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回京
“什么,把廖严给我叫来!”玉秋落一听大怒。
原本她想着,白玄铭不让她跟着一起去,那她就自己去,她可不想独自回京,谁知道那个变态的玉凌辰会对她做出什么?
哪想这个廖严说一套,做一套,明明嘴上答应去临峡关,实际上却偷偷拐了弯。
“公主,这是皇上给微臣的圣旨,请公主不要为难微臣!”
自知行动被看出来,廖严倒是会找护身符,直接将一道圣旨递了过去。
玉秋落展开一看,气得咬牙:“谁要看你这个,本公主现在命令你马上调头,我要去临峡关,不要回京城!”
圣旨被她狠狠的丢了出去!
“公主请不要为难微臣,请公主上车!”廖严面无表情的将圣旨捡起来,放入怀中。
“不上,你不调头,我就不上!”玉秋落硬着脖子,她还不信这个廖严敢强行让她上车。
然而,她还是想差了,廖严什么都敢,因为他不仅得了皇上的圣旨,更得皇上给素青的口谕。
口谕里说的就是让廖严不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将玉秋落带回京!
“请公主上车!”
手一招,一群士兵围了上来。
“你们敢!”
子扬飘到玉秋落身前,与夏冰夏雪几人,全都护在了玉秋落身前。
“长公主,您不要为难微臣!”廖严大喝一声:“带上来!”
带上来的是冬心与冬枝两人,她们被绑了双手,被几个士兵推了上来。
“你竟敢对我的丫环动手?廖严你这是造反吗?”玉秋落大怒,她实在是小看了皇上让她回京的决心。
“微臣自然不是要造反,只是遵从皇上的旨意行事,倒是长公主,明明知道皇上让你回京,你却公道抗旨,更将朝廷捉拿的犯人私自收押,清灵之事,您还是回京跟皇上解释吧。”
原来,玉秋落离开黄林子镇时,将清灵也带在了身边,交由冬心冬枝两人看管。
这段时间里,清灵一直被关押着,刚开始她一直的漫骂,将玉秋落从早骂到晚,可是根本没有理她,屋外除了守卫之人外,没有任何人跟她说话。
后来,她骂得也累了,即没水喝又没饭吃,渐渐的便开始想办法。
为了生存,她也是拼了,在纸上乱写一通,写出什么星球与外太空,等送到玉秋落面前,玉秋落只是笑了笑,吩咐只要她写,便可以送饭。
清灵原本只是气不过胡乱写的,哪想还真送来的吃食,于是后来,她便更加得意,每到饭点时,她便写一首诗,或者是一些名人名句,大半个月来,交上来的诗词数不胜数。
但大多数是‘锄禾日当午’,还有‘远看山有色’之类的,看得玉秋落暗暗好笑,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清灵倒底都知道些什么?等她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写出来时,那她前世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只是,想不到她把清灵藏得这么严,还是被廖严给知道了。
“公主,您还是上车,世子只是去平乱,不会有事的!”
素青一片焦急,看着两边对持之人,她一脸的担忧。
“素青?”
玉秋落恍然大悟,难怪廖严会知道清灵,原本是素青告诉他的:“素青,是你让他们抓住冬心冬枝的?是不是你?”
“公主,我……”素青一下子急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素青,你太让我失望了!”
玉秋落悲愤的看了她一眼,抽出子扬腰间长剑,向着廖严刺去。
铛!
廖严提刀来挡,玉秋落虽然没有武功,但她身手灵活,廖严在不敢伤她的情况下,一下子被她逼得连连后退。
四周的官兵们同样纷纷向后退去,举着长枪,想上前却又不敢,只得将子扬几人全挡在外面。
“公主息怒!”
廖严一个刀花将玉秋落长剑绞下,手腕一翻大刀抵了她的脖子上。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玉秋落根本不惧,反而向前再次挥剑,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惊得廖严背后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一道杀机突然从背后而致,廖严只得丢开玉秋落,反身回击。
身后的来敌十分厉害,出手如闪电,只听着十几铛铛铛的声音响起,突然鲜血喷涌,一个人影飞了出去,落在了玉秋落的身前。
“怜双?怎么是你?”
