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肉做肉馅的包子味道最是好,再加上一点自家做的咸菜疙瘩去除油腻,咸香味儿能让人连舌头一起咬掉,当然,如果把外面的皮换成白面,味道绝对能够再上一个台阶。
大骨汤陶罐中熬得有点久,汤色奶白浓郁,从灶房到卧房这么一段短短的距离上头就起了一层油面,一丝热气也不见往上冒。
“姐,刚才我有帮陈大哥拿尿壶,而且已经拿出去洗干净放回原位了。”
舒甜刚刚进门,舒圆就跳出来邀功,还将放在炕上没动过的炕桌再擦了一遍。
弟,正打算吃饭说这个话题真的好么。舒甜脸色微微有些僵,到底没多说什么,招呼了舒圆小心喝汤,递给了陈连生一个包子,自己也拿了个包子坐在炕边上慢慢啃,啃着啃着心思就飞到怎么改善家里境况上头了。
之前以为至少三天回门才会回家,赶集买的粮食本来就不多还送了大半去钱家,没想到今天家里就有三个人吃饭。三个人还不管哪一个都需要补充营养,陈连生看着病恹恹的食量还比她想象中的大不少,如今家里的粗粮、鸡蛋加起来就够两三天吃用,必须想办法添置。
然手里满打满算就五两多银子,其中三两是打算给陈连生请大夫看诊的决不能动,剩下二两银子势必要买急需的粮食,而且还不能全买粗粮,这么一算还真是捉襟见肘。
火药?玻璃?造纸术?对不起,上辈子杂牌学校都没毕业而且成绩不太好的人根本做不到。
她唯一会的就是厨艺。可是据脑海中记忆来看,村子里的人基本生活都无法完全保证,吃食虽然都粗糙得很,但人家都不挑,有吃的就好根本不愿意花钱从外面买。至于去镇上做吃食买卖?家里一个病人一个小孩哪能丢开,况且陈家碾离镇上有点远,镇上也不是每日都能做生意,一个大集靠她这个子能做点什么?舒甜呢有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习惯,一旦心里有事会不知不觉念叨出声。如果不念叨上一刻都还记得是什么下一刻都可能忘得个一干二净。还好这个习惯一点都不会影响她做吃食的发挥,依然能将手下料理的吃食做得美味鲜香。
“这包子就不错。”不是陈连生多关心舒甜,而是他已经吃完了拳头大一个包子却不见舒甜递第二个过来,反倒是在那里嘴唇蠕动碎碎念着什么,出神到她手里的包子才咬了一口。对于一个上辈子饿死的人来说如何能忍,他可是花了十分功夫才克制着没伸手抢夺。好在,这一世他好似比寻常人更耳聪目明,哪怕舒甜只是类似自言自语的呢喃他也能听个八九不离十。
“噶……”舒甜反应过来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但还算听清了陈连生那几个字,想也没想就否定,“肉价太贵,粗面也不好发酵,成本太高普通人买不起有钱人家看不上。”
前天她赶集也不是白赶,从那高门大户出来就想过这门生意,但看了会儿就被坚决抹煞。临水镇不是什么繁华大镇,赶集时候就十里八村人挤挤攘攘,大家生活水平都差不多,又是习惯吃两顿饭的,要么自带饼子,要么就干脆不吃。
舒甜也看过,以她的手艺不过比人家做得要精致些,但相对来说需要的时间和本钱必然上升,有人愿意买才怪。而那些稍微有点余钱的人街面上看到的不多,舒甜怕准备了一堆吃食连本钱都卖不回来。其实一句话概括舒甜的性子就是有些瞻前顾后,不知变通,还没什么魄力。
陈连生看透了这点,嘴角抽了抽,“若是不加肉呢?若是卖给那些餐馆,或是大户人家呢?另外,你所谓的‘发酵’便是你的秘方吧,手握如此秘方,还愁生计!”
本以为是个精明的,却不想蠢笨如猪。若非还有些利用价值,陈连生根本不会多说一句话。当然,陈连生是打死也不会承认就是馋了舒甜做的吃食,不想她继续在那一根思路走到头,那他何时才能吃到第二个包子喝到舒圆头都不抬喝的那碗汤!
舒甜顿时就豁然开朗,惊喜地差点跳起来,“对啊!三丫娘那么看得上碱面我为什么非得在熟食上纠结呢。”她是入了前世的魔怔,根本就没想过在原材料上做文章,一想起这茬,马上又想到灶房里的那五斤粗糖,如果真能够精炼出白砂糖,相信还是能走一走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高端市场的。
陈连生看她模样就知道她已经想通了此种环节,目光在她手中包子上扫了一圈,就差没喊一句:你倒是给我吃啊!
万幸舒甜想通了下个集的安排恢复了正常,不但又给了他一个包子,还拿了一小节竹管插在汤碗放到他枕头边上,“陈大哥喝汤,不过……”
要慢些!
最后三个字都还含在嘴里就见陈连生自来熟地含着竹竿大大吸了一口,顿时表情丕变,一口热汤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苍白面孔红了黑黑了红不断变幻。
见状舒甜也急了,忙找了垫碗的布巾伸过去,“吐出来吐出来!”
陈连生真是无法诉说口中这种熟悉又陌生甚至带着几分恐惧,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他已经重生在了二十岁这年,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并不是在那个满是酷刑的水底暗牢,不会再有加诸在身上种种酷刑,更不会现在就有人试图烧掉他舌头。
但不可避免的,烫舌头成为他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舒甜叫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听,等热汤稍微冷一点后他一口一口咽下,目中渐起的暖意彻底被冰寒取代,这个世上哪还有温暖?一切都不过是奢望!
舒甜不知道陈连生这是怎么了,一顿饭时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都笼罩在冰冷当中,而且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寒之气。
舒甜倒是试着询问了下,无奈人家正眼都没给她一个,而且就在这顿饭之后陈连生虽然没办法起身但也能撑着让身体动一动,只要便盆在他手边上他都能自己解决如厕这最尴尬的护理环节。
舒甜一来也有些小性子,二来要忙着精炼白砂糖,制作更多的碱面,也没空去给他做心理疏导。姐弟俩便只当家里多了个需要照顾的寻常病人,放他在一边姐弟俩照常说说笑笑和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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