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如何抉择
长乐宫的宫门紧闭,梁晔在门口驻足了好久,好久……他要等,等楚苒原谅他……
自从上次梁晔被楚苒从长乐宫赶出去,楚苒便把长乐宫的门锁上了,无论他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回音,他便日日来,日日守着,他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铁杵磨成针,她总会原谅他的。
楚苒手拿着梁晔送她的定情信物,这块玉佩自从梁晔送给她,便日日在她身上,即便是在冷宫的时候,玉佩很美,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人不一样了。
灵月道:“娘娘,第五日了,陛下又来了,还是不开门吗?”
楚苒将手上的玉佩藏进木匣里,冷冷道:“不用管他,他会走的”。
灵月嗫嚅了半天,还是开口道:“娘娘,陛下这都站了第五日了,怎么说人家是皇上,娘娘整日闭门不见,恐怕遭人非议”。
楚苒苦笑道:“本宫在这后宫里遭人非议的还少吗?也不差这一次两次了,他是皇上又如何,他要是觉得本宫有损圣上,大不了带着人闯进来……”。
梁晔这一次是真的让楚苒心灰意冷了,她知道他身为皇帝,身不由已,但是没想到他能够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她更不能接受梁晔给她下毒,她真的很想问问他,在下毒的那一刻他到底怀着什么心思。
灵月又道:“娘娘无论你跟陛下发生了什么矛盾,这么长时间了,你气也应该消了,陛下日日来长乐宫门口守着,这后宫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陛下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陛下如此待你,你要好好珍惜才是……不如……把陛下请进来,娘娘和陛下好好谈一谈,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什么是说不开的……”。
灵月看楚苒和梁晔这个状态,心里也是着急的很,灵月也看出来了梁晔的确是真心待楚苒的,不然也不会被人拒之门外还日日过来,他是九五至尊,能够如此卑躬屈膝,灵月心里也是替楚苒开心的,她不希望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况且,人都说伴君如伴虎,现在是没事,若是日日这样,难保陛下不会发怒,到时候怎么收场。
楚苒看了灵月一眼,灵月的心思她懂的,但是她不知道他们之前到底有什么事情,有些事没有人可以倾诉,楚苒无奈道:“我们之间的事,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还是不见的好”。
“那……”,灵月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看楚苒的样子,又将话吞了回去,不再说了。
楚苒放松了一下,看着灵月道:“灵月说起话来,这么有见地,我们家灵月可有心上人?若是有本宫亲自替你说媒去”。
灵月没想到楚苒突然说这个,害羞的赶紧摇摇头,又跑了出去。
看灵月的样子,应该是真的有心上人的,这样楚苒也就放心了。
楚苒想走,走之前一定要把灵月找好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但是梁晔好像懂得他的心思一样,长乐宫附近守的密不透风,好像要让她插翅难逃一样,她不想见他,即便是见了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两个人心里都是伤口,再也合不上了。
梁晔在外面站了好久,灵月告诉楚苒他走了的时候,已经申时三刻了,天气又热了起来,申时三刻太阳稍微弱了下来,楚苒出了內殿,殿内的花花草草又焕发了勃勃生机。
那棵桃树,又开始落花了,楚苒伸出手来,花瓣一片又一片的掉到手上,粉色的,这花的颜色一点都不称自己的心情,楚苒放下手来,手中的花瓣掉了一地。
楚苒叹了一口气,突然好像弹琴了,回头正准备让灵月把绿绮备出来,一回头就看见了忘尘。
楚苒先是惊吓,又想她总不会来长乐宫行凶,也不太想理她,准备回內殿。
忘尘伸手拦住她道:“我来是跟你道歉的”。
楚苒眼神一瞟,似是自我嘲笑道:“道什么歉”。
忘尘道:“上次我是想杀你,对不起”。
楚苒没想到一个面前这个带着疤的杀手,竟然来跟她道歉,心中竟然有些不适应,楚苒道:“坐下说吧”。
楚苒请忘尘在院子里坐下,忘尘看了看楚苒又道:“这后宫里只有主子和你知道我的身份,主子让我待在后宫不仅是掌控后宫动向,还有就是保护你”。
楚苒道:“保护我?那你还要杀我?”