躺在地上胸前破了个血洞的人正是怜双,此时她一身士兵服饰,要不是帽子掉出来露出长长的头发,玉秋落还认不出她。
“这是我……我欠你的……你……你不能死……我一定要救你……若我救你而死……说不定,说不定公子他还能记着我……半分……”
怜双断断续续的说着,一边说,嘴里一边不断的涌出血沫。
“疯了!你就是个疯子,只为他记得你半分,你这样做值得吗?”玉秋落用帕子紧紧的按在她心口上,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血水仿佛不止境的不断往外涌。
正在这时,远处有百人骑兵奔来,竟然是白悠尘带着离恨殿的人赶了过来。
子扬一见,立即发动反击,与白悠尘一起瞬间与官兵们打在了一起,场面乱成一团,没有人在意地上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怜双。
她就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巨大的悲伤从心底涌出,玉秋落大声喊着,所有人向她望来,渐渐的停下了打斗。
“白悠尘,你快来看看怜双!”
“怜双?”
白悠尘大步而来,看着地上的怜双,神色大变:“怜双,谁伤了你?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为什么又要回来?”
他慌乱的从怀里摸出个瓶子,将里面的药丸全倒进她嘴里。
可是怜双一颗也吃不进去,全都混着血水吐了出来,也许是听主人的声音,原本闭上了眼的怜双竟然又缓缓的睁开。
她的眼睛轻轻的闭了闭,眼里出现了激动与欣喜,她用力的伸出手,想要抚一抚他的脸,但力气不足,只能伸到一半,被白悠尘握在了手中。
“公子,怜双要走了……再也不能……照顾公子了……”
“不会的,你会好的,好了后你还要照顾我,没有你不行,只有你才能照顾好我!”
白悠尘红了双眼,他从来不知道怜双原来在他心中这么的重要,看着她满身是血的倒在他怀里,他是那么的害怕。
他真的好怕,这是他活了三十年从来未有过的一种感觉,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怜双……怜双……你不能死……”
他用力的搂着她肩膀,看着她双眼翻白,用力的去摇晃。
“公子……公子……”怜双的手滑落,眼睛永久的闭上了。
“怜双!怜双……”
白悠尘大悲,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失去了她,永远的失去了陪伴了他十年的女子。
她的一切全都给了他,在青春最美好的时候陪他在小院子里度过,无怨无悔,只到死,心里挂念的人也唯有他一人。
“她是故意的,她说只有她死了,而且是为了救我而死,才能在你的心里留下半分她的影子……她好傻!”
白秋落的话让白悠尘愣住,然后巨大的痛苦向他袭来。
原来是他害了她,是他逼她走向了绝路……
仿佛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情意,更明白了她对自己的重要性。
她不仅仅是他的婢女,也是他心爱的女人,是的,他太对不起她了,让一个芳华的女子付所了所有感情与生命。
他太残忍了,他为什么没有早些明白,他对玉秋落的感情是真,但对怜双也是一样的真,她有他心里份量,从来都是很重要的。
可是只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
这并不是说他一直爱的人是怜双,而是他对怜双实在是太愧疚了,他愧对了一个对他情深意重的女人。
他已经对不起一个女人,不能再对不起另一个!
他知道……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他将怜双抱起来,来到廖严面前:“放公主离去,否则……死战到底!”
阴冷萧杀之气扑面而来,此时的白悠尘如一尊噬血的魔王,冷酷,无情,更杀意森森!
廖严脸上肌肉扯动,眼皮跳动,手里的大刀不自觉的握紧,却没有后退。
只是就在他要发话之际,突然腹中一痛,一只短箭竟刺中了他:“你……你……”
“将军!”
四周士兵见此全都涌来。
“全都让开,再进一步,他便人头落地!”
白悠尘手臂上的袖箭直抵廖严咽喉,那尖锐的铁箭散发着寒光,让人不敢再寸进。
子扬一见立即上前,扯过廖严,将他绑了个结实,拉上马车:“公主,我们走!”
“白悠尘!”玉秋落望去!
“公主,对不起……我不能再保护你了,我要去陪伴双儿,她太孤单,太可怜了……”
白悠尘回过头,深深的看了玉秋落一眼,然后看向姒刀:“你们以后跟着子扬,听从公主的命令,保护好她!”
