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梁雪晴,我劝你和这唱戏的别欺人太甚!”
苏澄又说:“我父亲的为人你清楚,他眼里最容不得沙,如果你不想让你那两个孩子这么早就丧母的话,最好立刻跟这人断了。”他鄙夷地看了一眼他们。
“还轮不到你教训我。”梁雪晴也不甘示弱。
见她做了丢人的事情,还如此理直气壮,苏澄一腔怒火无处宣发。
他狠狠砸了一下桌面,然后咬牙说道:“家里出了事,我是来找你回去的,现在要不要回你自己看着办!”
“还有,你的事情别指望我能帮你瞒着。”苏澄整了整衣领,从房中大步离开。
梁雪晴扶过张老板,生气地问道:“刚才他打你,你怎么不还手?”
“我是给你面子。”张老板说。
“我看就是你太没用了!”梁雪晴松开他,然后也要离开。
张老板问:“你还是要回去?”
“我不回去难道要留在这里吗?”梁雪晴看着他,瞪了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是故意想让苏澄撞见的,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也清楚!”
“是!”张老板承认道:“我是想把事情挑开后,带你离开燕城,我想对你负责任总没有错吧?”
“哼。”梁雪晴表面虽然不不置可否地冷笑,其实心里却有所松动。
她是到了该打算离开的时候了,苏家她早就不想再待下去了。
梁雪晴拎着包离开戏园,听人讲,刚才苏扬已经被苏澄带走了,她坐在来时的车上对司机说回家。
司机是苏家的司机,梁雪晴历来最信得过的人,她想,他对一些事也是有所耳闻的。
梁雪晴在车后座对司机说:“一直以来都是你送我来梨园,辛苦了。”
“为四太太做事,不辛苦。”司机说。
在处处都是苏文清眼线的家中,能有一个为自己守口如瓶的自己人,实在不容易。
梁雪晴淡然地想着,如果有一日她离开了苏家,定然会多留一些钱给这个司机。
梁雪晴的车与苏澄的车一前一后的到了苏家。
苏澄把车停在了大门外,梁雪晴看到苏澄带着苏扬下了车,然而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梁雪晴心想,那就是苏澄的女朋友吧?据说也是为了她而杀了人。
怎么也不带回家给家里人瞧瞧?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呢,何况这副驾驶的女人看上去并不丑。
梁雪晴的司机直接将车开进了苏家,她比苏澄更先一步到了苏家客厅。
苏澄告诉她家里出事了,可此刻客厅里除了苏家佣人,她并没看见其他的小姐太太,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梁雪晴问佣人道:“娥姐,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是大少爷,他在南京出了意外……”娥姐神色悲戚,哽咽着说。
娥姐年龄不过十七八岁,是家里年龄最小的女佣人,遇事也不淡定。
梁雪晴看娥姐哭哭啼啼地样子,一时心烦,便有口无心地说了一句:“哭什么哭!他死了吗?”
“你给我住口!”
一声严厉地呵斥在梁雪晴身后响起,她转身就看到了苏文清怒容满面的脸,他什么时候进的客厅她都没发觉。
“对不起老爷,我说错话了。”梁雪晴很识时务的认了错,然后问道:“苏延他怎么了?碍不碍事?”
苏文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梁雪晴心里忐忑,难道他发现了自己的事情?
不会这么快就知道吧?
梁雪晴心虚地不敢看苏文清的眼睛。
此时,苏佑和苏澄也从外面进来了。
刚才,他们在廊前遇到说了几句话,苏佑告诉了他,大哥遇难的消息。
苏澄目瞪口呆的说不出一句话,苏佑硬生生地把他从外面拉进了客厅里。
苏澄靠着墙站着,难以接受大哥的死讯。
苏扬年龄小看不懂大人的表情,还一直嘻嘻哈哈的,孩子的笑声在肃穆的苏家客厅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楼上的苏杭听见了苏扬的声音,也跑了下来。
苏扬拉着苏杭的手说:“哥哥,哥哥,你不知道今天我在梨园玩的可开心了,张叔叔给我买了好多烟火棒和炮仗,你不去真是可惜。”
梁雪晴赶忙说:“娥姐,你没看到小少爷浑身脏兮兮的吗?快带他们去洗澡。”
“哦。”娥姐木纳地点头答应,然后又问:“杭少爷也需要洗吗?”
梁雪晴瞪了她一眼,娥姐也就真的拉着苏扬和苏杭的手,一块儿离开了客厅。
后来三太太带着女眷们一同下了楼,一直在苏家卧床养病的苏盈也由栗询扶着到了客厅。
众人站的站,坐的坐,都等着苏文清开口发话。
苏文清坐在沙发上,沉默地巡视了四周一遍,久久开口说道:“人还没到齐……苏梨呢?”
“四小姐在房里,锁着门谁都不见。”张妈说,刚才她就劝苏梨下楼,可是苏梨在房中闷声不吭。
苏文清知道苏梨和老大的感情好,此时知道了苏延的死讯,她定然伤心难持,他也不再强迫她下楼来。
死的是苏文清的长子,他比任何人都还要难过,可是他作为一家之长不能因此倒下,他还要坚持着主持这个家。
苏文清满眼的疲惫,今日他去医院检查才得知自己得了重症,他本来还想等告诉家里人之后,采取保守治疗。
他打算着以后的事情,准备把政府权利下放给苏佑,然后让苏延作为老大管着家里。
没曾想,却等来了苏佑的噩耗。
苏延的死,对苏文清来说是强有力的重击!
苏文清表情沧桑地说:“苏延的意外我很心痛,没想到老天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手发抖着。
大嫂落下热泪,早已经泣不成声。
梁雪晴看着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悲痛沉重,她明白了,苏延遭受意外而离世了,她心里也是一惊。
“苏延是我的长子,自幼我对他投入的心血也最多,曙光会那群人真是阴狠毒辣,他们竟然用如此下作卑鄙的手段夺走了我心爱的儿子!”苏文清说到激动处,心膛起伏,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苏佑赶忙将治气喘的喷剂递给苏文清,苏文清一把推开说:“我的身体是大不如前了,但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杀害苏延的凶手们逍遥法外!”
“父亲,我们都为大哥的不幸而感到难过,可是你也保重自己的身体。”苏盈脸色蜡白的劝慰着苏文清。
其实她自己的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小产后,她已经病了快半个多月了,时有落红,仍不见好。
这一家子人,病的病,死的死,闯祸的闯祸,偷人的偷人,苏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走上了背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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