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人都已经走到了衙门里面,知府大人端坐在大堂之上,一拍手里的惊堂木,大声喊道:“肃静!”
两排的官兵用手里的木棍有节奏地戳着地,整齐地说道:“威武……”气势无比宏大。
带堂下官兵声音全都消散之时,知府大人目视前方,嘴里吐出来这样几个字,“谁人击鼓?”眼神里没有一丝情绪在里面。
堂下所有人齐声喊道:“是小人。”
不光是知府大人震惊了,堂下的冥尘也瞪大了双眼,他不是惊讶的不是这么多人一起来到公堂,而是大家都齐心协力,现在这个世道,能做到这样的地区实在是少之又少,更不必说是这样一个贫苦的小山村了。
“你们可是有冤屈要伸?”这知府大人要说是见多识广呢,仅仅有片刻的惊讶,马上又恢复到了正常。
“是。”堂下百姓异口同声地说。
这时知府大人的表面功夫就开始了,脸上充满了为人民分忧的表情,语气也是极尽和气,“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说。来就是这个人,你来说。”他刚好指的人就是陈宇,或许是因为陈宇在那里太过于显眼,整个人都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在里面,因为他既没有点头哈腰,也没有唯唯诺诺,就像去赴死那样的慷慨激昂。
他依旧只是简单地行了个礼,并没有跪下,“是,大人。”虽然知府大人看到他的举动,心里多少有些过不去,但是也没有多说,只是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宇。陈宇可能也发觉到了他的举动,瞥了他一眼接着说:“大人,我不是因为我自己的冤屈,而是为了另一个人申冤。”
“哦…,那请你说说你为了何人申冤呢?”知府大人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回大人的话,小人是为了,葛贤。”尤其是后面的葛贤名字,陈宇咬的是极其重。
知府大人的脸色明显在一瞬间改变了,但是为了不让别人发觉到不妥,那种变化也只存在于一瞬间,“葛贤他不仅杀害朝廷命官,而且还纵火烧坏税官大人的府邸,这都是他亲口所说,还有什么冤屈可言。”
陈宇接着道:“当然冤屈,因为做这些事的人根本就不去葛贤,而是小人。”这时他才跪在了公堂之上。
知府大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此话当真?”
“若有半句虚言,听凭大人处罚!”陈宇言至此竟然还扣起了头。
知府大人又一次拍起了惊堂木,“来人呐,把葛贤给我带出来。”
“是。”堂下的官兵有两个就退了下去。
知府大人这本来好好的心情也被陈宇道一番话搞的去了大半,有气无力地说:“下一位,说一下你的冤屈。”
一个年纪跟陈宇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走向前来,双膝跪地,道:“回大人的话,小人的冤屈也不是为了自己,同陈宇一样,乃是因为他人。”
“哦,那你也说说看。”知府大人明显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激情。
“我的冤屈就是陈宇担了我的罪责,人是我杀的,火是我放的,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你们这,到底谁说的是真的?”知府大人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招,简直就是个连环套啊。
“大人,我说的是真的。”
“大人,我没有半句虚言。”
……
两人都在抢自己的罪责,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之中。
“好了!”知府大人被两人的争论搞的头发懵,有些无奈地对着其他人说道:“别告诉我,你们都是来认罪的?”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没错,人是小人杀的,火是小人放的,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你,你们……”知府大人被他们气的久久说不出话。转眼就看到了唯一还站着的冥尘,问道:“你呢你来此,是何缘故?”
冥尘见人家已经察觉到了自己,不理别人也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太过于低声下去也实在是做不到,所以他动都没动,只是冷冷道:“我是来办事的。”顿了一下,嘴角还噙上了一丝微笑,“顺便看看热闹。”
“你,看热闹出去看,在这公堂之上看什么热闹,看热闹也不知道挑个地方!”
但是冥尘并没有多理他,一动不动地在那里站着。
他刚想发怒,那两个官兵就带着葛贤回来了,“报告大人,人犯葛贤带到。”
知府大人也重新回到公堂的正中央,葛贤看到跪了一地的乡亲们,顿时就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葛贤,你昨日所认罪状,是否属实?”
葛贤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句句属实!”
“那为何陈宇说人是他杀的,在座的各位也都说火是他们放的?”知府大人眼神中的怒火仿佛就要喷薄而出。
葛贤看了陈宇一眼,用眼神告诉他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但是陈宇并没有对上他的眼神后给任何回复,只是将头扭到了一旁。
葛贤接着道:“回大人的话,他们是在为小人顶罪!”
“既然如此,来人呐,将葛贤待下去,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将案子给定了,而且还关系到一条人命。
“等等!”陈宇说:“我说了,人是我杀的,火是我放的,大人怎么可以滥杀无辜呢?”
知府大人脸上也都是无措,“这,你们这,这不是胡闹吗?我也知道你们救人心切,但是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任何人都没有意外,所以本官也无能为力。”为了能够让这个案子早点解决,他实在是不愿意再浪费一点时间,“来人呐,带下去。”
堂下的百姓顿时就急了,但是又无可奈何,能做的只是将就要远去的葛贤给死死拉住。
“等一下!”一旁的冥尘开口了。
知府大人见好不容易判好的案子就这样被打断了,不免有些生气,“你到底还有何事?我告诉你了看热闹出去看,这里不是你看热闹的地方。”
冥尘也不做反驳,从怀里掏出来沈惟敬给他的那一封信,“不巧,我来这里还真的是有事要办。”
“有事说事,耽误了本官办案,后果你可承担不起。”知府大人对于他现在打断的行为简直是忍无可忍。
“知府大人不觉得这么办案实在是太过于敷衍了吗?”冥尘虽然说话的时候嘴角一直含笑,但是却明显能够听出来句句都是挖苦。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哦,这就是大人所说的,证据确凿,不知道我告诉石星石大人他会做何感想?”
知府大人听到石星的名字,明显一振,“什么?你是石星石大人的手下?”
冥尘点了点头,“没错。”随后又将手里的那封信递到他的面前,“这是我们石大人所修之书,让我务必要交到知府大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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