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掌轻易握住了胸前的两只小手,将它反扣在佳人的头顶,在她唇上厮磨啃咬,温厚的手,沿着她的藕臂,缓慢地滑,滑到她头顶,长指撑开她握成拳的双手,十指缓缓相扣!
“别怕,无人敢进来”他低语,带着那样撩人的嗓音。
翌日,一名景祺阁的姑姑急遽慌乱地奔到了太和殿。
正殿内,长陌正与周尧等大臣商议国事。
千德礼从殿外躬身而进,脚下步伐比往日快了一些。
与左右两边几位大臣各自颔首示意过后,他上至台阶,附耳在长陌耳边回禀着景祺阁传来的消息。
底下众臣,目露疑惑,只见天子听闻所诉消息,脸色一变,神情化为了严峻。
肃穆的目光览过底下几位臣子,沉声道“桑氏殁了”
此言一出,周尧等人皆是一惊。
唯有曲耿,表面的惊讶掩住了眼底深处闪过的一缕不知名的色彩。
天子拂袖而起“朕还未查清事情原委之前,此事不得宣扬出去”
丢下一句话,大步流星地出了太和殿。
几位大臣起身,面朝圣上鞠了一礼“微臣遵旨”
龙撵去往静辟幽静的景祺阁,京墨与千德礼一左一右跟在一侧。
“桑氏为何而死”
千德礼恭声回“禀皇上,据景祺阁的掌事姑姑来报,桑氏是撞死的,额头之上血流如注,而且”
压低了声音“面容已被毁”
浓眉微拧,他神情冷了几分“那便不是自戕”
出了这样的事,断不可张扬出去“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贤妃与曲修姬已知晓,正是二人发现的”
这话入了长陌的耳,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怀疑。
“去把刘俜宣来”
“是”千德礼便领命,往回走了几步,招来了自己的小徒弟,按其吩咐下去。
景祺阁,静寂无声,锦衣华服的二位娘娘站在荒凉的殿内,还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各自的侍女守在身侧,为其宽怀。
殿外有三名太监宫女守着,见天子而来,纷纷双膝跪下“奴才参见皇上”
一声冷肃的吩咐“都守在外头,无朕旨意不得擅进”
“是
只有千德礼与京墨跟了进去,在殿内的人突然听闻外头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二人匆匆折过身子,屈膝跪下。
只听平稳的步伐越发接近。
“臣妾参见皇上”
天子携一身的肃冷而进,直奔殿内那一具已用白布遮盖的尸体。
见状,贤妃忙拦下“皇上,遗体可怖,莫要秽了圣眼”
“无妨”越过她,走向樑柱一旁再无波动的尸体。
走近了,才发现白布之下蔓延了一滩血迹,瓷碗大小,已经干涸。
京墨率先上前,掀开了头部的布巾。
入目,是一张残破不堪,污血混着裂开的伤口,可怖瘆人的面容。
长陌面无表情地盯着,以手示意京墨将布全部掀开,期间,扫了一眼尸体后方地面上积压的微尘。
大手一扯,京墨便依命拉开了遮盖尸体的白布。
贤妃与曲修姬见不了那画面,头一偏,不忍再看。
他头也不回问“尸体是你二人发现的?”
贤妃恭声回“是臣妾二人最先看到的”
沉冷的目光里倒映着那具瘆人的尸体“景祺阁地处幽僻,你们怎会来此”
曲修姬率先答,语气里的欷歔与不忍显而易见“皇上,桑氏虽犯下滔天大错,但入宫以来与我们相处也算亲睦,臣妾与贤妃姐姐想着尽最后一点姐妹情分,送来一些膳食探一探望,哪知….”
说着,掩面泫然欲泣。
天子冷目在殿内扫了一眼,看到一旁跌落一地的膳食与食盒。
贤妃既悲愤又忧心“皇上,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在宫中犯下杀人罪行,还毁其容貌,当真是丧尽天良”
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神色,曲修姬与贤妃一般“姐姐说的极是,桑氏再有错,也不该遭此等作践,皇上,您定要为她揪出凶手,以正宫闱啊”
彼时,刘太医已到殿外,小太监进来禀报,千德礼宣了太医进来。
皇上命人将他带来冷宫,刘俜已是满腹疑窦与不安,如今进了殿,陡然瞧见殿内那具毫无遮掩的可怖的尸体,心肝霎时便是一颤。
不给他镇定的时间,长陌沉声吩咐“细查桑氏的死因”
咽了咽口水“…是”
便惶恐地上前来,将药箱搁到一边,开始检查尸体,从脚到发丝,无一遗漏。
千德礼搬来了凳子,引着长陌入座静待。
所有人等着刘俜的验尸结果,当日还高高在上的桑修仪,如今在他眼前,竟已成了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唉~
心中喟叹!
