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连忙按住他的手臂,责备起李瑈道:“六弟,七弟确实不该那样说你。可是毕竟是亲兄弟,看在父皇面上,我们兄弟间的争执,绝对不该扯到人命上去!”
李瑈沉着脸,直起腰来,转头望着湖面上那轮在水波中荡漾破碎的圆月,冷冷一笑,也不言语。
李珩沉沉地叹一声道:“你难道不觉得,此事是你不对在先?”
“我的不对?”李瑈又好气又好笑地问,“我的什么不对,不该出生吗?”
李珩以为他这是明知故问,不觉来气,厉声道:“在李钰的事上,若不是你落井下石,七弟又怎么会一生气,对你说出那样的话来!”
“大哥的确有些对不起你,可是我们也都受其害,尚能原谅他,你为什么不能?”李玦怒气冲冲地道。
李瑈望着眼前这两个与自己既不通神也不通心的兄弟,心里一阵冰冷,一仰下巴道:“我就像一直认为得那样,和你们不一样,没你们那么宽容!可是……落井下石的事情,我说我没干过,你们信不信?”
“你若没做过,父皇也不至于至今也不肯饶恕他!”
“父皇不饶恕,那是因为父皇觉得他不该饶恕!”
李玦与李珩对望一眼,久久地盯着李瑈。最后,李珩道:“那你是不肯放过李钰了?”
李瑈字字清亮地道:“是他做过的事不放过他,与人无尤。”
“既然如此,那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李珩拂袖离去,李玦用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剜了李瑈一眼,也跟着去了。
李瑈一言不发,依然静静地看着湖水,直到听到殿门响动才转过身去。
李珝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自然都围了上去,乱糟糟、急冲冲地问着话。李瑈见状,觉得自己插不进去,也就没有过去。
而后,众人又都涌进水薰殿内,反倒只剩下李珝还站在廊檐下。
李瑈远远地望着他,廊檐下挂的灯笼,映得他半边脸都是金色的,另外半边却好似浸着月光,皎洁无瑕,却又炽烈可惧。
他也看到了湖边的李瑈,不过随便一站,便是一道卓然不凡的风景……
李珝立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走下去,道:“六哥怎么不进去?”
李瑈勾一下嘴角,斜睨着他道:“有那么多人,还不够吗?”
“父皇此刻,也许最想见的人是你。”
“他是皇上,想见谁只是张一张嘴的事。既然没人传我进去,可见九弟所言不实,都是你自己的猜测!”
李珝笑道:“猜测乃是由心而发,往往能感应到最真的事实!”
“事实就是事实!”李瑈一挑眉,声若金石地道,“没有最真或更真!一个人的猜测,只能证明他自己的想法、看法。可是无论怎样,事实都是事实,不会受其影响。”
“可是一个人的想法、看法却很重要……”
“是啊……”李瑈神色冰冷地道,“如果不重要,你也就不会去利用了,不是吗?”
李珝灿然一笑,摇着头道:“我不懂六哥说什么。”
“你懂!”李瑈厉声道,“不会有人比你更懂了!从你第一回来我府上,向蒙武问话开始,你的这些计谋便开始实施了!你从我府上出去,便又去老三、老七那里……让我猜猜你找什么干什么?哦,我猜着了,你学那些长舌妇搬弄是非去了!”
听着这些极尽嘲讽之语,李珝的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透出森森的寒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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