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从嫣然遇到那种事情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她变得异常沉默了,她不喊饿,不喊渴,不梳洗打扮,连她以前最爱的美容她也熟视无睹。
不过好在她到也没有绝食,寻短见。这对王守道夫妇来说到是难得的欣慰。
此时她正如往常那般只着里衣端坐在床沿,她的头发披散着,毛毛躁躁的,看样子是该清洗了。不过从之前几日的相处来看嫣然是很排斥别人动她的头发还有身体的。所以王守道夫妇便也就不再强迫她了。
婢女杜鹃这时端了茶点走了进来,一入门嫣然的模样就让她情不自禁的啜泣了。可转念一想她便又强装颜笑地向嫣然走了过去。
“小姐,起来了。”嫣然放下手里的托盘就前去为嫣然收拾衣物。也不知道她是想把嫣然当做以前的小姐那般对待还是情急之下她忘记了嫣然此时的习性,只见杜鹃才将她的一只右手放在嫣然散落的发丝上,嫣然就像受了惊吓的兔子蹦跳着向一边跑去。
嫣然现今本就糊里糊涂的,此时她已不着边际的蹦着,跳着,喊着,哭着了,她在屋里跌倒,爬起来,又跌倒,如此循环让杜鹃不禁悲从中来。而嫣然的模样,那是既吓人又让人觉得可怜,可叹。
杜鹃眼见着嫣然的额头碰在桌角上青红了一片,可是她若向前跟去,嫣然便就快速的又跑起来,她没有办法只得站在那里一边泪如雨下,一边瞅着嫣然的动作以防她又受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嫣然终于冷静了下来,她蜷缩起身体来,像一只刺猬,紧紧地蹲在墙角将自己环抱住。
杜鹃不久前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叹息声了。她知道老爷和夫人已经来了,她便犹豫着走过去将房门打开来。
“小姐呢?”王夫人焦急的问到。
不及杜鹃回话她王夫人就已经推开杜鹃向里面走去,王守道也已经看见了嫣然,他的被皱纹覆盖的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就离开了。
杜鹃回头看了看王夫人,又看了看小姐,然后轻轻地带上门走向了一边。嫣然这样的情况或许王夫人开导开导才是最好的办法。
屋里此时静悄悄的,光线昏暗,若不是这间屋子向阳,此时怕已经黑的有些让人发慌了。
王夫人走到桌旁从散落的点心堆里拿了一块儿,然后拿了杯子倒了些茶水就向嫣然走去。她走的极其缓慢,她的步履轻快。
她没有说话,她走到嫣然眼前蹲了下来,然后伸开手将点心和茶水呈现在嫣然眼前。也不知道究竟是嫣然太饿了,还是王夫人的一举一动让嫣然感觉到安全,只见嫣然缓缓的伸出手将王夫人手里的点心拿了起来。
那是一块圆形的点心,是嫣然最爱吃的,只见嫣然三下五除二的就吞了那块点心,真真是噎得够呛。王夫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水灌到嫣然的嘴里就见嫣然似虎狼一般“噌”的一声就将茶杯夺了过去。
一饮而尽将嫣然呛的咳嗽了好一阵儿,待她反应过来那眼里的泪花子还清晰可见。王夫人的眼里早已噙了泪水,眼看着就要滚落下来了,可最终还是被王夫人生生给逼了回去。
她此时一脸柔和的看着嫣然,像对待珍宝一般的喜爱,小心。
嫣然吃了点心,喝了茶水就歪倒在一边了,不一会儿就从她的嘴里传来“呼呼”的声音,她就这样睡着了。
王夫人呆呆地看着嫣然,她嘴角抽动,面上带笑。她伸出右手准备抚摸嫣然的脸颊,眼看着就要摸到了,她的手却又停了下来。她将颤抖着的手停在空中,最终踌躇片刻她还是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她没有再停留就起身离开了。
门“嘎吱”一声响,又“咯吱”一声响,王夫人已经离开了。
当阳光再次照射在王夫人的脸上时,那隐忍已久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夺出了眼眶,它经过脸颊滴落在地上,很快就干涸了,无影无踪。
秋意已浓,可是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知了还是拼了命的吼叫,让人心里厌烦的紧。
王夫人经过杜鹃向一边走去,她虽忧虑,可脸上丝毫看不出责备。依旧是王府当家主母那样稳稳当当,宠辱不惊。
我从姑苏街道回去时正好看见青云那两个朋友向后院走去,我本想着去打个招呼,可谁知他们竟走的那么快。我已经加快了步伐,可最终还是错过了与他们的相识。
我正思索着该怎样向青云解释我有“病”还外出却不想丸子率先向我跑了过来,一到我身边他就张开两只臂膀圈住了我的双腿。
丸子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看向我,他就那样抱着我的腿,很快我就感觉到我的腿上一热。如此炽烈的感情让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便用我的右手轻轻的婆娑着丸子的头发。他的头发软软的,滑滑的,摸上去很是舒服。
“去吃些饭吧,是丸子亲手给你熬的。”青云这时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他什么也没问,可我知道我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所以此时我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像一汪清水,看似洁净却犹如深渊。
“娘亲,去吃饭吧?”丸子将头抬起来看向我,他的眼睛圆圆的,如今带着笑意就像一弯月牙,特别迷人,从丸子的眼里我已经看不出了伤心之色。
“那丸子带娘亲去呀!”我笑着对丸子说到。
“嗯。”然后我便被丸子拉着向厨房走去,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过青云,尤其从他面前走过时我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厨房里还有余温,看样子他们刚吃过饭。我被丸子拉着走过去就看见了一个瓷砂锅,它还冒着热气。
“娘亲,可烫了,让爹爹来。”丸子话音刚落青云就走了进来。
“没事,我来。”我推辞到,可是青云像是没有听见,他还是拿起一旁的抹布将瓷盖子拿了起来。入眼的就是稠呼呼的粥,它透着香甜,我一闻不觉就有了食欲。
“这里面都放什么了啊,这么香。”我是冲着丸子说的,可回答我的却是青云。
“红枣,枸杞,桂圆,山药。你的身体需要好好补补,太弱了。”青云认真的说到,我听的也极其真切,可我的心里却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没听见,没听见,我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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