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吃早饭了,你也别再地里待太久,待会太阳就大了,晒的人难受。”
见好就收,而且还不忘关心下男人,果然,男人很受用的什么都听的连连点头答应。
回了前院,正屋里‘吱吱哟哟’的声音一直响着,她知道婆婆和小姑子又在织布了。
自从她说可以用一些山上材料染布后,婆婆和小姑子显然更加热衷于织布了。她知道这是她们看着家里的药材生意遇到阻碍,想凭着再次织布卖钱支撑起家里的生活。枝子又没阻止她们,她们有这热情很好,再说了,女人还是要有一两样过硬的生存手段才会心里有底气。有了底气,腰杆子不管到了哪里都会硬。
而她这些天也在积极地在后山的地方寻找那些染布要用到的初级染料。先开始的时候不染其他,只染青色。
青色,主要是从蓝草中提取靛蓝染成的。能制作靛色的蓝草有很多种,像是山上的马蓝就是最好,最多的草。
枝子毕竟没有亲手动手染过,所以,她今天就打算先染一下试试手。准备的工具主要有锅灶、大缸、担缸板、碾布石、卷布轴、晾布架、麻花板、缸棍子、看缸碗等。这些她这几天都准备好了。
首先,拿了一尺布,用温水煮布。把要染的布放入清水锅中煮,目的是使布尽快浸透水,除去经线的“浆力“,使布易着色,染色均匀牢固;
第二步就是浸染。浸染就是把布浸入调好颜色的缸中上色。清水煮过去掉“浆力“的布从锅里捞出控水晾干后,放入染缸中浸泡适当的时间,让白布充分吸收染液中的颜色,捞出放在担缸板上,略沥浮水再用木桩、木棍拧,然后搭在晾布架上晒干。当然,这些劳作她一个人是绝对做不来的,就是她想做家里人要不会让她做。所以,她很明智的喊来冷白凡按照着她的指挥来做这些动作。
染坊染布品种很多,如用黄檗染黄色,用莲子壳染褐色,用槐花染绿色等,均为浸染。用蓝靛染蓝色就是最具代表性的浸染。
她们家要染的就是靛蓝。而她当时见的那些染布的都是一批就染出很多来。经煮去掉浆力的布放入调好颜色的染缸里,浸泡半小时,捞出拧去水分上晾布架晾晒。经风一吹,布就渐渐地由黄变绿,最后变成蓝色。染坊的行业对联“竿头悬翠色,缸内起金花“即是对此的生动描绘。这种蓝色称玉白蓝,也叫月白蓝、水花蓝。
待晾干后再染一遍,蓝色加深,浸染的次数越多,染出的蓝色就越深。染一遍的称玉白蓝,两个玉白蓝为毛蓝,两个毛蓝为深蓝,两个深蓝为“缸青“,也叫藏青。缸青色最重,深沉透明,干净清亮。
枝子知道以现在自己的功力想染出这种缸青色是肯定不可能,所以,她省去了其中很多的细节,只求能染均匀了;
然后,第三步就是煮染,即加温染色。不是光染上色了就完事,还要固定了染色。染料毕竟不牢固,与布料同时入水,必须加温方能使植物中的颜色尽快析出,再由布料吸收。染多种颜色混合的还有的是两种或两种以上植物作染料,同时入锅煮,使各自的颜色析出并融合混色,布料吸收的是理想的调和色。如染足青,即用栗子壳或莲子壳与布同煮一天,沥水后再加铁砂、皂矾煮一夜。染大红,即用红花饼、乌梅与布料同煮,再用碱水澄清几次,或用稻杆灰代替碱澄清。枝子就是用的稻子杆灰代替的。
之后第四步,漂洗。染好的布晾干以后,要用清水漂洗去掉浮色。她见过,一般漂洗二三次即可。漂洗干净,拧去水分后上架晾晒。晾晒时,把布的一半左右折叠,用竹竿顶起,支向晾布架横杆,出溜到杆的另一面,用臂挎散着的一半留在人站的一面。如果布过长,可以把两端分两次支向对面,中间二分之一留在这面。
院子里这时候已经搭上了四五根晾晒的杆子,冷白凡和小五兄弟俩一个拽这头,一个拽那头,很轻松的就将那一尺布晾晒上了。后最后一步是碾布。也叫踹布。为了使布平整滋润,色泽亮丽,染好晒干的布需要碾,相当于现在用熨斗熨。将要碾的布喷些水,使之略微湿润,然后卷在卷布轴上,将卷好布的木轴放在平整的“底板“上,再把碾布石横放在布卷上,与卷布轴垂直。碾布人手扶木架,双脚踩在碾布石两端,交替用力。碾布石来回滚压轴子上卷的布,直到布碾的平整光滑,没有褶皱为止。
这一步今天是做不成了,要晾晒好了才能做。不过,只单单这一匹布做完这一整套的程序就已经将冷白凡累的喘气了,就可以想象染布到底有多累了。
枝子赶紧拿了布巾给男人擦汗,一遍擦汗一边表扬道,“我家男人真是太棒了,都没看过人家染,只听了我说的几句就能做的一步不差,真是太有才了!”她现在是学会了,只要男人做的好久使劲儿夸奖,虽然男人表面上表现的很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却是很受用,下次的话就会做的更好了。
学会了这一技能,枝子就时刻不忘,只要男人做好了,她就使劲儿夸。虽然,有时候她自己都有些开不了口,可是,只要开口了往下就好了。
婆婆和小姑子早就被外面的动静吸引出来了,这会儿围着染完的布料看,一边看,一边赞叹“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
“太厉害了,嫂子和大哥还真染出来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帮忙了。”小家伙不甘示弱,怕别人忘了他的功劳。
枝子笑着夸奖道,“对,还有咱们的小五,小小年纪就已经很厉害了,刚才跟他大哥可是一下子,一抖就将布搭上杆子了呢!”
这下,小家伙终于是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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