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张氏与顾允南
曾小福感慨归感慨，该说的还是一句没落下。
“你，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一个姑娘家家的，出门在外好歹注意一下形象。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汪来甜不以为然，站起身来，提着东西，挽住曾小福撒起娇来。
“好了好了，再念叨就成小老头了，这不是没人注意嘛，而且我才不想嫁人呢！就这样一直陪着你好了。”
汪来甜带着几分认真。
“说的什么胡话！怎么能……”
曾小福猛的听见汪来甜有这么个想法，急得不得了。可到底顾念着是在外面，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苛责，想着回去再好好找她谈谈，面色难看了下来。
瞧见掌柜在一旁忙着招呼客人，曾小福从汪来甜手里接过打包好的点心，掂量了一下。
汪来甜瞧见她的动作，心下了然。
“我已经算过了，加上先前咱们点的东西，一共是一百四十三文。”
曾小福还有些恼汪来甜刚刚所说的话，此时听见汪来甜报了个价钱，看了她两眼。
“这些事情倒机灵的很。”
汪来甜没有接话，端出一副我很高冷的样子。
不和小孩子计较，曾小福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掏出荷包，把该给的钱一分不落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朝着掌柜所在的方向喊了声“掌柜的，我们走了啊”，就这样出去了。
掌柜听见曾小福的声音，赶紧叫小二过来接着招呼。可等他再去找曾小福的时候，发现人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他刚刚坐过的桌上留下的一百四十三文钱。
这边曾小福和汪来甜在这家铺子里耽搁了近一个时辰，就只是为了教偷学她们技术的人如何更好的掌握技术。
而宅子那边，顾允南则是进行了一场认亲会。
曾小福她们离开之后，顾允南在房间琢磨了良久，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激动，悄悄来到张氏所在的厢房窗外，轻声叩响窗沿。
随即，窗户被打开来，张氏那已经熟悉却又莫名不一样了的脸露了出来。
“是叫允南吧！来，进来说话。”
张氏让开身子。
顾允南利落的翻窗而入，带着探究看向眼前这个含笑看着他的妇人。
“别那么看着我，玉佩是我故意掉在你旁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来找我。”
张氏拉开了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她则在另一旁坐了下来。
“你既然会过来，想必已经猜到一些东西了，我就不一一解释了。我在大伙儿面前讲的故事也不是故事，是我与你父亲儿时的经历。然后，我想告诉你的是，早在你被送往刘家村的时候，你父亲就找到我了。那时你多大来着？我记不清了。自从送走你之后，你父亲是一日比一日消沉，至今都没有过几次笑容，里面大抵多少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吧！
他倒是常来找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后院。对了，你第一次捎来的土豆，还是我做与你父亲吃的呢！那时他还难得笑了一回。”
此时的张氏，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明明是同一张脸，却与之前那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妇人相差甚远，给人一种安宁祥和的意味。
她静静的叙述着。
“这次我过来，主要是想看看你，以及你在意的那个娃娃，你父亲或许也知道消息，但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特意知会过他。”
顾允南自进来后，一言未发，只安静的听着，直至后面这句。
“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意何人？”
张氏只痴痴的笑着。
“告诉我。”
“父亲不是会说这些的人，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张氏笑得顾允南脸色微红。
“你父亲是没说，但你自己说了啊。”
“？”
“你每次送来的书信，你父亲都会拿与我看，字里行间一清二楚。上次你们去都城，我也瞧见过几次。”
顾允南有些疑惑，自己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吗？那她怎么？算了，不和傻子计较，谁让他喜欢上一个傻子了呢？还是一个喜欢装傻的傻子。
稍微咳嗽了两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我瞧着你和父亲怎么不大像呢？”
顾允南有些好奇。
“因为这是假脸啊，出门在外总得掩饰一下比较好。对了，最近你父亲身子骨不太好，你最好是找个空去看看他。”
张氏突然敛了神色，有些沉重起来。
“之前离开都城时父亲还好好的，怎么？”
“你算算距离离开都城过去多久了？有大半年了吧，你的那些哥哥有几个能让人省心的？再加上你父亲身体本来就不大好，哎~”
“我明白了，那你准备在这待多久？做这些事情可习惯？”
“无碍的，在府上我也时常找些事情做的，况且你那位心上人可知道不少闻所未闻的菜式，我多学些，回去做给你父亲吃，想必他会因此多吃一碗饭呢！”
两人略过沉重的话题，又随意说了无关痛痒的话，顾允南就原路返回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顾允南，开始斟酌张氏话里的内容。
为何父亲生病了都不告诉我？难道形势已经不容乐观了？也不知道父亲对那几位哥哥到底是什么看法，到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
上次离开都城时，父亲还告诉他，让他随着自己心意过活，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挂牵。
虽然与父亲甚少交流，甚至一年到头连面也见不到几次。可他知道，他在父亲心中终究是不同的，不管是因为母亲的缘故，还是因为对他的愧疚。
无论是父亲对他的关怀，还是他后来所享受到的一切，都是父亲其他子女无法拥有的，也没有奢望过的。
所以，那谭浑水，他终究还是会要自己主动走进去的。
只是小福……
我该怎么告诉她我的身份？
甚至是让她与我一起去蹚那趟浑水？
还是算了吧！
那种地方不适合她，她该是自由的，肆意的。
假如我能全身而退，彼时所有的顾虑就不复存在了，那时一定带她诗酒天涯，让她无忧无虑。
陷入沉思中的顾允南，手里拿着一副画像，画上的人儿身着霓裳羽衣，在漫天花海中肆意而笑，仿若误闯人间的仙子。
这是顾允南画的，未来的曾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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