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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动

明月照青城 殷俊 4242 2021-04-02 20:59

  明月霄给明月青腿上抹完药膏,还没将她到床榻上休息,她便拿了扯烂的衣裙去找王姑婆:“姑婆,你能帮我缝好吗?”

  王姑婆也是事后知道了明月青的事,虽然气她不懂事,但终归也是多年没有回来,怎么忍心拒绝?

  再说,明月青虽然至今仍在穿男装,但毕竟是个女儿家,瞅见明月琼的漂亮衣裙,不心动才怪。

  王姑婆接过衣裙:“放心吧,姑婆会帮你缝好的。”

  见王姑婆没生她气,明月青顿时眉开眼笑地贴到她身边:“谢谢姑婆,姑婆对青儿最好了。”

  王姑婆笑着点了下明月青的鼻头:“这小甜嘴还是没变。”

  缝衣明月青不会,洗衣服她可是在山上跟裴勇学会了的。王姑婆缝好衣裙后,明月青非要自己去洗,王姑婆拧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

  裴勇知道她挨了打,本想帮她,明月青只肯让他帮着打水,定要自己来洗,只有如此,方能减少心中的愧疚。

  明月霄抽空从医阁溜回来看明月青,穿过厅堂,便看到后院的一大一小两人,正高高兴兴的洗着明月琼的衣裙。画面和谐,让他心里有些失落,不觉间,守在妹妹身边的人,已经不是他了。

  ……

  当天晚上,明月青将缝补好,洗净晾干的衣裙捧到明月琼面前,明月琼眼皮抬也没抬一下,语气冰冷:“拿走。”

  明月青原也没指望明月琼能轻易原谅自己,将衣裙放到她手边的矮几上:“对不起,阿姐,青儿以后……”

  明月琼不等明月青把话说完,伸手把衣裙扫到地上,继续绣着手里的活。

  明月青呆了呆,看着眼皮也不抬的明月琼,默了片刻,从地上捡起衣裙,抖落上面的灰尘,走到明月琼身前:“阿姐,对不起,衣服姑婆帮我补好了,还……还能穿。”

  不知为何,她自小对阿姐的脾气一点也摸不透,不自觉地总有些怕她。

  明月琼目光扫到衣裙上那一条缝补细致的裂痕,虽然不细瞧之下,根本看不出缝补过的痕迹,但,这事后的补救能弥补她今天穿着旧衣,在候府卑微的缩在人后的尴尬处境吗?

  想到她与欧阳宁城天差地别的距离,好容易压下去的怨忿,此时变成一股熊熊的怒火燃烧在胸间。

  抬眼看向明月青:“收起你这副装无辜的模样,让我看了恶心!”

  “阿……阿姐。”明月青大吃一惊,在明月琼极度厌恶的眼神中,惶然退了一步:“我……你、你说什么?”

  看到明月青惊惶的眼神,明月琼心里有了一丝的痛快、一丝的解恨,嘴上继续不留情:“说什么?说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贪婪下贱。”

  她可没说错,一个婚前不贞,还怀了孩子的女人,就该自我了断,居然还带着身子攀嫁有钱人家,这不是贪婪下贱是什么?这么不要脸,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明月琼只顾将心中的怒火宣泄出来,来打击她看不惯的明月青,早将父亲的叮嘱忘了个干净。

  看到明月青一刹那间惨白了脸,才自觉失言,连忙低下头继续手中的针线活,手上不由自主的轻颤不止。五年前失言骂了明月青,父亲私下里狠狠训斥过她,今天她是怎么了,怎么又说漏嘴了。

  好半天,明月青才似回过神来:“阿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

  明月琼抬起头来,狠狠剜了明月青一眼,都是因为她,是她挑得自己怒火难抑,才口不择言的:“闭嘴。”

  明月青呆呆得看着明月琼,知道她生自己的气,可是,再生气也不至于说出这么不堪的话来,她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明知道阿姐在暴怒的边缘,还是往前凑了一步:“阿姐,你刚刚……”

  “说了让你闭嘴!”明月琼厉声打断她:“听不懂吗?”

  明月青此时犯了倔:“为什么要这么说母亲?”

  她不允许!她不允许阿姐这么说她从未谋面、没有任何记忆的母亲,她曾问过父亲,母亲是怎样的,父亲只说母亲很美,是个苦命的女人。因此,在她心里,无数次的描画过、想象着母亲的模样,在她的心里,容不下一星半点对母亲的不恭敬,她一定要问明白,阿姐为何会如此说母亲。

  明月琼此时有些后悔不该逞这一时之快,哪知明月青性子竟是如此执拗,看样子,今天不说清楚,她定会纠缠不休,万一她在自己这里问不出所以然来,告到父亲那里,父亲一定饶不了她。

  仔细盘算着该怎么说出事实后,让明月青不再去问其他人。

  想好后,才抬眼看着明月青:“明月青,既然你非要追根究底,我可以告诉你实情,但你如果因此而闹到父亲那里去,让父亲责打我,以后休想再叫我一声阿姐!”