待细查到两手之时,发觉手心露出一个不知名的物品。
眸眼闪过疑惑,刘太医掰开了她的手,里头,是他从未见过的——一条独特的舍利之链!
半晌,验查完毕,回身跪到天子脚边。
“启禀皇上,桑氏为他人所害,死因是由于额头遭到重击,脑中震荡,失血过多所致,微臣还在其头皮之上发现一块肿胀发红的皮肤,并且此处的发丝有断裂,料想应当是杀人者攥住桑氏的头发,将其往柱子之上撞去”
越听,贤妃面上的怜悯不忍越是深浓。
哀哀叹息“到底何人对桑妹妹有这样大的深仇,竟下得去这样的毒手”
意有所指。
刘俜所言,验证了长陌的猜想。
红参守在主子身旁,两手紧张地攥着手中的帕子,极力地掩饰自己的慌乱。
余光偷偷瞥了一眼主子,见她神色如贤妃一般无二。
长陌眸光深沉“桑氏死了多久”
“回皇上,应是一日半到两日,但更确切的时间,微臣无法推算”
他声音冷峻“掌事的人何在”
千德礼“皇上,那人正在外头候着呢,奴才这就传她进来”
说罢,转身去带了掌事姑姑进来。
见着圣上,战战兢兢跪了下来“奴婢张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满含威严的目光落在底下一张惊慌的面容之上“你负责掌管景祺阁的一应事宜?”
那人惶恐不已“是”
“桑氏死在殿内两日竟无一人察觉?”他嗓音沉冷,眉宇森寒。
听了这话,当即便叫张卉手脚一阵发软“回….回皇上,奴婢活计繁..繁多,一时疏忽,竟没发现主子出…出了事,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景祺阁一日三顿有人送膳,竟都没有察觉人已死?”
“还是说,你们这些奴才根本不曾送过”
张卉被提问,曲修姬不是没料想到,可是心底还是没来由的一些紧张。
身子一颤,张卉匍匐投地,脸上闪过一抹挣扎“是奴婢的疏忽,主子自进了景祺阁,奴婢每日只送一次膳食,主子不爱说话,一直是呆在榻上不声不响的,奴婢便习惯了,在门口边搁下了膳食就走了,这才没有发现主子的死讯”
这话招了出来,她定要受罪,可若是不招,她的嫌疑便洗不清。
天子长腿一迈,一脚重重踢在了脚下贱奴的肩上,沉斥“狗仗人势的东西”
张卉吃痛,哪里受得住他的力道,往后一倒,又强忍疼痛爬了起来重新跪好。
“人在景祺阁出事,你难逃干系”
沉沉一唤“千德礼”
一旁的公公折过身子“奴才在”
“景祺阁的奴才全部打入法司监,审问清楚,一个时辰内,朕要知道真相”
张卉脸色煞白“皇上,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啊,皇上,奴婢是清白的….”
