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瑈却将头摇了摇。
“不是……”他声音里满是疑惑,低沉轻微,几乎不可闻。
“你说什么?”
李瑈满目不解地道:“这偏偏不是我从母妃的妆奁盒子里拿的……步蘅为我挡了一剑,发上簪子被削断,这是其中一半。”
檀彦之亦十分不解,眉头紧皱着道:“母亲的簪子,为什么会在步蘅那儿?”而后又在心里惊惶——她居然为李瑈挡了一剑!
他一只眸子在亮处,绿意淡然,澄亮如湖水;另一只眸子在阴影之中,纯净的棕色,神秘如沙漠。
“不知道啊……”李瑈拿着簪子寻思起来,他母妃的簪子为什么会在步蘅手中?
两人各怀心中,并未再说什么。不过叶府门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实在应该出去打听一番,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檀彦之便在黄昏时分进宫一趟。
原来皇上将杨恕己与李玹带回宫后,便令他们在清心阁住着。檀彦之将穗子叫来问了问,这一回另有专人服侍他二人,穗子近不得身,只说远远地看那情形,觉得很平静,并没有什么不妥。
至于皇上那里,回宫后只说是累着了,除了太医谁也没有见,也没有说将如何处置李玹与杨恕己。
不说如何处置,并不意味着不去处置。浑谷、毗犀使臣还在,暂时放下,只是为了保全大梁皇室颜面罢了。
这件事放下了,其它的事情却要抓紧。
宫中已为七皇子李玦与浑谷公主拓跋真儿的婚事忙碌起来,檀彦之见宫人准备的东西,除了婚娶之用,居然还有远行之物,并且后者高过前者。
檀彦之心头疑惑,刻意打听一番,这才知道,宫人们是为两桩婚事做准备,另外一桩便是雨滟与慕容恺,而且据说还是李瑈从中撮合。
真的要失去她了吗?李瑈为何这样做?他心头本就乱若麻团,再听说这些,更是无法明白。
天色已晚,宫中不便久待,他出宫后脑中仍是一片混沌,便顺脚回了盛王府。
径直走到居所,远远地却见里面灯火通明,走近一看只见门口立着两个侍女,一见他便施礼道:“檀公子回来了,沈姑娘已等多时了。”
檀彦之心头诧异,立刻走了进去,果然见沈翎正在外间坐着喝茶。一看到她,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先是一红,而后走来施礼道:“见过檀公子。”
她是雨滟身边的女官,论正而八经的品阶,两人不差上下。因有旁人在,檀彦之连忙一揖道:“不敢受姑娘的礼,姑娘前来,有何指教?”
沈翎肤色本就白净,映在烛火之下,更见细腻,且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娇羞动人。她抬眼看了看门口的两位侍女,更为羞涩地一笑,粉颈低垂,并不言语。
两位侍女相视一笑,向两人一福,将门关上便离开了。
檀彦之便道:“好了,人走了,你可以说了!”说完才想到,已有人看到我与她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现在又把门关了,更是说不清了!他于是一转身,便要过去开门。
沈翎立刻道:“檀公子,不要开门。”
檀彦之道:“关上门怕是不方便……”
沈翎抢步过去,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道:“就是要这样……”
檀彦之望着被她抓住的手,不解地问:“为什么?”沈领手心炙热,令他觉得分外别扭,便将手缓缓抽出来。
沈翎垂首道:“檀公子,你把我娶了吧……”她说完将头一抬,面上红晕仍在,神情上的羞涩之意大褪,决绝之意大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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