“不,他们留下,我走跟你!”姒刀赶来一辆马车,将白悠尘送进车中,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离恨殿的护卫们面面相觑,倒是子扬立即将他们召集起来:“兄弟们,我们是同胞同族,虽然白悠尘让你们暂时跟着我,但如有一日,你们想离开,只管说一声,我绝不留人。”
众人沉默,他们都是新月族人,得知以后再也不用打打杀杀,只用护卫出镖,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哪有人会喜欢刀口舔血的日子?哪有人不想安安乐乐的与亲人们相聚在一起的?
所以,刚才白悠尘将他们留下来,他们没有拒绝,也没有跟随,他们是新月的子民,跟着族长,保护族长自然是他们都愿意的。
玉秋落重新坐回车厢,带着受伤的廖严,调转马头,向着临峡关而去,廖严的一千骑兵紧随其后,一直保持着五里的距离跟在后面。
“公主,素青还一直跟在后面!”
马车中,冬心不满的扫了眼追着马车的素青,马车跑得并不快,但想要步行一直追着,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玉秋落没有回头,一声轻叹!
素青有错吗?没有!她只是按照自家主子的吩咐办事,是她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从知道素青是皇上的人之后,她就应该将她的心收起来,不该一错再错,放松了警惕,让素青她们有机可趁。
是她的错,是她的心太软了,就如同她对白悠尘一样……
这世间哪有什么纯粹的男女友情,如果有,那也是极少,万分之一,她不该贪恋与他的友情,而让他越陷越深。
仇恨与不甘,最后生生的毁了他,也毁了怜双的一生。
“公主,怜双之事与您无关,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自古主仆之恋,无一善终,今日四爷只是受到了打击,他的心情对怜双并不爱意!”
冬枝看着垂眸的玉秋落,担忧的道。
“那是,肯定与公主无关啊,公主您不会把这些全担在自己身上了吧?”冬心闻言一如她的大咧咧的性子,马上反驳起来。
“其实说起来,我现在倒是有点儿佩服怜双,敢爱敢恨,也算个人物,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虽然死了,但却得到四爷的关注与感情,也算死得瞑目了!”
玉秋落听着冬心这样的言论,却是摇了摇头:“人死如灯灭,死便死了,那些虚的对她还有什么用?终究是一场空!”
其实如此说来,这世间之物,哪一样不是一场虚幻?
人生短短几十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无人能说得清,恐怕唯有活在当下,才是真实!
不错,就是当下!
玉秋落突然想白了所有事,不再纠结,不再混乱!
她现在要做的是去救白玄铭,她的夫君!
“冬心,让子扬过来,问问他,多久能到临峡关?”
马车滚滚中,时间飞速而过,一晃五天过去,临峡关马上就要到了。
然而一直进到关中,也没有打听到白玄铭的下落,据关中守将罗熊所说,白玄铭两天前便击溃了荣王的叛军,此时已经回了京。
“这么快?”
看来皇上果然只是找个借口让她们分开,根本不是荣王的军队有多么厉害。
“太好了,世子威武!”
冬心拍着手掌,为玉秋落一直担着的心,微微放松。
玉秋落与世子两人的感情,她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世子对玉秋落的好,也深深的感动着冬心。
要不是如此,她也不会不顾玉秋落劳累,一路奔波到此,在以前,她只是将玉秋落放在第一位,哪里肯让她吃一点儿的苦。可现在,玉秋落夜不停息的赶来,她半句话都没有阻止过。
“将廖严放了,我们回京!”
廖严一路一直被子扬亲自照看着,此时他被直接赶下了马车,后面跟着的士兵赶紧将他接回去。
而跑了四天的素青早已累得不成样子,她没有武功在身,四天来跑晕了无数次,每一次醒来后,又向着马车追去,要不是冬枝一直给她喂水喂药,只怕她早就跑死了。
看着玉秋落一行人进城休息,一脸尘土,如乞丐一样的素青扑通一声再次倒了下去……
玉秋落微微转头,幽幽的眸子里星光闪动,但她没有停,直接走进了城中!
休息了一天后,廖严前来请命,再次成了为玉秋落返京的护卫将军,再次起启。
当然,这一次,玉秋落走得慢了许多,五日的行程,她足足走了八天,看着远远遥望的京城城墙,玉秋落心里感触良多。
“公主,世子并不在府中,他从临峡关出来后,便被皇上调去了西北,一直未曾回京!”
远处夏冰骑马而来,靠近车窗道。
“知道了,我们先回府吧!”
