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楼祈然夺这君王之位,并不是为了权倾天下,他是为了安殊。
他爱安殊,已爱到疯狂之态,他府中小妾十八位,每一位的面容特怔都有一处与安殊奇像。
与安殊青梅竹马的他,天真的以为成年后他就可以将身边这位傲骨美人娶回家中,藏起来。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等他成年后,美人已随别国皇子离开了他。
十几年的美好幻想成了痴心妄想,楼祈然二十岁那年彻底变了。
他负气娶了父亲替他安排的成亲对象,生儿育女。
之后,他变地阴狠,努力从一位小小少傅变成了能只手遮天的一朝丞相,他变地风流,整日流连烟花之地,寻找与安殊模样相像的女子,娶回家中。
楼祈然当上丞相的时候已经四十岁,打听安殊下落,知她追随的那位皇子当了君王,他对君王位置,也有了极大的欲望。
丧失理智,陷入疯狂的楼祈然,早就忘了与安霁的青梅兄弟之谊,他眼中只看到安霁手中的君王之位。
一步错,步步错,有一步走错,他就再也回不了头,他不后悔,他只后悔没早些向安殊表明情谊。
刚从地牢离开的卫寒霜又折了回来,还是让侍卫架着双手,关进了她对面牢房。
安清晚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一个快速站起,痛地一声闷哼,反应扶着腰,走到牢房的几根灰色大木桩前,出声道:“皇嫂,你怎么又回来了,还让关了起来。”
“晚儿,是楼祈然下的毒,他要谋反。”泪水濡湿了眼眶,卫寒霜声音哽咽。
卫寒霜不担心安霁君王之位遭抢,她是害怕再也看到他。
安清晚脸色一变,一时木纳,怎么又是谋反,君王之位,权倾天下真的有那么诱惑人心吗?
第一次看到卫寒霜手足无措,声音哽咽,安清晚都不知如何出声劝慰。
今日的天空一整日都是阴沉,好似提前预言了大事的发生。
宫中四处已全是楼祈然的人。
兰紫色长裙曳地,楼依然的瘦弱身影奔跑在干净宫道上,她正在一间宫殿一间宫殿地寻找她父亲——楼祈然。
只因楼祈然答应过,事成之后,会给安霁解药。
是的,安霁的毒是她下的,她下在了他每日夜深后用来提神的浓茶里。
走上御花园的长廊,楼祈然正好迎面走来,她似看到救命稻草般,用力纂紧楼祈然衣袖。
“父亲,快把解药给我。”
楼祈然冷漠看着眼前人儿,两臂用力一推便将楼依然推倒在了地上。
踉跄摔在地下,楼依然不顾身上疼意,快速爬起,对着眼前这位她从小惧怕的父亲,一字一顿怒吼道:“把解药给我。”
她动作近乎抓狂,梳好的发髻已凌乱掉落几根发丝。
楼依然两次狂嗥,楼祈然还是不为所动。
她不顾一切,靠近楼祈然,想亲搜寻她迫切需要的解药。
可她这样不分尊卑的后果,换来的是楼祈然重重的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空气里回荡。
楼依然眼冒金星地躺在地下,右脸已开始红肿,嘴角边留下了一抹血红。
楼祈然那一巴掌太用力,用力到她眼泪直流,缓不过劲。
见她如此模样,她那位所谓的爹却冷哼一声,“你竟然要去救一个与你父亲敌对的对手,这一巴掌是提醒你的身份与处境,我不高兴,你随时都有可能下去陪你那位丧门的娘亲。”
留下一番冷血无情的话语,楼祈然扬长离去。
楼依然将前额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急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耳边好似又传来了安霁稳重磁性的声音:“你要笑,不要哭,这样别人才不会觉得你可怜,欺负你。”
那一年,她二十岁,遭醉酒的父亲暴打了一顿,坐在河边哭泣,安霁一身绛紫色衣裳,俊逸非凡,他手牵卫寒霜,走至她身边对她说了那番话。
宫中风云突变,安昕然完全不知晓,她不知安霁中了毒,不知李慕白已失了踪,她更不知卫寒霜与安清晚已让关押地牢。
风云突变,黑云压城。
一抹浅蓝色身影从凌箫殿殿门走到正殿,已让身上裙裾绊倒了三次,可她不敢怠慢停下动作。
“公……公主,出事了。”轻羽上气不接下气对殿内高喊,凝脂小脸憋地老红,灵动圆眼布满焦虑。
一直惴惴不安的安昕然,听轻羽一声不好,快速从殿内走出,“出了什么事。”
“李侯爷他……他。”
“李慕白怎么了?”安昕然大步流星迎上轻羽,惊慌失惜扶上她手臂,激动摇晃她身子道。
从鸣銮殿一路狂奔到凌箫殿的轻羽,整个人疲惫不已,现在又遭安昕然用力摇晃,身子轻飘飘的根本回不上话。
“李侯爷已坠落悬崖,下落不明。”健步向安昕然走来的楼初年替轻羽补上回答。
“不可能。”安昕然扶住轻羽的手一松,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直到身子抵让身后镂空朱红木门。
此刻她的脸色煞白如死尸,或者比死尸更骇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这绝对不可能。”安昕然竭尽全力朝楼初年大吼,唯恐他听不见,还是一身暗灰衣裳的他,又让安昕然厌恶了一分。
收起懦弱嘴脸的楼初年对安昕然这一声大吼不以为然,他踱步至安昕然身前,“不管公主是否相信,这都是事实。”
心如刀割,后宫规矩还是熟捻于心,安昕然怒视楼初年道:“私闯后宫是重罪,楼初年死定了。”
闻此言,楼初年大笑出声,眉间蕴了丝阴险。
他略为得意对安昕然道:“灵雪公主,若在以前,我或许真的死定了,但从今日起,只怕连你都是我的了。”
“屡教不改,口出狂言。”安昕然抬手往楼初年脸上挥去。
安昕然那一巴掌不仅没打在楼初年脸上,还给他制造了机会。
楼初年大手握住了安昕然手腕,用力一扯,安昕然一个踉跄跌入了他怀中。
面对楼初年的下流与无礼,安昕然奋力挣扎,却始终挣脱不掉楼初年的怀抱。
所幸还有一双脚空置着,安昕然反脚一踢,竟踢中了楼初年裆部要害。
楼初年大叫一声放开了安昕然。
看着捂着裆部蹲在地下痛嚎的楼初年,安昕然惊魂未定对轻羽道:“轻羽去叫人来,本公主要将这登徒浪子大卸八块。”
“公主……”
“快去啊!”见轻羽半响未有动作,安昕然催促道。
“公主,皇上出事了。”多次遭打断,轻羽终于将这句说出。
她方才看到楼初年轻薄安昕然之所以不敢出声,应该也是明白皇宫的风向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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