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都是深刻的悔意,双目更是满含泪光,仿佛陷在了绝望的谷底,唯独步蘅能给他一线生机……
这样脆弱而无助的他,令步蘅心疼无比。她俯下身,吻着他的额头道:“我会……我还会一直陪着你……睡吧!”
他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在她温柔的注视下,终于沉沉睡去……
李瑈服下的药本就有安神之效,更兼从黄海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始终不得安睡,因此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日上三竿,寝殿内静悄悄的,满地日影,不见一人。
“步蘅……”他听到有人正在外间低声说话,正是步蘅的声音,便披衣而起,缓缓向外间走去。
愈近,她的声音愈清晰,正在说:“这还是周姨娘告诉我的,独独爹爹这么写‘游’字!这一点,连你我都不曾在意,外人就算模仿得了他的字迹,又怎么可能连这一点也做得到?”
“所以,这些信的确是爹爹写的!可它是在同一个地方写的?”
步蘅将三封信放在一处,道:“不错,信纸一样,墨一样,分明是在一个地方,根本没有到处游玩!信虽然是从不同的地方送来的,可是却是由信客们送来的,那么就可以造假了。”
“既然如此,爹爹为何要骗我们呢?”知秋不解地道。
步蘅深吸一口气道:“黄海一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沉船与寿王出逃的事上,蝴蝶、飞蝶草这些事,也就没人提了。即便有人提及,大约都认为事情是寿王做得吧!可是……彼时,寿王还不知灵虚道长会说出那些不利于他的话来,实在没有必要。况且,他身边也应该没有那样的能人异士,替他做事吧?”
知秋心里一禁,手不由得将桌布紧紧在手里,道:“你仍然怀疑,那些事是爹爹做的?可那时他人在杭州,离黄海那样远,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就要回去看一看,从杭州来的那几封信,到底是不是爹爹写的!”
知秋心里“扑腾”一声,道:“姐,你到底怀疑些什么,还是真说了吧!”
步蘅便沉声道:“你记得庄周吧?从杭州来的信里,还提过这个名字,爹爹认识他,乃是一位书法大家。若是他模仿爹爹的字迹,从杭州寄一封信来,不就能证明他人在杭州了吗?”
知秋顿时了然,眼中有亮光一闪。
话说到这一步,步蘅心里也有了底,不再惊慌,缓缓道:“爹爹本是为了咱们的安危才去的黄海,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爹爹这肯定是有万全之策,才敢做这件事的。若只是能证明他事发之时,人在杭州,那若是有人调查起来,去杭州寻他,他该如何解释?因此,他便又伪造出自己云游天下的假象,如此一来,将来无论怎样问他,都能解释得通了。”
知秋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也说不上来,只是怔怔地问:“那你觉得,父亲现如今在哪儿呢?总不应该,还在黄海吧!”
步蘅道:“肯定要离了那里!只是,也必然离上京不远,要不然他就没办法,听到我被册立为太子妃,我的婚期……他给我的这几封信,都是在听说这些消息后,才寄出来的。”
知秋便又拿着那几封信看了看,眉头始终紧锁,正待说些什么,却听帐后一阵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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