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还疼吗？”她轻声问道，看着那个肿起的大包心疼得不得了。

　　苏莫离摇摇头：“不疼。”

　　再疼，怎么抵得过心疼？

　　“小姐，奴婢知道您不愿意争抢。只不过您如此委曲求全，做了这么多，九皇子他，也未念着您的好……”

　　她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苏莫离看着镜中自己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颊，苦笑着道：“我做这些，并不是想要他念我的好。平翠，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不与媛儿争抢……”

　　平翠一震，想到那段往事，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人人都说苏府大小姐身子孱弱，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个病秧子。

　　可是她们几个从小伺候到大的丫鬟知道，她们家小姐小时候也是个健康活泼的小姑娘。

　　五岁那年，她家小姐在花园里玩耍时不慎掉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当时，苏老太爷还在世，当天正是他六十大寿的日子。整个苏府的大半丫鬟下人都在前面招呼宾客，没有人去主意后花园发生了什么。

　　她家小姐在数九寒冬的天气里在湖中挣扎了一刻钟，是苏媛儿偶尔路过。小姑娘彼时也不过和她家小姐一般大小，身边又没带丫鬟。

　　即便这样，她还是朝她伸出了手。

　　也因为苏媛儿的这一次伸手，使得她家小姐得以坚持到她赶到，把她救了上来。

　　这之后，她家小姐就染上了风寒。痊愈后，身子也落下了病根。一到刮风下雨，腿脚就会开始酸痛。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更是难熬。

　　好不容易调理得差不多了，又出了那件事……

　　如今，她家小姐的身子就如同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落叶。单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飘落。

　　“媛儿她从小心善。虽然母亲与杨姨娘争执不断，但媛儿从未对我有过任何的不敬。我这条命，若不是她，怕是早不在了。所以这一切，便都是我欠她的……”

　　苏莫离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后脑勺，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叹：“你也知道，大夫说过我这体寒之症，子嗣艰难。就连能活多久，都是个未知数。也幸好，殿下的心不在我身上……”

　　她垂眸，掩去眼中的黯然。

　　平翠忍不住哭了：“小姐，晋王殿下说了您的身子并不是无药可救。您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晋王殿下医术高明，他一定会想到办法治好您的……”

　　“听言吗？”苏莫离有些出神地笑了，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对啊，听言他，素来是无所不能的！”

　　“对啊对啊，晋王殿下他最厉害了。这次云游回来，也一定会给小姐带来好消息的！”平翠抹去眼泪，笑道。

　　苏莫离不语。

　　她自然是知道，若是自己的身子那么好治，当初就不会让所有御医束手无策了。

　　*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苏莫离都没见到容琛。

　　听府中下人说，九皇子是去城外军营了。他回京后，这城外四大军营的总教一直由他兼任。这段时间新兵入营，他自然是要时常去看上一看。

　　西苑中，平娟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焦急道：“小姐，您说殿下该不会忘了明儿是什么日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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