来,被李总管制止:“顾将军,圣上允许将军不跪接旨。”
说着,展开圣旨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南蛮子来犯,定国将军久经沙场,英勇难挡有一夫当关之势,命其率冰二十万即可赶往西南,不得有误,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将军,西南情况紧急,明天就要拔营往西南去,您好好和夫人话别。”
凤九等人一起来,李总管将圣旨递给顾浮生。
“西南紧急,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听到消息。”顾浮生冷冷的看着眼手里的圣旨,沉声问道。
边关告急,他不可能没有消息,如今竟是突如其来就要出征。
“军情紧急,西南蛮子这次打的措不及防,早上消息刚传到宴都,这会儿圣旨就下来了,顾将军好好准备吧。”
饶是李总管在谢裕隆身边浸淫多年,在感受到顾浮生的眼神后,心里也不由打了个冷颤,冲顾浮生完了弯腰低声说道。
“我知道了,扶风送李总管。”
“李总管请。”扶风从怀里拿了一张银票递给李总管然后送他出去了。
“九儿,走吧……”
从听到圣旨后,凤九整人都有些恍然,在听到顾浮生的声音后,凤九才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回去吧。”顾浮生感受到凤九的反常轻叹一声,被顾浮生这么一说凤九才心不在焉的推着顾浮生往浮生院去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到了浮生院,凤九才恍然回过神来。
“你去打仗,你如今身上的毒还没解怎么能去打仗。”
刚进到屋子,凤九就忍不住沉声开口说道,顾浮生若是身体无恙,凤九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打仗作为主帅最需要的是脑子,况且顾浮生的身手那也不是一般的好,可如今他还身中顽毒,一月发作一次,发作起来痛不欲生,而且神志不清,这样的情况在军营里,怎么办,若是然三军将士看到顾浮生发作的样子,军心动摇又怎么打仗。
“圣旨已下,你放心吧,没事的,以前我不也这么过来了?”
顾浮生看着凤九担忧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来,安抚的拍了拍凤九的手背。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凤九刚坐下来,又噌的声站了起来。
“胡闹。”凤九的话落,顾浮生低叱一声:“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军中不能带女子,就是能带我也不能带着你,太危险了。”
“九儿听话,在家等着我凯旋归来。”
凤九闻言抿了抿唇,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颓然坐在凳子上,才堪堪坐下,守在外面的叶儿走了进来:“将军,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圣旨一下来,消息就传遍了将军府,郑氏自然是知道了,顾浮生闻言颔首,伸手揉了揉凤九的头:“一起过去吗?”
凤九摇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知道凤九此刻心情不好,顾浮生见她摇头,让叶儿伺候好她就由扶风扶风推着去了福寿堂。
顾浮生一走,凤九就让扶花去请了徐长安和夏清风,不消一会儿两人就跟着扶花来了,这是凤九第一次单独找他们,这让他们很诧异,到了浮生远就看见凤九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丫头,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儿?”
徐长安一扫往日的不正经走到凤九的跟前坐下,夏清风则是坐在旁边。
“顾浮生要出征了,明天,西南。”
凤九三言两语将事情说完,这话刚说完,徐长安就站了起来。
“什么?出征?他现在的状况怎么出征。”说着压低了声音:“每月毒发的时候怎么办。”
徐长安和凤九的想法相同,若是平日里,顾浮生出征他是半点偶不担心,可是,如今他每月毒发还要凤九的银针压制,这若是去了战场,每月毒发的时候怎么办。
“所以我才请你们过来,我不能跟着去,徐叔叔,我想拜托你,跟着顾浮生,我等会将九转还魂针的针法教给您,再配一些压制蛊毒的药物,到时候,就麻烦徐叔叔你了。”
凤九一扫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慎重的看着徐长安,连称呼都变了,徐长安闻言,半点没有为能学到传说中的九转还魂针而感到高兴,难的深沉的皱了皱眉头。
“九转还魂针,看似简单,但这其中精髓怕是不那么容易学会的,你我都是大夫,银针不能随便乱扎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所以我会赶在明天出征前将进一步压制蛊毒的药配出来。”说着,凤九顿了顿:“我只是以防万一,这场杖不知道要历时多久,我怕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效不在,到时候,就只能冒险一试灵位。”
“况且,徐叔叔的医术和针灸在东赫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我相信对徐叔叔来说,这事儿不是太难。”
凤九没有奉承徐长安的意思,,徐长安:的医术确实是东赫数一数二的好了,若非自己传承古老,又会九转还魂针,根本不能和徐长安比。
凤九的话说完后,徐长安沉吟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受顾家小子他爹所托,自然是要护他周全的了,你教我学。”
见他答应,凤九的心顿时放下来不少,让徐长安先等一会儿,看着一旁的夏清风:“和顾浮生一同出征去,你愿意不?”
