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心头一怔,心里发出“通通”的闷响,一下接一下,虽然缓慢却不绝于耳。
这声音如此吵闹,令步蘅心烦不已,道:“可是,我并不知王爷最想要什么……”
李珝究竟是年幼,又面对着心爱之女子,面上不禁作烧,羞怯地道:“我最想要的自然就是……姐姐你啊?”
他有这番心思已是多时了,步蘅也不是今天才知。她从前认为是自己那虚假又无意的救助,才引来了他的倾心,因而于心有愧,还肯将心意明说并好言相劝。后来再听说,见他仍是执迷不悟,便有厌烦之意。
此时又听到,她不禁冷笑出声,反问:“是不是夜色太暗,令寿王殿下没法子看清楚我的样子?”
李珝不解地望她一眼。自裕王府透出来的一缕柔光落在她脸上,脸色越发的莹润如玉,额间一道淡红,清秀五官间自有一股清冷的孤傲之气。见她貌美动人,李珝心头掠过一阵柔情,微笑着道:“看得清楚,怎么了?”
步蘅抚一下额道:“有了这个疤,我便不再是从前的我,已不可能助寿王殿下达成所愿,寿王殿下要我何用?倒不如让我送殿下点什么,比如金银珠宝、花鸟鱼虫……即便是不常见的,十分新巧的玩意儿,我都会拼尽所有替殿下办来!”
李珝脑中轰然一声,变得空白炽亮,空无一物,最终失声道:“难道姐姐现在还以为,我是听了皇伯父之言,才假装倾慕于姐姐吗?姐姐,你竟然到现在,连我对你是一片真心都不相信?!”他眉头一拧,心头又是发恨,又觉得痛楚。
步蘅见他十分心痛的样子,心头中软,愧心大起,本要说几句抱歉的话,可是转而想到自己疑虑之事,这话也就无法说出口了。
李珝见她始终一身冷意,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如一盆热水浇到冰块上。寒意过重,热水非但没将冰块融化,反而也给冻成了冰,以至于越来越坚硬!
他大觉受创,替自己愤愤不平,冷声道:“姐姐,你到现在,也未曾将我放在眼里?是这样吗?”
在今夜短短的时间内,竟有两人这般指责于她——一个人对她很好,却没有打动她,那便是她大错特错了?!
步蘅想了一想道:“我的心意,我早已说过的……”
“可我以为我能感动你!”
步蘅叹了一声道:“若是我哪里表现出能被人感动的样子,令你错会了意。那实在是抱歉了!”
李珝心里又难过又酸楚,混在一起如云海翻涌,整个人简直要炸开了!而步蘅的这句话,又恰如一盆冷水,浇得炸药的引信又冷又湿,那么多的话滚动在喉头,只是说不出……过了许久,他才冷笑一声道:“你说杨恕己冷心冷面,你又何尝不是!”
步蘅听了,脑中“嗡”地一声。
她的确说过杨恕己冷心冷面,而且是白天刚说过,就在她自己府里,说的时候明明只有她和知秋!李珝为何会知道?
步蘅越想越惊,越惊越怕,连退两步道:“从我在家里时起,你就开始跟着我了?”她眼角一抬,盯他一眼。
李珝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到这个,原本沉痛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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