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怎么也没想到霍山会去向明月琼提亲。
自他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刻跑到昭阳殿去找明月青,谁知她竟不在。想去医署问明月霄,一想到他护妹情切的脾气,心里就犯憷。
坐立难安的熬到明月青交班回家,在宫门口堵住了她,二话不说,将她拉上了自己的马车。
“张大哥,出什么事了?”明月青很少见他这么慌张过。
张彦吩咐车夫,将明月青的马栓到他的马车上,前去千风堂。坐下后看到明月青疑惑地望着自己,尴尬的揉了揉鼻头:“呃……,我听说霍山向令姐提亲了?”
一提这个,明月青就心烦意乱:“嗯,我们家这几天正为这事儿发愁。”
张彦追问:“那你父亲可有答应这门亲事?”
明月青摇头:“父亲让阿姐自己做主。”
张彦的心倏地提起,小心翼翼又问:“令姐怎么说?”
明月青眉头紧锁:“她没答应,不过……”张彦稍稍放下的心又升了起来,听她接着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推了这个亲事。”
张彦紧了紧拳头,鼓起勇气再问:“青弟可有向令姐提起为兄的心意?”
明月青垮了双肩,耷拉着脑袋:“提了,阿姐不愿意。”不但不愿意,还打了她一巴掌,唉……
张彦焦虑了一天的心一下跌到谷底,失神的靠到车壁上。
为什么?他的正妻是霍云不要的公孙凤,他心仪的明月琼霍山要来抢,是他命该如此,还是霍家欺人太甚?
坐在千风楼一楼靠廊柱的位置上,张彦专门给明月青要了份烤羊排,又随便点了几样菜,自己则要了壶菊花酿,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往肚子里灌。
明月青坐在张彦对面啃着羊排,看他闷声不响的只顾喝酒,越吃越没滋味。
“张大哥,”她拿了根啃得干干净净的羊排骨,敲了一下张彦面前的桌子:“你别灰心,你人这么好,一定还会遇到喜欢的姑娘的。”
张彦双眼迷蒙的摇头苦笑:“不会的,不会再遇到了。”
明月青泄气得把羊排往桌上一丢,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受张彦的影响,更加郁闷了,就连眼前这盘十分诱人的羊排也无法勾起她的食欲。
身体往后一仰,靠到廊柱上,看着张彦又要给自己倒酒,刚想劝他别喝了,身后一声呼唤阻止张彦倒酒的动作。
明月青从廊柱后探头看去,见叫张彦的人是陈超,而在他身后正和掌柜说话的紫衣人不是欧阳宁城又是谁?她可没忘了几日前早晨骂了他一句后就跑的事,吓得往廊柱后一缩。
陈超眼尖,一眼就瞧清楚了刚刚探出头的是明月青,笑着走过来:“明侍卫也在啊,我和欧阳刚好和你们凑一桌,张兄不介意吧?”
张彦放下酒壶:“陈将军说哪里的话,快请坐。”
陈超也不客气,回头叫了欧阳宁城过来,欧阳宁城这才看到躲到廊柱后面的明月青,意外的同时不禁暗自欢喜,看着她拖长声调的叫了声:“明月青!”
明月青站起来讪讪而笑:“两位少将军好。”
陈超笑:“明侍卫客气什么,一起坐吧。”伸手要拉她坐下。
明月青微微侧身,让开他的手:“你们先坐,我去一趟恭房。”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正好,”欧阳宁城站起来:“我也内急,一起去吧。”
明月青傻了,张口结舌得看着欧阳宁城。
欧阳宁城先当领路:“走吧。”
明月青愁眉苦脸的跟在他身后,寻思着怎么溜走,看欧阳宁城走去男恭房,自己无意识地往女恭房走去。
蓦地,后衣领被欧阳宁城扯住:“明月青,你这是要去女恭房么?”
明月青悚然一惊,挥开欧阳宁城的手,强自镇定的道:“你休要胡说!我只是到处转转。”
欧阳宁城拖长声调的“哦”了一声,忍着笑:“我还以为明侍卫有不良嗜好呢。”
明月青瞪着眼:“你……”
欧阳宁城故作不知的打断她:“既然如此,你就乖乖在这儿等着小爷。”
明月青拉了拉被欧阳宁城扯得有些不整的衣衫,瞪他一眼,转身走远了些,寻思着,一会儿她进恭房多呆一会儿,等欧阳宁城走了,她再开溜。
等她进了恭房,什么也不做,在里面站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才拉开门出来,一眼就望见欧阳宁城双手抱胸,斜倚在风灯下的廊柱上,灯光从他头顶照下来,看不太清他的五官,但明月青却能感觉到他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明月青硬着头皮走过去:“你怎么还在这儿?”
欧阳宁城似笑非笑得看着她:“一起来的,理当一起回去。”
他双眼灼灼,盯着明月青,似看透她心中所想,直瞧得她心头发毛。
见没机会溜走,明月青把心一横,自我安慰:大不了打一架就是。
腰板一挺,昂首从欧阳宁城面前走过。
……
今日校场各处训练场分别举行一次小比,这次小比让陈超知道了一件事。
之前欧阳宁城在步兵训练场地组织的一场对擂,原来听欧阳宁城自己说的是他将明月青打跑了,结果今天他听到却是那些士兵对明月青的赞叹。
他跑去与欧阳宁城对质,欧阳宁城黑着脸将他骂了一顿。
陈超从来没见过欧阳宁城吃瘪的样子,难得拿住他一个短处,不失时机的敲他一顿,没想到竟然会遇到明月青。
之前五人在欧阳宁城家约定要一起喝酒,今天这样的巧遇,陈超哪里肯放过。除了曹晋在城东屯营出不来,略有遗憾外,当真是个难得的机会。
给明月青倒了一杯酒:“明侍卫,想不到你在校场的名声也很响亮啊,来,兄弟我敬你一杯。”
在华山时,明月青也偶尔会陪清风小抿一口,并没真正的喝过酒。面对陈超的热情相邀,有些迟疑,抬眼看向张彦。
张彦此时已喝得醉眼朦胧,整个人沉浸在霍山向明月琼提亲的事上不能自拔,对明月青征询的目光,毫无反应。
欧阳宁城沉着脸望着陈超,伸手想要劝止,忽然心念转动,缩回手来静坐旁观。
明月青硬着头皮端起面前的酒杯:“多谢陈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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