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手!你别打他!让他离开这里就行了。”杨湫雨求着苏澄,她担心把事情闹大后不好收场。
“我知道,你先进屋去。”
苏澄不想让杨湫雨看到太血腥的画面,他将她劝进屋里然后抬手关上了房门。
美林旅社六楼居住的人不多,即使其他房间有住户在,他们听到打斗的声音也不敢开门相劝。
偌大的走廊上只剩下苏澄和史先生两个人,史先生被苏澄的窝心脚踹的不轻,在地上缓了有一会儿。
他脸色蜡白的扶着墙站起来,指着苏澄和房门,骂骂咧咧道:“你们这对不要脸狗男女,特么的不得好死!”
“喂!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苏澄提起史先生的领子。
这人本来就是矮冬瓜,被苏澄提了起来,一时脚难沾地,呼吸也困难,脸色趋于茄子色。
“你小子放开我!”史先生不惧怕苏澄,只当他是没熟透的生瓜蛋子。
虽然史先生没有一点招架还手之力,可是他仍旧咬牙切齿地骂道:“杨湫雨你这个娼妇,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背着我搞男人,你……”
“啊!”
伴随着花盆破碎的声音,一声凄厉地惨叫也在楼道里响起,之后四周便沉寂了下来,久久无声……
杨湫雨在屋里的沙发上不安的坐着,她也听到了刚才那声惨叫声,她不确认是苏澄,还是史先生。
她慌乱起来,从沙发上惊起,颤抖着打开了房门。
随即看到的场景,让她吓傻了眼,史先生竟然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身旁是花盆的泥土和碎片。
苏澄将花盆扣到了史先生的头上,将他砸晕了过去。
杨湫雨赶忙蹲下来,她摇晃着史先生,喊道:“你起来!你起来!”
可史先生纹丝不动,苏澄拉起杨湫雨,本来不想让她看到这种场景的。
苏澄说:“你还搭理他干什么?用花盆砸他都是轻的,嘴巴太脏了,该好好教训。”
“不是啊,苏澄,你看他的样子,别真的出了什么事……”杨湫雨挣脱开苏澄,去试探史先生的鼻息。
苏澄说:“又不是泥捏的,哪有那么脆弱。”
虽是这么说着,但他也有所担心。
“苏澄!”杨湫雨突然跌倒在地,苏澄扶起她,她说:“他,他好像没有呼吸了。”
苏澄皱起眉头,心下一惊。
他放开她,蹲下身再次试探地上之人的呼吸,随后又触摸他的颈脉,然而已经晚了。
地上之人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他死了。”苏澄怔怔地说:“我失手把他打死了。”
不久前还在跟自己耳鬓厮磨的男人,现在却成了地上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杨湫雨手心发凉,身上冒起虚汗,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怕她会恐惧的喊出声音来。
苏澄脑袋发蒙,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人就这么被自己整死了,他要去自首,还是等着警察来抓?
“苏澄……”杨湫雨平复着起伏的胸腔,她声线颤抖地说:“苏澄,你快走……”
走?走去哪里?
去自首吗?
苏澄望着杨湫雨,他觉得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背负了一条人命,成了杀人凶手。
“你听我说,现在除了我在这里,没人看到你杀人了。”杨湫雨咽了口水,她拉着苏澄说:“你现在快回家去,告诉你父亲也行,告诉你哥哥姐姐也行,他们一定能保你没事,但是这件事千万不要先被别人知道。”
杨湫雨知道苏家权势通天,他们不会放任苏澄不管,只要不被别人看到苏澄杀人了,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
“我走了你怎么办?”苏澄问,人死在了杨湫雨门前,与她是脱不了关系的。
“你没事我才会没事!”杨湫雨很清晰,人是苏澄杀的,就算起因是因为她,她顶多是导火索,法律不会判她死罪。
关键是苏澄要没事,她才能没事,苏澄就是她的保护伞。
“不,我应该去警察局自首。”苏澄还有最后一丝理智,他不能畏罪潜逃。
“你还要去出国留学,你还有光明的未来,你如果去自首的话,你的一切都完了。”杨湫雨说。
苏澄沉默了,杨湫雨握住他的手说:“回家吧,听我的没错。”
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苏澄内心动摇着,苏家的势力的确能摆平这一切。
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这辈子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杀一个人并不算什么,更何况地上的无赖他死有余辜!
正邪之在一念之间,苏澄在这一秒,恶念徒生。
苏澄看着地上动弹不了的瘫软尸体,他突然冷笑了。
他对杨湫雨,也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说得对,我去自首干什么,杀了这样的无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杨湫雨没说话,她只希望苏澄离开这里,去求他神通广大的父亲帮忙,摆平这里的一切,善好后事,那么她也脱罪了。
不然,史先生死了,就算法律能放过她,史先生的家人也未必会放过她。
杨湫雨很清楚,出事后自己和苏澄,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最终天黑之前,苏澄回了家。
美林旅社的老板得知六楼出了命案后,他慌张的报了警,警察将杨湫雨带走去做笔录,她是这起案件的唯一一位目击证人。
燕城警察局里,一位年轻的警察审问着杨湫雨,道:“交代一下吧,事情起因经过。”
杨湫雨面无表情的看着警察,说:“人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人死在了你的门外,你什么都不知道?”警察不信。
警察打了一个哈欠道:“杨小姐,这位史先生生前是你的情夫吧?美林旅社的房子也是他为你租下的,据说他每月给你挺多钱的……”
杨湫雨冷笑了一下,继续沉默。
“你俩人这样的关系,他死在了你的门前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警察问。
“我不伤心也犯法吗?人不是我杀的。”杨湫雨说。
见杨湫雨不肯配合做笔录,年轻的警员扔了写字板,他说:“我看你就很可疑!人就算不是你杀的,也跟你脱不了关系!你要是不说出点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别打算离开警察局了!”
杨湫雨不为所动,她闭上了眼睛,她有权保持沉默,她也不会把苏澄供出来的。
她知道苏澄正在想办法摆平这件事,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在走个过场,苏澄会带她出去的。
后来,年轻的警员被人叫出去说了一番话,他回来后面色轻松许多,嗤笑着对杨湫雨说:“没想到你对那人用情如此之深啊。”
杨湫雨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小警员补充道:“做了别人的替罪羊,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傻还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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