玉秋落合上眼,稳稳的坐在车中,她就知道会这样,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再惊讶与慌乱了。
“公主,请先进宫,皇上正在宫中等着您!”
马车停下,廖严阴着脸过来道。
玉秋落看着他,淡淡一笑:“先容我回府换身衣服,一身灰尘实在是不妥!”
“这……”
廖严略一犹豫,便点了头。
现在他可不管再用强硬的手段,这四周一百多名护卫,可全都如狼一般的盯着他,特别是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子扬,如一头猛虎,只要他一有异动,就会扑过来咬断他咽喉。
只是,等马车到了定北候府,在一大群丫环婆子的迎接中,玉秋落进去了,便再也没有出来,任由廖严请了十几回,玉秋落就是不进宫。
廖严气得砸碎一地的茶碗,一旁的一个小将献计道:“大人,不如让素青她们去请?”
“素青?长公主恨她还来不及,她怎么可能请得动?”
“大人,此一时彼一时,素青虽然被轰在府外不让进去,但她可以用苦肉计啊,就让人传话说,如果长公主不进宫,那皇上就会砍了素青的脑袋,长公主就算再无情,也不会看着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丫环真的死掉吧?”
“嗯……不错!”
廖严眼珠子瞪,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便将素兰找来,将刚才的想法说了一遍。
想不到素兰直接摇头:“不行,素青绝不会答应,我也不会,请大人另想办法!”
说完,她一拱手直接走掉,气得廖严再次砸碎了新换上来的玉杯。
“气死我也!”
廖严大发一场脾气,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进宫回命。
“行了,爱卿回去好好休养,这件事朕知道了!”
玉凌辰十分镇定,没问原由,直接让廖严回去养伤。
“落儿,白玄铭不回来,你理不进宫吗?那好……朕现在就把他调回来!”
空荡荡的大殿中,玉凌辰喃喃自语,颊长的眼眸寒气逼人!
果然,五日后,白玄铭一身戎甲回到了京城!
定北候府里所有人都出府迎接,欢迎白玄铭又一次的大胜归来!
玉秋落一身锦锦长裙站在人群最前方,笑容灿烂的望着风尘仆仆而来的高大男子。
“恭喜夫君大获全胜,英勇的守卫了我大辰国老百姓!”
“娘子也辛苦了!”
白玄铭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两人相视而笑。
“世子威武!”
四周的老百姓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引得四周一阵此起彼伏。
“铭儿,快到祖母这儿来,让祖母好好看看,呀你瘦了啊,老大媳妇,赶紧通知厨房把库房里的五百年人参赶紧熬个汤,让铭儿好好补补!”
老夫人颤微微的迎上来,抓住了两人的手,她不断的唠叨着,一脸的皱纹下全是慈爱之色。
顾氏慢悠悠的应了声:“娘,参汤早熬着了,不说铭儿,世子妃出门这么久,又是遇到流寇,又是遇到瘟疫的,也是一样要好好补补的,咱们今日一家人啊,能团团圆圆的聚在一起,可不容易!”
她的声音阴阳怪气,明明是关心人的好话,但听在玉秋落陋耳里却完全不是那个事儿。
“听你这么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出一趟门已经染了瘟疫?太后亲旨,谁若拿北地之事妖言惑众,立斩不饶!大夫人你不如好好的解释解释,你刚才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玉秋落长袖一指,冷冷望向顾氏,强大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
最近北方的灾情虽然已经稳定,但还是有一些流分无安可归,四处流浪,而有一些身染了瘟疫而不自知者,给所去之地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所以,如果有人在街上看到从北边而来的乞丐,城门口都是不会放行的。
而玉秋落则是真的从那处可怕的地方归来,而且还在那里呆了两个月,这让人如何不心疑。
顾氏打的也是这个算盘,想利用这点,毁掉玉秋落的名声,让人望之害怕,不再有高贵与敬意。
只可惜,玉秋落可不是个任人欺负不还手的主,一听便听出了顾氏的打算,直接拿太后压得她死死的。
其实在她回来的这五日里,定北候府里早就传着她在北地的经历,说她曾被流寇劫持,关了三天三夜,还说她更与染了瘟疫之人关在一起,还有什么半夜逃走,以身诱敌什么的,简直不堪耳目,下流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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