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案子一开始便是由越亲王接手的。

　　而鱼九当街杀人性质恶略，刑部公告，与后日巳时开审。

　　主审官由越亲王亲自担任，刑部尚书协助，工部尚书听审。

　　于是开审的那一日，帝都百姓们热情高涨，一大早就守着刑部的大门不放，争取一会在堂外旁听处占一个好位置。

　　巳时刚至，刑部大门敞开，百姓们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不管是赵家的案子，还是牵扯到的十年前郁家村的案子，他们都有兴趣。

　　越辞穿着朝服端坐在大堂之上，头顶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威严无比。

　　左侧坐着刑部尚书，右侧坐着工部尚书。

　　刑部尚书从旁协助是应该，而工部尚书，则是越辞提议的。

　　毕竟一会的案子，还会牵扯到工部。

　　工部还是有人的为好。

　　越辞见外面吵吵嚷嚷的，惊堂木一拍，左右衙役开始点棍呐喊。

　　“肃静。”

　　外面的人立刻安静如鸡。

　　旁听区距离大堂有些距离，只能看个大概，眼神好的还能看清楚脸。

　　“升堂，带人犯！”

　　后堂的衙役从侧面便将在这里候审的鱼九带了上去。

　　鱼九没有换囚服，毕竟没有立案。

　　穿的依旧是昨日染血的白衣。

　　越辞也不跟鱼九废话，直接问：“昨日未时三刻永华街，可是你当众杀人行凶。”

　　“是。”鱼九乖巧的回答。

　　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他就是说不是也没人信。

　　刑部尚书一脸的便秘，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犯人。

　　越辞不在意，继续问：“那你与赵家其他人的案子可有关系？”

　　鱼九供认不讳，点头道：“都是我干的。”

　　刑部尚书：“……”

　　都不挣扎一下么？

　　越辞已经料到鱼九是打算将这事都揽在自己身上的，否则也不会在永华街那里搞这么一场，于是并不意外。

　　“那你说一说自己的行凶经过吧，赵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

　　鱼九是自虞兮开始办案就一直跟着的，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一些不知道的，也能连猜带蒙，反正别人也不知道，那么他说的是真是假，便没有人知道了。

　　只是说，就用了小一个时辰。

　　鱼九说完停了下来，砸吧了下嘴觉得有点渴。

　　越辞点了点头也不挑刺，只是问：“那赵姝呢？”

　　鱼九懵逼：“什么？”

　　赵姝什么鬼？

　　哦，对了，赵家还有个大小姐叫赵姝，没死，但是生不如死。

　　“就那样啊，赵姝那么蠢，稍微动点手脚就行了，可惜她命大，竟然没死在公主府，不过这也也好，生不如死。”

　　赵姝在长荣公主府出事，是个人都知道，鱼九也不例外。

　　鱼九的态度嚣张敷衍，刑部尚书都听得皱眉，唯独越辞知道，鱼九是心虚瞎编了，说不了那么清楚。

　　鱼九的脑子，就跟虞兮说的，只有指甲盖一丁点大的地方是想事情的，其他全装了吃的了。

　　凶案都问完了，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那你为何要杀赵家的人？”

　　鱼九面上的无所谓忽然就敛了，他看着越辞认真的道：“因为他们该死。”

　　越辞：“……”

　　我都这么问了，能不能动一下脑子配合一下？

　　其实这也不怪鱼九，因为他也猜测自家姐姐这么干，肯定是因为没有丁点的证据了，所以说与不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官员并不如百姓一样，他们讲究的是证据。

　　可偏生鱼九没有证据。

　　越辞那个心累啊。

　　“听传闻说，是因为十年前的郁家村一案，本王记得，那时候赵清则是昌平州的知州，抓捕匪徒的时候匪徒逃至郁家村，并放火烧了郁家村，导致村民们全部死亡。

　　可你的意思，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如果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这句话是外面旁听的百姓们的心声。

　　若不是又冤情，这个少年何故如此。

　　“那匪徒并未伤害郁家村一人，放火烧村的不是匪徒，而是扬言要救我们的知州。”

　　鱼九的话一出，不管是堂上还是外面，气氛都顿时一窒，似乎就连呼吸都提了起来。

　　“郁家村地势低，火烧起来之后，村民该是有往外跑的，可却没有一个人跑出去，大人可知道是为什么？”

　　所有人都沉默了。

　　鱼九嘲讽的声音响起，里面带着无限的绝望。

　　“因为逃出去的人都被砍死然后扔进了火海，郁家村那么多人，连带着十几个匪徒，没有一个活着。”

　　而后鱼九的声音忽然轻了起来，似是诉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而后昌平州的知州便凭借此事升了官，坐上了如今兵部尚书的位置。”

　　“赵家的人活活烧死也是便宜他们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赵家的人死的好。

　　但稍微有点理智的，后面又急忙撇除这样的想法。

　　太危险。

　　律法之上不能存在其他，谁也不是执法者，不能代替律令行事。

　　“为什么不报案？大樾的律法大樾的官员就这么让你失望么？就因为出了一个赵清则，就否定了朝廷所有人。”

　　鱼九刚想嗤笑官官相护，更何况自己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算有人信，也拿赵清则没有办法，外面却传来了击鼓声。

　　越辞神色一松，挥手让人去将击鼓的人带来。

　　击鼓的人是虞兮，她身后跟着鱼五，李颉，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虞兮等人朝堂上的人行礼。

　　越辞挥手免了，问：“何事？”

　　虽然不伦不类，但这个时候也没人计较这些了，都沉浸在鱼九的事情里呢。

　　“民女状告现兵部尚书赵清则灭杀郁家村六百七十四人；另，诬陷赵某等人十恶不赦将其杀害，懵蒙蔽圣上又欺君之嫌；另，年前官银失踪案疑似是赵清则主导。

　　状纸奉上，请大人明察。”

　　罪状一出，全民哗然。

　　这一桩桩一件件别说堆在一起了，就是挨个拿出来说，那都是诛九族的大案啊。

　　刑部尚书的眼睛都瞪圆了，另一旁的工部尚书也是一脸懵逼。

　　这可是大事啊！

　　越辞将状纸妆模作样的看了一遍，其实昨日他就看过了，有些地方官他还润色过。

　　而后将状纸递给左侧的刑部尚书，刑部尚书越看脸色越黑，而后撕了赵清则的心都有。

　　“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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