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俨继续道:“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就要去杀另一个人,这显然不对;怀秀以貌取人,轻视了杨思诲,这显然也不对。这场祸事,明明是被这两件错事酿出来的,你不怪这些,却要怪流芳?从古至今,多少男子坏了事,就要怪到女子身上。身为男子这点担当也没有,可怜也可笑!怀秀的仇,还是流芳报的!你虽是兄长,但在这一点上却不上怀秀,他若泉下有知,知道你竟在这时责怪流芳,怎能安息!”
一番话,说得怀英惭愧无比,亦听得婉贞心内一震,深受感动,心道,这位裴将军可真是位可敬之人,其父如此,那位死去的裴公子也差不了!
倘若真如步蘅所言,乃是寿王有心杀他,自己在无形之中成了帮凶,那可怎么得了!
想到这里,婉贞理清真相的心愈发强烈。
她眼见裴家人离去,转头一看,正见石曼卿在门口呆立一阵,而后一转身,却不回春华馆而是沿着街向北走去。
婉贞想向他多问一些关于怀秀的事,便走上前,却见他走到一个巷口,警惕地向左右看了看,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
婉贞心里亦警惕起来,身子一闪,重新躲回到树后,没有让他发现自己。片刻之后,她偷偷望了出去,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便悄悄跟上去。
石曼卿虽然谨慎小心,幸喜他并不懂武功,婉贞在后跟着,一直没有被他发现。
他一直走到伽罗湖旁,登上柳树荫里泊着一艘小小的坞篷船。
婉贞躲到柳树后,悄悄望过去,透过那艘小船开着的窗子,看到里面有一个黑衣男子,两个蓝衣男子。石曼卿进去后,那两个蓝衣男子走了出来,将船向湖心开去。
一但船到湖面上,周围无处藏身,她就没法子跟上去了!
她继续藏身在树后,待船开远了,索性离开这里,潜回到春华馆的那个包间里。
这里死了人,春华馆的人亦颇为忌讳,空空一片,并没有人过来收拾。
婉贞从门口开始,将这里的每一处都细细查看一遍。房间很凌乱,看得出并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才凌乱至此,而是有一段日子了。
房间当中的一张桌子上,放了一把筝,周围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盏没有喝完的茶。
许多纸张散乱地放着,或飘到了地上。每张纸上,都勾画着许多像字又不是字的符号,乃是曲谱。
看来,怀秀生前的这一段日子,的确一直在编曲。她将这些散乱的曲谱在收集起来,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于是一张又一张。然而,看来看却始终没有发现……
放下了曲谱,她又将那把筝抱起来细细检查,也是一无所获。
最后,她端起那盏茶来,细看一阵,明知不可能——即便下了毒,也不可能到这时还摆在这时在,但她还是闻了闻。
正在这时门“吱”地一声被推开,石曼卿缓缓走了进来。看到婉贞,并不惊讶,点头致意道:“姑娘是裴公子的朋友?”
婉贞却忍不住向窗外的伽罗湖上望了一眼,心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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