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虽然不知道李珝所指的“多少事”到底是什么,但也看出这是李玹的弱点。
怀秀的仇要报,杨思诲要杀,满门抄斩的把柄却不能交出去!
所以说,这个“弱点”正是利用的时候。
步蘅因此道:“今日我们必要和杨思诲做个了断,王爷即便对我们有所不满,可是我与舍弟,到底是皇上亲自降旨封的崇文院校书,并不是王爷说杀便能杀的人。不如,我们这就到御前说理去!”
绝不能去!
李玹头脑简单,将世间的所有事情也都看得简单。他一听李玹说,杨思诲到御前会被皇上审问,所有的事情就都会知道。竟没有想过,皇上岂会轻易地亲自审案,即便审了,皇上又不是不认识杨思诲,该问出来的事情,岂会到等到那时候才知道。
可是就因为李珝这么一说,他就认定是这样,因此绝计不能入宫,便道:“去什么御前,咱们就在这里,将恩怨都了一了。”说罢,转头望着杨思诲,问:“思诲,你果然杀了裴怀秀吗?”
杨思诲道:“我只是打了他一掌,一掌而已!”他竖起食指,比了一下,强调只有一掌。脸上还有些无辜的神色,仿佛错不在他,全怪怀秀自己不堪一击!
流芳气得混身发抖,怨毒之气涌上头,咬着牙道:“那你让我刺你一剑,一剑而已!”
杨思诲走上一步,苍白一笑,甚是凄楚地道:“我为何如此,你还不懂吗?”
流芳悲愤交加,含泪怒斥:“我哪里会懂你这个疯子的所为!你想见我,就要杀了怀秀,现在我来了,你能怀秀还给我吗?”她哭着,只似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泪水滚滚而落。
看她痛哭,步蘅与知秋心更是被狠刺一下,心神剧痛,悲苦难言,俱是红着双眼,死死盯着杨思诲。他那瘦弱俊美的模样,亦显出令人触目惊心的病态!
对,这是个疯子!是个疯子!
“把怀秀还给我!把怀秀还给我……”流芳的声音凄厉而破碎。
杨思诲似是料不到她会伤心至此,听到她这样的声音,更是一脸不可置信。曾经,就在这里,她走出人群,出言斥责他的声音多么清脆好听,现在竟然变成这样!
他心痛难当,眼神愈发温柔地道:“他不在了正好,让我照顾你……如何?”
“呸!你只配去死!”
声音来自他身后,伴着人声,马蹄声以及车响。他转头一看,原来是裴俨、怀英、婉贞以及清泉等人悉数赶来。
人马愈多,大街不堪重负,杨思诲烦恼无比,心道,你们这些人,竟不能容我同流芳好好说句话么?
怀英一人当先,来到后便挡在流芳前面,扬声对刚下马车的父亲道:“爹,就是这个人杀了怀秀!”说到后面,声音不禁一颤,又死死咬住。
裴俨稳健地走在愤怒的人群里,庄严而肃穆,居然看不出怒意。待走到李玹面前,一撩衣襟,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道:“臣参见裕王,参见寿王,裕王、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头一低,那比寒冬的北风还凛冽的眼神都被隐藏起来。
李玹心头倒愧得慌,躲闪一下,尴尬一笑道:“裴将军快请起!”
裴俨起身,猛然回头,盯着怀英道:“尔等见了裕王、寿王还不下跪行礼!”
怀英满心不服,可是敌不过父亲的威严,恨恨地一撩前襟直直地往下跪。长辈有令,步蘅等人不得不从,纷纷跪下。
待“岁”字一落地,李珝便搀起步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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