忘尘道:“我只是觉得主子为了你畏手畏脚,不像以前了,我也是一时冲动,上次的事对不住了”。
楚苒拿了茶水,给她递过去一杯,楚苒道:“你不用道歉,反正你也没有杀了我,我看你今日来,应该不只是跟我道歉吧,还有何事,直说吧~”
忘尘也没扭捏,直说道:“你跟主子和好吧”。
楚苒笑道:“怎么?你来求情的?”
忘尘无视楚苒的嘲笑说道:“你跟主子闹别扭,主子都不太理朝政了,苏丞相势力蠢蠢欲动,我的计划主子都无心细看,主子部署了这么久,可不能因此毁于一旦”
楚苒默然,前朝的事,她是不管的,但是她没想到梁晔为她还能不理朝政,楚苒道:“你今日来又是自作主张?”
忘尘道:“嗯~”
楚苒觉得这个暗卫还挺有个性,笑道:“劳烦你了,不过我跟你主子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说和好就能和好的”。
忘尘不理解道:“有什么不能和好的,你们这样,你不开心,主子也不开心,既然都不开心,那就和好皆大欢喜”。
楚苒淡淡一笑,不知道说些什么……
忘尘又道:“主子很爱你的,你不要生气了……”
半晌,楚苒苦涩地说:“你不懂。”
忘尘不懂楚苒是一个多么骄傲又多么自卑的女人,她给了梁晔的信任却发现他根本就不值得自己信任,他们之前也开心甜蜜着,有些沉重的过去,屈辱的从前都在他的温柔里被刻意的埋葬,忽然有一天当她发现这一切都烟消云消时,她已经被打回了原形,再也支撑不了这破碎的自尊和骄傲,温柔是最钝的刀,一下下砍在心上,痛不欲生。
楚苒道:“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用一句对不起来抹平,你不明白衿对我有多重要,所以你也不会明白,我有多痛。”
忘尘道:“无论什么痛都会过去的,即便主子伤了你,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抓着不放岂不是让痛苦永驻,原谅主子,给彼此一个机会”。
楚苒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又有些好笑,忘尘不懂男女之情,同她讲也讲不明白,只是她说的那么纯粹也让她有些羡慕了,她微笑着站起身,任风吹着自己的长发,淡淡地说:“日落了,明天还会升起来的”。
楚苒回头看着忘尘道:“可要听我弹奏一曲?”
楚苒没听她回答,就走向灵月摆好的琴架那里,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似女子款款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听完留忘尘怔怔的在那里,缓缓的走回长乐宫,关上两扇朱色的大门。
说起楚苒将梁晔拦在门外这事,在后宫也是沸沸扬扬,众说纷纭,这后宫的主子,毓妃走了,云妃从不参与后宫风云,只剩了谨妃娘娘和皇后娘娘,陛下对皇后娘娘一直不冷不热,本来相敬如宾也挺好,现在看陛下对谨妃娘娘如此低声下气,放低身段,宫人们私下都说着恐怕要不了多久,皇后的位子也要换人了。
这话传到苏逸雯耳朵里,苏逸雯气的大发雷霆,未央宫里东西摔了一地。
在后宫里,没有陛下的宠爱是很绝望的,年久日长是会让人发疯的,现在苏逸雯的心中对楚苒是恨是嫉妒。
苏逸雯从前也是讨厌楚苒的,因为她们要分享同一个丈夫所以讨厌的,哪个妻子不讨厌丈夫的小妾的呢?但是现在这个妻子发现自己的丈夫爱的是那个小妾,简直要气的发疯了。
苏逸雯看着身边的萱儿,问道:“陛下今日可有说来未央宫?
看着皇后娘娘的样子,萱儿心中也害怕的紧,后退了几步,摇摇头道:“陛下的行踪,奴婢哪里知道”。
苏逸雯一时气不打一出来,顺手拿起手边的茶杯朝着萱儿扔过去,大声呵斥道:“不知道就去问,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萱儿吓的连滚带爬的出了去,自从上次皇后醒了请陛下来过一次之后,陛下再没来了,又加上谨妃娘娘的事情,皇后的心情越来越差,未央宫的人也是人人自危。
梁晔自从上次去未央宫,苏逸雯求他留下来,他再也不敢去了,本来对她他也是心存愧疚的,当初娶她就是为了得到苏丞相相助,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没想到感情的交易,让一个女子伤的太深。孩子的事的确是他对不起她,他也想补偿,但是不能用感情,苏家同他必有一战,等到日后,苏逸雯肯定会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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