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此非良人(三)
宴会上,那些久未蒙面的人谈笑其间。莺歌燕舞间,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嗔怪道:“陛下~臣妾和陛下都来了这么久了,那谨妃娘娘怎么久久未至……”,此声一出,下面也开始窃窃私语,梁晔正准备开口,却听得门口公公喊道:“谨妃娘娘到……”。
霎时间,席间众人皆看向大殿门口,屏气凝神,都想看着楚苒如何出丑,可是她们的愿望估计要落空了……
楚苒款款入内,不留痕迹的扫视众人,最后优雅的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梁晔并没有向众人期待的一般,对楚苒大加呵斥一番,只是说了句:“入席吧,今日是你的主场,可不能怠慢了自己”,皇上如此一说,皇后娘娘自然也不好揪着她不放。
楚苒拜谢之后,缓缓的坐上了自己的位子,梁晔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楚苒虽端坐首席,却离他总有些距离。
梁晔身边的皇后,端庄威仪,长歌缓缓展开那件凤袍,红的出奇,金的耀眼,繁复的金凤展翅纹几乎布满全部,衣袖旁点缀的金珠不住发出泠泠的声音,裙长拖地足足有余,华丽无比。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只是经由失子一事之后,她的脸上总笼着淡淡愁云。但是这样的皇后,却比从前柔和了,不想从前一样针锋相对,对楚苒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席间的毓妃,一袭青色衣裳,一件青色的石榴裙,外批一袭青色纱衣,裙上绣着白色的百合,那白里透着点红,就犹如那白皙红润的脸庞,上层头发盘成圆状,插着几根镶着绿宝石的簪子下层将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上,耳坠也是镶着绿宝石的,白色的玉颈,带着珍珠和绿宝石相间的项链,为玉颈添了不少风采,白皙的脸庞上粉嫩的朱唇显得娇小,可爱,为白皙的脸庞添加了不少风韵。
不得不承认,毓妃是美的,但是美又如何,没有皇后的背景,也没有梁晔的垂怜。楚苒偷看她的时候,毓妃也看向楚苒,眼神的短兵相接,楚苒感受得到她凌厉的恨意。楚苒很不明白,毓妃和她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云妃林纾儿没到,梁晔的新宠梅妃也未到,其他的一些莺莺燕燕的,没有封号的女子,楚苒也不认识。
席间还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楚苒知道这不止是她的生辰宴席,还为梁晔笼络诸位大臣的好借口。
楚苒今日也是见着了那位久闻大名的苏丞相,在座对他点头哈腰的不少,羽翼众多,也怨不得梁晔受制与他。
这主人一入,倒是扫了不少人的雅兴,席间竟比楚苒没来之前安静了不少。波澜不惊的氛围中处处藏着难防的暗箭。
这厢毓妃又开口道:“谨妃姐姐来迟了,可要自罚三杯”,说完呵呵一笑,倒像是个笑话一般。楚苒毫不迟疑道:“这是自然,臣妾自罚”,说完三杯白酒下肚。喝完偷看了梁晔一眼,脸色铁青,隐忍不发。倒是毓妃脸色稍变,估计是没料到楚苒如此爽快吧。
毓妃抿了抿唇又道:“听闻谨妃姐姐琴艺无双,今日难得齐聚于此,可否听得谨妃姐姐一曲?”,转头看向皇后问道:“皇后娘娘觉得如何?”,皇后也应道:“本宫也想洗耳恭听”,皇后如此一说,苏丞相点头称好,座下众人皆私语应和。此番楚苒倒是有被逼上梁山的架势。
楚苒抬头看了看梁晔,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动,梁晔不出手帮她也没关系,楚苒早知道这是场鸿门宴,既然来了就做好了准备。
楚苒起身俯首道:“陛下,臣妾一人之琴声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听闻毓妃妹妹舞艺倾城,不如由臣妾抚琴,毓妃跳舞,如何?”
梁晔只道:“如此甚好”。
楚苒又道:“还请陛下容许臣妾和毓妃妹妹先行准备一下”。
梁晔点头道:“好!”
楚苒转身看向毓妃,眼神示意她跟着她离殿,毓妃瞪了她一眼,却也无可奈何的跟着她。
出了大殿,毓妃跟在楚苒身后,楚苒先是沉默不语,毓妃突然说道:“今日姐姐生辰,妹妹祝姐姐生辰快乐”。
楚苒道:“多谢了”。
毓妃又接着道:“今日姐姐生辰,陛下大摆宴席,那梅妃和云妃竟然如此不给姐姐面子,脸都不出来露一下,真是不把姐姐放在眼里”。
楚苒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想挑拨离间,只是她也有些奇怪,林纾儿不来她知道缘故,只是这梅妃何许人也?竟也能拂了皇帝陛下的面子,还是梁晔属意。
楚苒道:“她们不来于我何干”。
毓妃冷哼道:“谨妃姐姐倒是大度”。
楚苒冷冷一笑,又说道:“不知毓妃妹妹可还记得容妃?”
毓妃一听脸色骤变,厉声道:“此等大逆不道之人,记得她干什么!”
楚苒接着道:“姐姐也是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一个朋友遇见了伺候容妃的嬷嬷,才有此一问”。
毓妃急切问道:“在何处?”
楚苒问道:“毓妃妹妹怎么对个嬷嬷也有兴趣吗?”
毓妃含糊笑道:“这个嬷嬷从前有些交情罢了,跟错了主子被赶出宫,也是替她可怜”。
楚苒道:“原来如此,毓妃妹妹真是人善”。
毓妃道:“姐姐缪赞了”。
楚苒道:“姐姐先去挑琴去了,妹妹快些换上舞衣,姐姐还等着一睹风采”。
毓妃道:“那妹妹先告退了,姐姐好生挑着”。
见毓妃走远了,楚苒收回了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她特意让毓妃随她出来,就是想试一试毓妃,想知道毓妃和那事有没有关系。之前一直对她有怀疑,看她刚刚的反应,像是真的做了亏心事。
如果说先害皇后流产,而后陷害容妃都是毓妃所为,又有些说不通。楚苒想着毓妃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毫无痕迹的杀了皇子,又害皇帝宠妃,自己全身而退。可是刚刚她的心虚是为何?难道是自己看轻她了?
楚苒收回思绪,随意挑选了一把古琴,朝着大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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