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朝的今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大皇子和三皇子相互拆台渐渐放到了明面上,桐城之事就像是个导火索,围绕着中心人物宋天权,朝廷是一项又一项的指令发出。
首先是宋天权玩忽职守克扣灾粮,本来这两项罪责都被三皇子一派给暗中抹平,宋天权吓出一身冷汗最后有惊无险回了家。
可是他回家没多久,顺天府门前的大鼓就被人敲响。敲响鸣冤鼓的是宋天权家中管事,杨管事夫妻俩一告主子宋天权强了女儿不够还试图杀人灭口;二告宋天权为官期间贪赃枉法、罔顾人命;三告宋天权夫妇为了靖远侯世子之位给亲侄子下毒后卖给人牙子。并呈上证据若干。
这下子,大皇子一派的御史们找到事儿干了,连宋天权家里那点私事都翻出来在朝堂上抖落干净。宋天权一个庶子竟然住得比靖远侯好,家中仆役无数逾了规制,洛氏骄横跋扈善妒不孝……
总之,三皇子一派说出一个给宋天权脱罪的理由,大皇子一派就能立马用三四个理由给怼回去。期间宋涯以受害者的身份去过了一次堂,然而他以良好的风度和宽大的胸怀表示“二叔只是一时糊涂,我不愿做原告状告他这么不孝”赢得了不少赞誉声。
宋天权毕竟是吏部尚书的女婿,三皇子的表姐夫,哪怕证据摊在眼前,被洛贵妃和三皇子一阵哭诉后的老皇帝想起二十来年前洛氏和宋洋的救命之恩还是心软了。只是派人抄没了靖远侯西府的家产、罢免了宋天权官职,还是让宋天权一家子好好地住在府中。
这一判决,让朝廷中本来就颇多怨言的官员们一个个的都敢怒不敢言。
宋涯知道后倒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有白世子的手脚,去抄家的官兵那可是实打实的抄家,就连洛氏的暗室和女眷身上的首饰都没放过,那成群的奴婢也全都捉来卖掉,现在的西府就一个空壳子住着几个主子。有新进门的袁姨娘和三个儿女,往后热闹还多着呢,可以慢慢欣赏。
更何况,他现在分身乏术,每天都帮着舒甜筹备十月十五的信王寿辰宴会。宴会之后,为了万全之策,他会回一趟云州,再和白宗南转道炎州,配合靖远侯平息民乱。
九月底,京城不少人收到了一张来自信王府的请柬。信王即将出发前往封地炎州,这寿辰倒是有一种送行的味道在里面。
信王原本的封地在北边,经过这么多年经营,信王封地的富庶可是天下闻名。可这一遭,皇帝先是让靖远侯带兵平乱,又让信王去封地搞民生,明眼人一看这就是让两虎相斗的意思啊,看来信王圣心不在。
可不管在与不在,人家做寿,这点香火情总是要记的吧,只是看送礼的多与少而已。再一看寿宴地点,竟然不是信王府,而是南山下一座叫“甜记私房菜”的庄子!不少人摔了请柬骂了声果然落魄。京城里但凡有点家底的谁不想在府里把事情办得体体面面,只有那些没啥底蕴的人家才会把宴客地点改为酒楼客栈。
堂堂一个信王,虽然传说穷了点,但信王府在京城呢,怎么把宴会地点弄城外上不得台面的庄子去!简直跌份!不少本来就不想和信王打交道的人彻底歇了去参加寿宴的想法。
舒甜才不知道自己精装修的私房菜馆被某些人诟病成跌份的地方了,正抬头欣赏匾额上龙飞凤舞的“甜记私房菜”五个字怔怔出神。这时代不是都时新“食铺”、“食馆”、“酒楼”吗,她还没说出这个名称呢,宋涯就已经指挥着人将牌匾和对联相继挂了上去。
瞧舒甜愣神的样子,宋涯给她解释道:“本来我想连着匾额一起写的,可是……咳咳……你也知道我现在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举子,舅舅可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招牌让他写,我就勉为其难只作了对联。”
秋凉了,宋涯又有些犯咳嗽,舒甜连忙让他站到了避风处,这才轻声问他,“这招牌名儿是谁起的?”
“你自己啊。”只要和舒甜在一起,旁人在宋涯眉目间看到的冰雪就会无影无踪,笑起来眸中光芒闪耀,仿似能蛊惑人心,“你忘了,以前洛云河曾经问你若是开食铺什么名字好,你先是说了个甜记私房菜,后来才改口说甜记食铺的。”
“那么久,我都忘了你还记得。”舒甜心里甜甜的,嗔宋涯的眼神带着钩子,挠得人心痒痒。
时间地点总是不对啊!而且……宋涯愤愤地瞪着由远及近的白胜雪,这丫头竟然从半月前来就不走了,名义上监工,实际上就是来抢人的吧!如今万事俱备,宋涯可不想舒甜再被这烦人的小妮子给带走。
念头转了转,宋涯捂着胸口又咳嗽了两声,成功让本来打算抬脚去问白胜雪为什么跑这么急的舒甜转身先搀扶着他,“看吧,我就说不让你出来的你偏不要。”
“我想让你看看我给你写的对联如何?”宋涯越过舒甜,向白胜雪抛去和挑衅的眼神。
“菜私房私房菜道道经典,肴独家独家肴口口绝伦。嗯,大哥这对联写得真好。”
舒甜都还没来得及夸赞,门边宋沄就抑扬顿挫念了一遍,并竖起了大拇指,“大嫂的独家菜肴可不就是道道经典,口口绝伦吗?”
“你吃过几道我舒姐姐做的菜!就敢这么称赞?”白胜雪眼睛一亮,直接跳到宋沄跟前叉腰仰头追问。
宋沄又见到这牙尖嘴利的白郡主,头疼得转身就想躲。白胜雪不依不饶追上去炫耀,“我可是和舒姐姐有过命交情的,舒姐姐每天都要做好几道好吃的菜给我吃,对舒姐姐的厨艺,我最有发言权。”
“好好好,白郡主说得是。刚才是在下狭隘了。”宋沄很快认输,可是他不知道女人无理取闹起来敷衍型的认输等于绝对挑衅,一张俏脸憋得通红,扯着宋沄的衣袖大有追究到底的势头。
两人渐行渐远,倒是将门口的舒甜和宋涯给丢到了脑后。舒甜情商才开窍,并没看出什么端倪,就叹了一口气,“年轻真好。”
宋涯若有所悟,在心里应了句是啊,身子往她方向倾过去,“你才多大,叹什么气啊!等我们老到牙齿松落的那天再来这么叹一句也不迟。”
喜欢农门甜妻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农门甜妻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