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先别伤心了,这样哭下去,身体也熬不住呀。”沈惟敬低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老妇人和正在安慰老妇人的沈梅霖,眼中有些婉叹。
沈梅霖轻抚着老妇人背的手,也停了下来,低头凑到老妇人面前说:“大嫂,咱先回屋,你这样下去家人不也担心吗?”
老妇人听了沈梅霖的话,情绪稍微有些缓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随着沈梅霖的搀扶站了起来,可是还不忘叮嘱了一番:“千万不可外传,我们这个村壮丁已经没有了,老人和孩子可不能再遭什么不测了。”
“好,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沈惟敬听到后,对那些人的做法简直是深恶痛绝。
老妇人对于沈惟敬的话并没有听到,她一直停留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在沈梅霖的搀扶下一直往前走。但是一旁的沈梅霖却听到了心里:“惟敬哥哥,你……”
“没事。”没等沈梅霖问完沈惟敬就抢先说道:“梅霖你先带大嫂回家,我去看看大哥,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好,那你小心点。”沈梅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总有些不太好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她不自觉就对沈惟敬的人身安全有些担忧。
“嗯。”沈惟敬没有多余的话,就看了一眼沈梅霖,意思就是大可放心,就朝田地方向走了。
沈梅霖看了一下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目光又回到了呆愣的老妇人身上:“大嫂,我们就先回家吧。”
老妇人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脚步自然而然地跟着沈梅霖朝前走去。
沈惟敬走到田地里,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在忙活,心中不免有些伤感。就是因为官匪勾结,才让老百姓,不得不在正午冒着大太阳劳作,就是避免在傍晚时分遇到那帮所谓的“征兵”的衙役。
“大哥,歇歇吧,我来帮你。”看着满头大汗的老人,沈惟敬对他说。
老人擦掉脸上的汗水,露出那最朴实的微笑,说:“沈公子呀,不必了,你哪里能干的了这活,赶紧回去歇着吧,我忙完这些就回去了。”
沈惟敬没有管他的话,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锄头就干了起来。
“忘忧……”刚走进大门,沈梅霖就朝着屋里喊道。
忘忧听到后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沈梅霖有些急切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沈梅霖摇了摇头,尽力压低声音看着走进屋里的老妇人,对忘忧说:“这里确实有古怪。”
“什么古怪?”忘忧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
“这我也不好说,等惟敬哥哥回来咱们再好生商讨。”
“嗯。”忘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先进屋吧。”沈梅霖面色有些凝重,对着有些茫然的忘忧说道。
正要往屋里走,小虎子突然跑了出来,看了沈梅霖和忘忧一眼,疑惑地问道:“姐姐,那个哥哥呢?”
沈梅霖见小虎子在找沈惟敬,就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说:“你找哥哥有什么事吗?”
“哥哥说,只要我告诉他,他就能让我见到爹。”小虎子看着沈梅霖,满脸期待地说。
沈梅霖被小虎子的话给弄的有些伤感,心里不禁把沈惟敬埋怨了一番。这个孩子对他爹的想念,肯定是他们无法想象的,而他们虽说获取这个村庄这样反常的原因很重要,可是这样欺骗一个孩子的感情实属不应该。而且沈惟敬也没有想过,如果他不能让孩子见到他爹,那对于孩子的心里究竟会造成如何的伤害,这个孩子肯定不会再轻易对人产生信任了。但是想归想,她现在应该做的还是先安抚好小虎子的心情,毕竟有人刚刚对自己爹的行踪产生了怀疑,他也就不那么确定了。
“小虎子先回屋里好不好,哥哥去找爷爷了,要等一会儿才会回来的。”沈梅霖尽量不提刚才那个他爹的话题,将话题引导到他第一个问题上。
“好,那我就等着他。”沈梅霖说完后,小虎子就坐在昨晚她和沈惟敬坐的地方,眼直勾勾地看着大门口。
沈梅霖看到他不免有些心酸,这样一个孩子,他肯定对自己的父亲的依赖很重,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等着父亲的到来。
“小虎子,听话,外面太阳那么大,咱们回屋里等。”沈梅霖走到他身边,蹲下来,看着他,眼中尽是疼惜。
小虎子挣脱掉她的手,往一旁撤了撤,摇了摇头,说:“不,就在这等。”
“听话,小虎子,外面太热了,别再生病了。”沈梅霖又走到他的跟前,关切地说。
“不,我不要。”小虎子也是一条筋,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一下子把沈梅霖甩得坐到了地上。
忘忧见状,马上跑了过来,扶起沈梅霖,眼中尽是紧张,问道:“小姐,没事吧。”
“没事。”沈梅霖对着她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又对小虎子说:“小虎子,姐姐在这看着,如果哥哥来了我马上就去找你好不好?”
“那,如果我出来,爹走了怎么办?”小虎子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做的不对,可是他实在是太想见到自己的爹了,所以沈梅霖一说这句话,他立刻就哭了出来。
沈梅霖听到这里鼻头不由一酸,说道:“放心吧,只要他一来我就马上去找你,好不好。”
小虎子虽然意志比较坚定,可是面对这么大的太阳,她们都受不了,更不必说如此小的一个小孩子了。果然,没有一会儿,小虎子的态度就有些动摇了,可是还是舍不得离开,这时候老妇人刚好出来了,沈梅霖就对着她使了个眼色,老妇人一看小虎子正坐在太阳下面,心中不免一紧,朝小虎子身边走了过去,沈梅霖也比较有眼色的给她让出位置。
老妇人就蹲在沈梅霖刚才的地方,仰面看着小虎子,说:“小虎子,为什么在这里坐着?”
“我等哥哥带我去找爹。”他说这话的时候头也没抬,低着眼说道。
“咱们回屋里等好不好,别到时候爹回来了,你却生病了,那不是也看不到了吗?”
小虎子一听,马上就抬起了头,呆呆地看着老妇人。
“来,咱们回屋去等。”老妇人顺势对他说。
小虎子站了起来将手递到了她的手里,可是头还是埋得很低。
等老妇人送小虎子从屋里出来后,沈梅霖有些内疚地走向她,对她说:“大嫂,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
“没事,他没过一段时间就会出来等他爹,就算沈公子不说,他也是会这样的,就是早晚的问题。”不等沈梅霖说完,老妇人抢先说。
“唉,可怜的孩子。”沈梅霖情不自禁地说道。
老妇人显然也很伤心:“现在我什么也不求,就希望我孙儿能平安健康地长大。”
“那,你们就这样放过他们这些人,忍气吞声吗?”沈梅霖听后有些激动地说。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老百姓怎么能斗得过他们呀。”老妇人有些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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