  听明月琼说得如此郑重,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明月青的心头,对阿姐即将要说的事情,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却又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明月琼将她懂事后,从解生那里打听到的一切,说给了明月青。

  直到明月琼说完最后一个字,明月青的脑袋一直处在停滞的状态,仿佛阿姐说得是另一个人的事情。

  明月琼看明月青眼神空茫,捧着她的衣裙呆呆地站着,知道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她手中拿过衣裙,声音冰冷的警告:“这是你自己非要问的,若是你让家里任何一个人知道你知道了这件事,明月青,别怪我赶你出这个家门!”

  明月青眼珠木然的看向她:“阿……阿姐,我……我……”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

  明月琼有些心虚的别开脸,语气却依旧冷硬:“你若要感激我父亲的养育之恩,就把这件事放在心底,继续当她的‘宝贝’小女儿,少让我父亲为你的事情操心!”

  明月青看着明月琼,明月琼话里的‘我父亲’,像把利刃扎上她心上,眼泪汹涌而出。

  明月琼见明月青苍白如纸的脸色,皱着眉不耐烦的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看她现在这个状态,也不知道明月青能不能掩饰得好。

  明月青垂下头,低泣着点点头,小时候在家的点点滴滴在脑中浮现,终于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何会这么差,父亲为何会狠下心将她送到华山去学艺。

  明白过来后,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

  夜已深沉,五月的夜风穿过半敞的窗户,撩动床帐,一层层如水波淌过,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深巷的犬吠,除此,便是每隔一个时辰的更鼓声,让明月青第一次体会到,夜晚竟是如此漫长。

  就这么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脑中乱纷纷的,心里极度惶恐不安,不知道明天过后,是继续呆在这里,还是离开?是去到华山去跟师父过一辈子吗?

  可是一想到要至此离开父亲、哥哥,还有王姑婆,再也不能回来,再也不相见,心就如小刀一刀刀的生割般的痛。

  既舍不得,又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阿姐提到她母亲是名弃妇时,一脸的鄙视与厌恶,亦让明月青为自己是一名弃妇的孩子而感到羞耻。虽然她不知道弃妇是什么意思,看到阿姐的神态,让她十分难堪、难过,这样的自己,还能继续留在明家吗?

  想到这些,她就非常纠结,眼泪顺着眼角滑下鬓角,落到枕上,很快湿了一大片。

  随即又想到,父亲是真心疼爱她,并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并不曾因为她是抱养来的,而有丝毫怠慢。相反,还因自己天生体弱而投入了比哥哥和阿姐更多的精力,来精心照顾她,她还有什么可自怨自艾的?

  哥哥也是,因为自己的顽皮挨了不少责打,却从来没有生过自己的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着自己。

  还有王姑婆、阿姐……他们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

  自己该怎么办啊?

  这样翻来覆去想了很多、纠结了很久,最后总算是想到,大家这样瞒着自己,还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是不是应该有所回报?而不是在这儿伤心难过。

  对,从今往后,她不能再任性、顽皮了,要听父亲、哥哥、阿姐的话,还要在家多多干活……

  想通了这层,她有些激动、有些雀跃,终于不再流泪了。之前的茫然、无助都化为乌有,只想着今后要怎么回报“家人”。

  这一夜里所想所思,怕是她这十年来未曾有过的考量和权衡,也几乎是在一夜间长大了。自己对将来做出决断后,很快倦意上涌,安心睡去。

  ……

  明月青和裴勇在家住了十几天,便重新回了华山。

  这十几天在家,明月青每日清晨练完剑后,将前后院清扫干净,同裴勇把厨房的水缸里装满水,早饭时,去灶前烧火,饭后,又同明月琼抢着刷碗、洗衣……如此等等,家里她能干的活,争着抢着干,让王姑婆好一顿纳闷。

  明月琼自是知道明月青为何会如此,从不出言制止,只冷眼相看。

  明正林看明月青与刚回来时变化颇大,只当是自己的责打、教训起了作用,其他并未想太多。

  倒是明月霄见明月青什么粗活、重活都能干,而且干得十分娴熟,想到她在山上肯定都是自己动手干这些,心里就对她疼惜万分,与其去受那个苦,还不如就在家中呆着,他现在也长大了,医术尽得父亲亲传,完全能照顾好她。

  哪知,明月青一心想回华山,除了放不下同师父去游历这个事外,更多的是,父亲心疼她在华山上过得清苦,每日让王姑婆想着法子给她做些好吃的,还专门让明月琼也给她做套衣裙。父亲越是对她好,越让她惶恐不安。

  明月青知道家里并不宽裕,她和裴勇在家多呆一天,家里便多一份开销,更没脸让明月琼给她做衣裙。

  于是在家呆了十多天后,便坚决离开了。除了明月琼,其他几人对她再次离家十分不舍,好在明月青答应父亲,会央求师父准许她每年回家来一趟,明正林心里才好受许多。准备了好些药材、衣物、肉干等,让她和裴勇带着上路。

  看到在医阁外送行的父亲和哥哥眼中惜别之情,明月青如五年前离家一般,眼泪流个不停,在马背上频频回头,直到转过街角看不到为止,才用衣袖抹去眼泪。

  近日在看大冰的《乘,摸摸头》,深有感触。也想工作之余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为了想要的生活又拼去了更多的业余时间,就像一个恶性循环。理想永远在梦里面,生活则永远只有黑白灰三色,但我们还是不得不努力。窗外柳枝吐新芽,新一年,新的希望又开始了,日子就是这么一天一月一年的过过来,也许,梦想终会实现,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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