“我不会医术……”他只会对着尸体动刀子,难不成凤九是让他到战场上去找尸体动刀子去?
夏清风也被自己这想法给搞蒙了。
凤九闻言摇了摇头:“你会,你解剖人体也是医术,现在具体也和你说不明白,你若是去,说不定受伤的士兵们能多活下来几个。”
现在的疗伤方法就是清洗一番然后撒上药粉包起来就是,这样包扎的伤口难以愈合又非常容易感染,夏清风本就会解剖,后来有了她不时的指点,如今一个人完全可以做一些外伤手术了,若是他跟着,那将士的伤亡将会下降许多。
夏清风也是个聪明人,凤九这么一说,他联想到之前凤九给扶风治伤,还有剖腹取子的事情,顿时就明白凤九的意思了,连忙应了下来。
“我去,我去,整天对着尸体动刀子也忒没意思了。”
原本几人的气氛还有些沉重,被夏清风这么一说,顿时不由抽了抽嘴角,但也知道夏清风也就是嘴贱,就这么一说。
夏清风的事情搞定了后,凤九就教徐长安九转还魂的针法,两人都投入了全部的精力,虽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顾浮生回来的时候看到凤九正在教徐长安针法,哪里还不明白凤九的心思,不由勾了勾嘴角,看向凤九的目光越发的宠溺,仿佛要将人溺毙在这其中一般。
待凤九教完这一套针法,已经是两个三个时辰过后了,原本还是上午,这一转眼就是下午了,徐长安记住了针法,和夏清风就离开了,既然要随军总是要准备准备的。
两人一走,才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顾浮生:“要收拾些什么东西,你……娘她让你过去是。”凤九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发觉这话完全是废话,郑氏叫他过去自然是因为出征的事情了,转头看了下屋子,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当一个古代的军嫂,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明天走吗?不急,赶紧吃点东西吧,这会儿都什么时辰了,在等一两个时辰就吃晚饭了,你还没吃午饭。”
说话间,外面叶儿端着饭菜进来了,凤九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想着自己等下还有忙的事情,端起碗急急吼吼的扒了两口饭,吃完就让顾浮生带她去将军府的药方。
没错,将军府是有药房的,以前她要用药材都是直接让扶花他们取来的,但是现在时间紧急她完全等不了让人送药材来。
顾浮生一听她要去药方,顿时就明白了,伸手紧紧的将凤九搂在怀里:“九儿,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第一次,顾浮生出征时心里有了惦念,第一次,他想活着,活的长长久久,这样才能和凤九走的更远。
凤九闻言,红了眼,伸手环住顾浮生的腰:“这可是你说的。”
“嗯。”
到了药房,凤九就完全沉浸在了里面,连顾浮生什么时候走的,又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顾浮生让她吃东西,被她几个白帆翻过去最后没有再叫了,直接上手往她嘴里喂瓜果蜜饯,凤九也不拒绝头也不抬的照单全收,一边吃着东西不停的修改药方,删删减减,恨不得将脑子剖出来,一样一样挑拣此刻有用的东西,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将药方写出来,写好了后,就开始抓药,然后制药,行军打仗不方便,哪里有时间天天熬药,她将药制成了药丸,不知道要打多久的杖,她尽量多制一些,但终究是时间有限,待天色朦朦发亮的时候,凤九打了个呵欠,将制好的三十颗药丸装在准备好的瓷瓶里。
走到一直陪她在药房里的顾浮生,两人整夜都没睡,眼下都有些乌青,凤九将瓷瓶递到他手里:“一天一颗,这也最多只能吃一个月,后面的药我会让人给你带来,你放心,我会尽快的找齐解毒的药材给你解毒。”
“嗯,你不解也不急,不是徐叔会跟着一起吗?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药材等我回来我陪你去,这些药材都是好东西,同时也危险,别一个人去冒险。”
顾浮生留恋的看着凤九的脸,担忧的说道,说话间,将一块麻将大小,玄铁打制的令牌放到凤九的手里。
“这是我手里的玄铁卫的调遣令,有危险可以调遣他们。”
“我娘,我和她说了让她不要找你麻烦,我不再,她若找你事儿你就避着些,要不去别院住些时间也可以”
凤九闻言,将玄铁令紧紧的握在手里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说话间,凤九的双眼忍不住发红,但眼泪终究没有落下来。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顾浮生就出去了,扶风早已经收拾好了行装,离开了将军府,城门口顾浮生带着自己的亲兵,前往二十万大军扎营处,城中百姓街头相送,郑氏和韩雪凝自然也在送行的行列,凤九没去送行,她怕自己去了,忍不住要跟着他一起去,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只好留在家里,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顾浮生的样子,不由大叫一声准备起来再配些药给顾浮生准备着,门外却响起了叶儿和扶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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