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收回手掌,握住她的手道:“姐,你放心吧!沉船时,已经快到岸到了,游也游过来了。现在又是冬天,海上没什么风浪,况且有那么人跟着,一旦出了事自然先救他们。不会有事的!你现在不像从前了,遇到事情怎能如此激动,小心身体啊!”
知秋的手掌温暖有力,叫步蘅感得踏实。
她静下心来,觉得知秋说得有理,况且她还记起曾两次目睹李瑈跳入水中闭气良久,水性是极好的。
况且,他又有那样的身手,一定能够自保!只是水冷难耐,唯愿他早一天回来……
只要他无事,步蘅也就放下心来。
然而,知秋却又发起愁来,皱眉叹道:“灵虚道长说自己不亦乘船,果然船就沉了。这一回,皇上愈发要对他坚信不疑了!”
步蘅自归京以来,心中就时时烦乱,此时又添一重,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们姐弟遇事总是彼此鼓舞,此时便换作步蘅宽慰他道:“李瑈是个聪明人,若无把握灵虚道长回来后,说得是有利于他的话,必然能想法子不让他回来。咱们还是放下心来,等他回来就是!”
虽是在宽他的心,却又分明是夸李瑈的话,言语间的骄傲之意更是遮也遮不住的。
知秋看了她这个样子,暗暗猜测,觉得在她心里,自己必然已经被李瑈比了下去。微微失落,可到底还是欣慰地点一下头,含笑挑一下眉,并无言语。
他们焦急地盼望着,每天都算着人走到哪儿了。
从黄海归来,通共不过数日路程,可是这居然这样难熬!
百姓中间,再没有再议论什么新消息。知秋觉出不对,因为百姓不再议论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上面封锁了所有消息!
若是如此,必然是出了真真正正的大事!
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重重猜测之下,李瑈带着大队人马归京。一路并不停歇,直接进了宫。
他此次出门其实也并没有多长时间。然而,面色却憔悴至极,眉宇之间更是透出一股绝望之气。
皇上已提前得知了消息,正在寝殿等候。
李瑈来到殿中,看他坐在床上,明黄色锦被绣着腾飞的蛟龙光彩耀目,却愈发反衬出他的虚弱。
他看到李瑈,心头一激动,便剧烈咳嗽起来。皇后在旁小心伺候,对李瑈侧目以视,责问道:“你此前派人传回来的消失可都是真的?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寿王何在?”
李瑈低声回道:“回母后,船沉之后,皇伯父他……”
“不必说了,先让朕……让朕看一看皇兄……”皇上在听说消息后,心里早已有无数猜测,不等李瑈回完,稍稍止住了咳嗽便如此道。
李瑈因而道:“皇伯父现如今在承明殿……”
皇上一掀被子,便要下床去承明殿。
皇后慌忙拦道:“陛下龙体还未痊愈,不亦下床走动啊!”
皇上怒道:“那是朕的皇兄,如今与朕天人永隔,朕怎能不去见他最后一面!”
皇后只得跪下,苦苦劝道:“陛下刚好一点,太医嘱咐一定要静心休养。皇上此时去见灵虚道长,虽顾全了兄弟之情,可是一见之下必然要十分伤心,于龙体很是不妥。为着大梁的江山社稷着想,还是请陛下千万珍重龙体啊!”
李瑈也只得道:“母后所言极是,还请父皇以龙体为重,待明日身体好些,再去也不迟。”
说话间满屋子的人都已跪下,磕着头哀声劝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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