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玉病倒了,高烧不退。
请镇上大夫来看只说是心病,得用药吊着,能不能醒全凭她自身意愿。
且就算醒来,沉痼在身,怕也是药不能停了。
原来,刘小玉自小遇事就不喜表露,只自个在心里独自哀愁。
少时爹娘待她极好,所以并未显露出来。
后来眼见着同岁的姑娘们都嫁作人妇,只自己还是无人问津,便对自己厌弃起来,终日郁结于心。
可恨后来碰上个甜言蜜语的汪鑫年,把她哄得珠胎暗结,更是与一心为她的爹娘离了心,不顾劝阻,执意要跟着那汪鑫年,与家中断了联系。
却不料那汪鑫年只是贪图爹娘积蓄,见刘小玉毫无用处,竟不顾肚中骨肉就对她非打即骂起来。
日积月累的,刘小玉终是伤了身子又碎了心,积郁成疾,终日愁眉锁眼,再不见笑颜。
不曾想,二老的死,成了压垮刘小玉的最后一根稻草,顿觉在这世上再无人牵挂,竟萌生了死志,准备抛下女儿追随爹娘去了。
接连换了几个大夫都只道让她们及早准备后事,拖着也只是浪费银两。
来甜哪听得这话,当即拖着扫把撵人,直骂着庸医。
刘书武只能不停安抚着来甜,哄了些莫慌,能治好之类的话。
但三个孩子心里清楚,刘小玉(娘)这次可能是真的熬不住了。
刘书武没有听大夫的话放弃,而是怀着一丝希望,一直用着价值不菲的药材吊着刘小玉的命,不停对她诉说着来福儿时种种,盼着她为了来福也得醒转过来。
连着一个月过去了,眼见刘书武被这一连串的事磨得心力交瘁,家里的积蓄也耗得差不多了。
曾小福不是不想把宝庆的钱拿出来贴补进去,而是自己每次拿出钱,刘书武就不高兴,还会板着脸教育她,说什么都不肯用。想来刘小玉是和他说过些什么的。
这天,来甜和宝庆跟着刘书武去镇上抓药了。曾小福准备从空间拿点葡萄糖溶液出来给刘小玉,却发现空间打不开了。
明明她前两天还从里面拿出过维生素片和退烧药,怎的突然打不开了?
她不停的尝试打开空间,却一次次的失望,最后无力的跌坐在了床边。
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空间怎么能打不开呢?
她之前根本没担心过钱的问题,想着没钱了可以拿出空间的那些东西去卖,随便拿出点什么都可以换些钱回来,现在打不开空间,一切都是空话。
且不管女人能不能抛头露面外出做事的,就她现在这小身板,出去也没人会招她啊!
曾小福想着想着,开始钻起牛角尖来,越发觉得前路艰难,忍不住哭了出来。
或许是哭声里的绝望太过明显,感染了刘小玉,她手指轻微的动了动。
实际上,刘小玉只是不愿醒来,她还是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却是这份感知让她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恨不得就此死去。
她听到大夫说她命不久矣,哪怕醒过来也只能缠绵病榻,以药续命。
她听到刘氏哭闹着让刘书武放弃她,因为家里已经没钱了。
她听到小福绝望的哭声……
她觉得该给自己和大家一个解脱了。
等到刘书武和来甜他们从镇上买药回来发现,曾小福坐在地上枕着床沿睡着了。眼角却犹带着未干的泪痕,一路隐入发丛中。
刘书武以为曾小福是在为着刘小玉伤心,不忍心叫醒她,轻手轻脚的抱起她往另一间房走去。宝庆紧随其后。
感受着手里的重量,想着最近这几个孩子的模样,刘书武不由得长叹一声。
把曾小福放进被窝,仔细着给她掖了掖被角,刘书武便走了出去。
宝庆看着曾小福瘦了一圈的脸蛋儿,有些心疼。想摸摸却又怕她突然醒来,只能悻悻的出去了。
另一边,刘书武出来后,就去把先前抓好的药一副副收好,又嘱咐了来甜看好刘小玉,有事叫他。随即回家去了。
到了家里,发现刘氏并两个孩子都不在,先是以为都出去玩去了,并不着急。
等到过去了一个时辰,还没见人回来,有些慌神了。
忙跑到附近邻居家里打听,只听得说自己刚去姐姐家不久,刘氏就带着两个孩子每人提了个包袱走了。
一听这消息,刘书武傻眼了,不敢相信般跑了回去。
只看见刘氏衣柜里的常穿的那几件都不见了,还留了封信并一个荷包放在显眼处。
信里写到:
我知夫君一向是个讲亲情,重伦理的好男人。
可叹家中接连遭遇祸事,实非人力能改之。
除去早晨夫君拿去给姐姐买药的一两银子,现家中只余十两银子并三十五文钱,恐不够支撑几日。
不愿为了钱财之事与夫君失和,且顾念孩儿尚幼,不能忍饥受冻,不得已携了他二人投奔家父。
待夫君处理好比我们母子三人更重要的事后,再来接我们罢。
看完信后,饶是之前有再多怨怼,也不免反思起来。
那刘氏本名唐幼澜,乃是邻村富商之女。
因着士农工商的传统偏见,唐家虽说钱财不缺,却得不到多少尊重。
但因本性良善,经常广施仁义,倒是让不少村民敬重起来。
因着不想让家中子女让人小瞧,于是学识方面甚是看重。
所以刘氏自小熟读诗书,性子养得优雅大方。又生得粉面含春,柳眉杏眼,水灵秀气的。
刘书武他爹乃是唐家的教书先生,刘书武少时便常跟着一起出入唐家,一来二去就混熟了,也算得是青梅竹马了。
待到大了些便互定终身,告于各自爹娘了。
唐父自是喜欢这个温文尔雅的孩子,刘家二老也对唐幼澜颇有好感,便互换生辰八字,择日说亲下聘了。
婚后伺候公婆无一不细,凡事事必躬亲。还生了两个儿子,刘家二老更是对这个儿媳妇更加喜欢了。
…………
这边刘书武还在傻傻回想刘氏的好,那边宝庆陪在刘小玉床前,想着自己是不是得帮点什么,可自己现在这情况,该以什么方式拿钱出来呢?
突然灵光一闪,自己之前布下的局,这么几个月,也该成了吧!是时候收利息了。
想到这,他拍了拍身边的来甜,凑在一起嘀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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