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亦喜亦嗔，双眼晶莹闪烁，如宝石一般，桃花一般的脸庞，还有那一直上扬的嘴角，美得出奇！

　　知秋在旁，见证了她这变化，又笑又气地捏一下她的脸说：“你啊！现在不胡思乱想了？刚才脸拉的有这么长！”知秋在离她下巴一拳的地方比了一下。

　　流芳害羞地直笑，退开两步，打掉知秋的手道：“没有……没有……”

　　“有！”知秋道，“你为什么会担心呢？裴怀秀那小子能娶到你，那是因为他从八辈子前就开始烧高香！”

　　“我哪有这么好！”流芳羞涩且欢喜，直嚷了出来。

　　“有，你就有这么好！”这话却是步蘅和知秋一起说出来的。

　　说完了，两人互望一眼，目光只一交汇，便知对方心头所想。

　　知秋于是对流芳道：“姨娘不是说要带你去九华寺……”

　　流芳立刻纠正：“不是九华寺，是去东林寺！那里求签才灵验呢！”

　　“哦，现在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你就可以放心去了。”

　　“不一起吗？”流芳要过来牵姐姐的手。

　　知秋含笑将步蘅牵到一旁道：“姐姐不能去！刚传出订婚的消息，就见叶家两个女儿去寺中求签，不知道的还以为裴怀秀那臭小子要娶你们俩呢！”

　　话音未落地，他身上便挨了步蘅一巴掌。

　　流芳扑哧一笑，骂声“该”，便转身跑走了。

　　待她走远，知秋便立刻问：“姐，这个寿王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会跑来见你？”

　　秀丽且英气的长眉微微垂下，轻愁如雾。步蘅缓缓道：“永宁公主的生辰宴上，裕王李玹向寿王李珝发难，两人比剑，李珝敌不过，流芳相助击败李玹，还囊括了两人的宝剑，就是紫电与青霜剑，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知秋眼眸一凝，十分不解地道：“要是这么说……寿王跑来见的人，不应该是流芳吗？”

　　“对啊，谁说不是呢！”步蘅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一片玫瑰丛里，“流芳姿容绝世，剑法超群，在生辰宴上更是大放异彩，那些王爷个个眼明心亮，怎么可能不被吸引呢！可是，生辰宴之后，李玹偏偏送了我一匣子珍珠，皇上让我为盛王李瑈画扇，更可笑就是寿王，竟然跑来向我求婚！”

　　还不到季节，玫瑰树一蓬蓬的暗绿，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不远处的蔷薇却已盛放，团团粉花，重重花瓣，娇艳万分。

　　蜜蝶永远追逐花朵，怎么可能守着枝叶，等待花开呢？

　　“那……那这是为什么……”知秋觉得哪里不对，感觉到姐姐还有实情没讲。

　　然而步蘅仿佛忘记了九华山上盛放的梨花，山脚的苍白少年还有被她引到街上的飞鸟。

　　她只记得一件事……“生辰宴上灵虚道长出现，他的话让我成了一件灵验的犼兽摆件，人人都想拿回去摆着，以为我能襄助他们成就大事！在他们心里，江山为重，美人为轻……”

　　知秋听了，心头亦是愤慨，不过说得话很是冷静明白。他道：“姐，你将来若选择嫁给谁，一定是因为你喜欢他！你一定得答应我！”

　　步蘅抬头看着他，沉着的模样令人安心、宽慰。

　　注：犼（望天吼），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兽，能够为供奉者添加瑞气，所以是历朝历代帝王们终身供奉的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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