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朝阳微露,半夏和觅波睡得正好,传来苏云音的一阵咳嗽,惊醒了两人。
觅波快速趿上鞋,要去里间看看,窗户外却传来敲击声,是觅波的黑宝回来了,脚上隐约帮着小布条,应该是师父回的信。
黑宝认人,从不给除了主人以外的人近身。觅波无法,只好开了窗户让黑宝进来,换半夏去照看苏云音。
黑宝进屋后,在屋里飞了两圈,确认安全后,才乖乖落在觅波的肩上。
黑宝确实带回了云华真人的回信,信上说,云华真人在蓟州的庄子上有要事要办,一时两刻抽不开身,让他们前去蓟州汇合。
蓟州好啊,蓟州多温泉,师父的庄上也有好几处,正适合苏云音养病,她跟半夏也能跟着泡泡。而且毗邻云州,快一点的话,下午便能到达。
觅波心情大好,把书信放好,放了黑宝出去玩耍,回头来叫了王叔备好马车,几个人收拾一番,朝蓟州去了。
王叔一路上快马加鞭,下午申时一刻便到了蓟州。
司徒空的庄子在蓟州的城郊处,圈地虽不多,风景却是独一份的好。如此庄园,却是司徒空与人打赌,赢来的。
据说是他十七岁那年,随师父云游在外,路过此地,借宿在庄上,和庄园主人不打不相识,结成了忘年交的好友。
两人都爱好下棋,每次都是打成平手,总也分不出胜负。彼时的司徒空心高气傲,对于他来说,不赢就是输。
庄子主人是个爱玩闹的风流人物,察觉此事后,寻到一乐子,故意气司徒空,说他是有意让着司徒空,否则就是想要打成连平手也不能够的,同时,又向司徒空发出挑战,若是能赢,他愿以此庄作为彩头相送。
他料想司徒空那般自尊心强的人,定是躲在一边干生气,不敢再战。哪成想,司徒空气急,反而变成了动力,不仅来迎战,还当真赢走了庄园。
司徒空憋着一口气,愣是刻意添加修改了庄子,尤其把前主人最得意的几处,大肆改动,不过几月时间,庄子大变,还收到一个意外之喜,司徒空竟然把庄子给修缮成了一处盛景。此后,越加爱惜,精心呵护,才有了今日这般模样。
以后每次司徒空若下得山来,住在庄上,总会邀一二好友前来喝茶饮酒,庄子的前主人也必在邀请之列,有炫耀的意味,也有气气前主人的意思。
此刻,庄子的正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小童,大约八九岁模样的小男孩,穿一身奉茶童子的白绿色茶服,梳着总角。
苏云音一行刚下马车,等在门口的小童立马奔跑过来,“姐姐们可算到了,我已在此等候了好久。”
“辛苦五儿了。”苏云音摸了摸小童的头,矮下身来,“姐姐在雯州给你带了好些好玩的东西,一会儿让觅波姐姐拿给你。”
听说有好玩的,五儿自然高兴,也忘记了先前久等时的那点不愉快,他牵着苏云音,说着笑话,进了大门。
庄子的正门横匾上,上书“静园小庄”四字,遒劲有力。纵使初春,院内依旧佳木葱茏,藤蔓茂盛,山石花木间,掩映着羊肠小道,白石为阶,清流指路,无一不是恰最到好处。行在此间,真应了那句“借得山川秀,添来气象新。”
这一山一石,一花一木,皆透漏着庄子主人的用心,和清雅为人。
司徒空的庄子,无论是格局还是景色,都是别出心裁,大家又是第一次来,要不是有五儿在前面领路,指不定就迷失在这院子里了。
一路上,五儿讲着这些天在庄上发生的趣事。“公主姐姐,之前庄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要找真人挑战,真人百般不愿,那人竟然奈在庄上不走了,真人无计可施,只能随了他去。真人让我转告大家,此人性格怪异,难以相处,若是遇上,只当没这个人,若正发生矛盾,不与他一般见识便可,免得触了霉头,招了不痛快。”
“哦?还有师父拿不住的人?那我到要去会一会了。”觅波想象着师父吃瘪的模样,就是一阵好笑,“两位师妹,你们可有兴趣一同前去?”
不等着苏云音两人回复,五儿先声夺人,替他们一口回绝了,“两位姐姐都不去。”接着又提醒到,“此人不简单,觅波姐姐也别去的好。”
那个师父对付不了的人,又是简单的?觅波一挑眉,五儿越不让她去,她反而更加想去了。
五儿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出现实,“觅波姐姐,不是五儿长他人志气,灭你的威风,确实是真人也说过的,此人武功相当厉害。况且他还有一把宝剑,能削铁如泥,我猜想,姐姐也讨不了好的。”
单凭一把剑,就被一小娃断定她不是对手,觅波如何能服气,瞪着五儿,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五儿大约也察觉出气氛有些紧张,倒是个精灵鬼,赶紧拉拉觅波的衣袖,笑着解释说:“此人长的横眉怒目,凶神恶煞的,又不好相与,别埋汰了姐姐的眼睛。”
觅波点着五儿的额头,笑骂着,“你个小鬼!”虽是消了气,不过五儿说的宝剑,却引起了她的兴趣,“他的宝剑当真如此厉害?可有名字?”
“当真厉害,我可是亲眼所见,他的宝剑叫……叫什么墨?”五儿作思索状,挠着头嘀咕到,“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到底叫什么来着?”
觅波戏谑的问道:“你可别说是祁山子墨。”
五儿拍掌肯定地回答,“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小五儿,你当姐姐好骗是吧,你知道祁山子墨是什么剑,归何人所有吗,就敢乱说。”
五儿立马比了三个手指头,高举过头,“我发誓,肯定是这个名字。”
觅波刚才还跃跃欲试,想要会一会师父的“客人”,五儿肯定那宝剑的名字叫祁山子墨后,人也跟着默然了。
这样的觅波,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实在新鲜,连一向老实憨厚的王叔,也忍不住要玩笑她几句,“怎么,姑娘怕了?”
说罢竟是连苏云音和半夏都跟着笑了起来,只五儿一人,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一脸茫然,不知他们都在说些什么,笑些什么,为不显得突兀,也跟着打着哈哈。
“笑吧,尽管笑去,等你们知道其中厉害了,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觅波转向五儿问道:“客房往哪个方向走?”
“这条路的尽头便是。”五儿指了左边的草道,好奇地问道:“觅波姐姐不和我们一起去见真人吗?真人可是盼了你们好久。”
“不去了。”觅波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五儿从未见过觅波发脾气,突然遇上了,有些不知所措。
苏云音随即跟上去看看,却被半夏拉住了,“还是我去瞧瞧吧,你去师叔处,让他为你好好诊断诊断。”
半夏见苏云音不明就里,又接着说:“此次回程路上,你突发心疾昏厥,想必是不同于往常,一向坚强的你,也痛的流泪,我们不放心,才传信师叔的。”
如今知道师父下山的来龙去脉,苏云音脸上一片绯色,自然更加不好意思说出其中的具体因由了,只好匆匆答应半夏,催着五儿和王叔,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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