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琼想起早晨胡羚那些无情的话语,鼻尖酸涩,语气带着难掩的幽怨:“你来干什么?”
欧阳宁城知道明月琼的心意后,听她用这种口气与自己说话,很是别扭,微垂了眼皮,避开明月琼的目光:“在下是代我母亲前来赔罪的,不知道令尊可在?”
原来,他不是来找自己的。明月琼眼神一黯:“家父就在里面,欧阳公子请自便。”说完,低着头欲离开。
欧阳宁城忙伸手拦住她:“明姑娘,家母今天言行欠妥,冒犯了姑娘,在下代家母向你赔不是了。”说完,向她恭敬行了一礼。
明月琼咬着嘴唇,她到底还在期待什么?明明很清楚欧阳宁城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情意,心还是像被刀剜了一样,痛得模糊了双眼。
“欧阳公子不必如此!”明月琼扔下这句话,急步向自己住的厢房走去,眼泪不可抑制的顺颊而下。
趁两人对话之际,吴媛偷偷打量了下欧阳宁城,忍不住在心里赞叹:怪不得这两年公公和夫君给月琼说了那么多亲事,她都不愿意,这年轻人实乃人中龙凤。只是可惜,看年轻人对明月琼十分客气有礼,眼中没有一丝男女间的情意,看样子,月琼的痴心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错付罢了。
吴媛见明月琼抛下欧阳宁城自己跑了,只好走过去把他领进饭厅。
欧阳宁城双手抱拳,语气庄重:“明先生,家母无礼生事,实在是有愧德行,给贵府带来的困扰和伤害,在下代家母在此深表歉意。”言毕深深一躬。
欧阳宁城此举颇让明正林意外,严格来说,今天早晨的事情起因虽是他,但实际跟他并无直接的关系,他如此郑重道歉,让明正林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起身微微还了一礼道:“欧阳公子,此事与你无关,无须行此大礼。”
欧阳宁城惶恐道:“此事毕竟因在下而起,理当前来赔罪。”
还他一礼后,明正林正色道:“欧阳公子既来了医阁,就请替老夫转告令堂,我明家虽不是高门大户,但家中女儿也是自小悉心教养,修心养性,通晓事理,决不会做出越礼逾规的事情,更不会妄生攀权附贵的念头。”
一番话说得欧阳宁城很是尴尬:“在下一定转告家母。”
明正林微微颔首:“天晚了,欧阳公子请回吧。”
欧阳宁城没想到明正林这么直接的赶他,俊面一热,赶紧欠了欠身:“叨扰了,在下告辞。”
偷眼看明月青,只见她蔫头耷脑地坐在桌边,望着面前饭碗呆呆出神。想到刚刚在门外听到明月琼的那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要宽慰她一番,她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好悻悻转身出门。
刚刚跨过门槛,又极不甘心的转过身来:“明月青!”
听到有人叫自己,明月青茫然抬头:“啊?”
欧阳宁城咬咬牙,忽略掉明正林、明月霄怪异的目光,瞪着明月青:“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明月青这才看到欧阳宁城,很是意外:“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你来干什么……”
敢情自己这个大活人在门口杵了半天,明月青竟然一点没发觉?欧阳宁城再也不管了,大步走过去,一把将明月青拉起来。
明月青话还没说完,人已被欧阳宁城拉起来,拽出了门。
明家父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还觉得这小子明理懂事,转眼间就强拉了明月青出去,适才谦恭有礼的样子都是装的?
明月青被欧阳宁城生拉硬拽到医阁外,甩开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欧阳宁城转身看向明月青在黑暗里模糊不清的小脸,突然有种想抱抱她的冲动,这念头在心里打了个转,终究没付诸行动,静默了片刻道:“校场每日下午都会进行蹴鞠比赛,我想请你去观看指导。”
“蹴鞠?”明月青一怔,还以为欧阳宁城拉自己出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却不想说的是这个,情绪又低了下去:“我不会这个,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转身欲回医阁,被欧阳宁城抢先一步挡住了,“明月青,你如今在校场的名头比我还响亮,请你去做指导,即便不下场,只在一旁观看,也能威震全场。”
明月青被他吹捧得有些哭笑不得:“你当我是卫大将军啊。”
欧阳宁城呵呵一笑:“明日我正好去宫里一趟,等你下值,咱们一起去校场。”
经历了晌午胡羚在医阁警告一事,明月青听到和他一起干什么就心生排斥:“没兴趣!”
绕过欧阳宁城回家了。
这次欧阳宁城倒是没再坚持,也没拦着她。
明月青心生讶异的同时,微微有些失落,脚下丝毫未停。
欧阳宁城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今日且放过她,以后,有的是时间。
……
第二天一早出门,以往在她换值回家时,欧阳宁城都会守在医阁门前等她一同出勤,今天却没有出现在门外。明月青心里并没有感到意外,昨天她母亲特意跑来警告了她们一家人,他要还如往常那般来等她才奇怪。当然,她也决不会如他期盼的那样,跑去将军府前等他。
经历昨日之事后,一切都该回归原位才对。没有功夫多想,跨上马背,往未央宫赶去。
一日无事,明月青早忘了欧阳宁城昨夜在医阁前说的话,下值后直接往侍卫所走去,半路上被欧阳宁城截住,硬把她拖去南苑校场。
蹴鞠场地已是欢腾一片,身着红黑颜色的两方兵士正在激烈的抢夺当中。
欧阳宁城拉着她往一旁的看台走去,只见陈超、郭凡同几个教官都在看台上观战,见到欧阳宁城同一个身材瘦小的侍卫一起走来,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陈超撇下一众人,笑容满面地走到明月青身前:“明兄弟,你来的正好,下一场你与我一队,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郭凡同另外几个教官看到三人的互动,目光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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