不容得他御前放肆,千德礼着了人,立马将这婢女提了出去。
彼时,刘俜将手中的链子呈了上来“皇上,这是微臣在桑氏手中发现的”
那链子一出,满室皆惊。
天子漆冷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旁人难察的阴沉的锐利。
贤妃似乎觉着这链子眼熟,思索了下,诧异道“这不是辛妹妹的项链吗,怎的会在此处”
闻言,曲修姬似乎也记起“难怪臣妾也觉着眼熟,这链子辛妹妹向来是不离身的”
二人说得既无辜也疑窦,一言一语,却加深了辛夷的嫌疑。
千德礼眼珠转动,上前一步对天子说“皇上,此事不好太早下定论,不如先等法司监审问结果”
又一次,辛夷被拖下了水。
长陌神色阴沉,不发一语。
这是首肯了千德礼的提议。
那一头,曲修姬暗地怒瞪了一眼多事的千德礼。
转念一想,又成竹在胸的静候佳音了。
半个时辰后,法司监总管来报。
“启禀皇上,景祺阁一应宫人都已招了,除了掌事姑姑,其余人对于桑氏一事皆不知情”
只听长陌寒冷的声音“说”
总管眼中闪过一丝犹疑,接下来要说的话,涉及宫中荣宠最盛的主子。
“回皇上,据张卉所供,两日前,听雨轩的一等侍女青葙曾买通了她,每日只准给桑氏送饭一次,茶水一杯,不得另添绒被,只让桑氏盖着轻薄的被子过春,每日饭食皆是馊坏了的”
这话一出,贤曲二妃掩嘴惊诧。
总管只觉满殿的阴凉,寒气直从脚底往头上窜,不敢看向圣上一眼,生生住了嘴。
而后只听头顶一声冷冽的吩咐“继续说”
战兢地回“听雨轩主子让掌事姑姑屏退了众人,趁着夜幕时分无人瞧见,偷偷进了景祺阁,并命令她,当夜不管听到里头有何声响,不准打扰”
“等娘娘离去之后,掌事姑姑进入殿内,发现人已死去,冷宫常年无人往来,被贬的妃子性命也同奴才一般,她便按着娘娘的吩咐,不让任何宫人进去,佯装无事发生,只由她一人照常送膳,竟不料贤妃娘娘与修姬娘娘来探…..”
事态发展对娘娘越发不利,京墨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招来一个信得过的手下,附耳悄声吩咐“速去听雨轩,跟娘娘就说桑氏已死,在她手中发现了娘娘的贴身链子,请娘娘快快想好应对之策”
那身着侍卫劲装的手下领了命,大步流星赶向听雨轩。
静谧的殿内,天子未发话,众人心中惶惶不安。
曲修姬再添油“皇上,纵使辛妹妹与桑氏有再深的过节,但以妹妹的为人,臣妾想,她断然是做不出这样残虐的事的”
说着,不甚确定地再道“会不会是有人盗了妹妹的链子,不然便是妹妹不甚丢在了哪一处,恰恰让有心人捡了去”
天子一脸的阴沉,周身散着风雨欲来之势的阴霾。
千德礼再开口,忧声劝“皇上,不如请娘娘来一趟,或许中间生出了什么差错,娘娘体弱,奴才猜想,万万是拉不动桑氏的”
暗暗一拧眉,曲修姬磨了磨后槽牙。
该死的奴才!
可这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她也不能轻易得罪。
还是禁不住心急“也未必是妹妹拉的,许是有人帮她….”
这话一出口,便已叫她顿时后悔不已,霎时住了嘴。
贤妃睨她一眼,抬手以玉指在鼻下点了点,掩出了嘴边一缕极轻的笑意。
重又陷入死寂的景祺阁,乍然传来一声震响——天子一掌击碎了椅子的扶手!
众人一惊。
只见他铁青着脸“着人封了听雨轩,事情未查清楚前,不得让任何一人离开听雨轩半步”
此话一出,那两位妃子对视一眼,面上一派的担忧之色。
心中一急,可千德礼与京墨莫敢不从,后者即刻去了听雨轩。
长陌拂袖而起,夹着满身的怒气,大步离去。
扔下一句话“即刻起,封锁景祺阁,无朕的命令,不得任何人进入”
“谨遵圣旨”
千德礼随后跟了上去,眉心微拧,抬眸看向前方的主子,眼中有不得解的疑窦!
他觉得怪,透着怪异!
京墨带领一众侍卫队,齐刷刷地把守在听雨轩的正殿宫门,偏殿宫门,他刻意放轻了阵仗,不至于弄得尽人皆知,都来看听雨轩的笑话。
可他知晓宫中的道理,不出今日,皇上下旨幽禁辛修姬的消息,便会传到宫中每一个角落。
辛夷刚收到了京墨派人传达的讯息,那送口信的人前脚才踏出听雨轩,后脚,便能从殿内听到外头齐刷刷的脚步声,稳健而重压!
宫人不知实情,都放下了手里的事情,朝外头朱红的侍卫队注目。
身为听雨轩太监总管的羌活率先出去,看了看左右伫立的队伍,忧心地问“京墨大人,这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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