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门柱上发出一声剧烈的闷响,云初倒到地上,额头上满是鲜血,滴到了她的衣裳上。
霍青谣双眼睁得大大的,眼里满是血丝,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云初就撞了上去。
沈司庭捂着那只被云初咬伤的手,嘴里咒骂了声,“愚不可及!”便带着文轩头也不回出了秋水苑。
霍青谣跑到云初身边,抱起她的身子,颤着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伤口,又吓得抽了回来,怕弄疼了她。
她将她拥入怀中,泪水扑簌簌落到云初发丝上。喉间像是被火烧着一样难受,平日里将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的她,方才怎么就没看出来云初只是沈司庭拿来刺激她的工具...
她大声喊来若兮,让苑中的几个丫鬟将云初抬回软榻上,她亲自替云初包扎好额头的伤口。
昏迷中,云初仍旧呓语着,“小姐,云初对您是衷心的,不敢对姑爷有旁的念想,您相信奴婢...”
“我信你,今后我都信你...”霍青谣握紧她冰凉的手,却有一股暖流钻入心底。想想在这状元府里,她也就云初这一个能说真心话的人了。
过了子时,若兮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夫人,夜已深了,奴婢先扶您回去歇息,云初这儿奴婢会好生照顾着。”
霍青谣抬起疲乏的眼皮,看了一眼昏迷的云初,点点了头。
许是这几日来被沈司庭折腾的,竖日霍青谣过了晌午才醒过来。
屋外的扶桑花开得依旧旺盛,让这座苑子到处盈满了花香。霍青谣原本想到凉亭中用午膳,若兮却端着午膳进来说道:“夫人,正午的日头火气太旺,您还是在屋子里用午膳舒适些。”
她瞧了一眼外面的日头,还未走到廊子外,便觉得前面有一股热浪袭来,心中一阵烦躁,便依了若兮的意。
若兮说云初还在昏迷中,说了一夜的呓语,全都是些让小姐相信她之类的话。听得霍青谣心头一热,眼眶里氤氲上一层雾气。
她喝下一口又一口的汤,将哽咽在喉间的泪水慢慢吞了回去。心底生出几分疼痛,不知是为了云初还是因为昨夜沈司庭的所作所为。
往后的几日,霍青谣都只在秋水苑与云初住的偏房中走动。云初额头的伤口好得很快,好在没有留下疤痕,全靠霍青谣让太夫用最好的药材。
云初一好,便跪到霍青谣面前,眼里闪着泪光说道:“小姐,奴婢对姑爷绝不敢有二心,求您信云初...”
霍青谣让她站起来,脸上泛起几分笑意,“云初,这话我在你昏迷时已经听过好几遍了,不用再与我重复了。”
云初听了,破涕为笑。
在云初昏迷的这几日,沈司庭一直在霁月阁陪着霁月,她的病总算是痊愈了。今日书院有事,沈司庭一早便出了状元府。
冯氏趁他去了书院,鬼鬼祟祟来到霁月阁中。她一走进屋子里便大声喊道:“阿月,给娘十两银子,我要去转转运。”
霁月眉头微蹙,让素绮赶紧关上房门,她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娘,我也没银两了。我手里头的月钱早就让您输光了,哪里来的银两...”
冯氏坐在她身旁,猛灌下一口茶水,没好气地说道:“你别给我装可怜!你会没钱?庭儿平日里那么宠你,就没给你送点金银首饰?怕是单单他送给你的金簪银簪,各式各样的就有好几支了吧?”
她轻叹声气,敛下眉头,目光落到冯氏绑着纱布的双手上,冯氏的手已经能活动自如,但还未能将纱布拆下。
脸上浮起几分心疼,她轻轻握住冯氏的手,“娘,您忘了上次青谣姐姐在秋水苑是如何教训您的吗?难不成,您还想让这缠满纱布的手再染一次血?”
看似盈满心疼的话里,却隐隐透着一番提醒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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