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凡遇出游之中,皇后必然相随。帝后夫妻恩爱,传为一时佳话。
此次秋猎皇后却未曾来,只有永宁公主跟随,而皇子之中也缺了李珩。
步蘅与知秋却在随侍的臣子之列,到了地方,皇上又无其它吩咐,两人自然先去见过他们伯父。
彼时,道济正跟一个侍从打扮的男子低声交谈些什么,看到两人过来,便止住谈话。道济轻轻一摆手,那人便无声退下。
知秋却盯了那人两眼,待帐中只剩三人,便向伯父道:“那人我见过,乃是户部王大人家的,他常跟着他们家公子出来。他来找伯父,有什么事?”
道济淡淡一笑道:“看样子,你和那些公子们没少来往,怪道你认得他。刚刚走路到帐房,我的佩玉掉在路上,被走在后面的王大人捡着,他便叫那人给送了过来。”说着拿起一块玉佩给两人看,上面尚沾着一些泥土。
“户部王大人原来也来了……”知秋面现疑色。
步蘅倒没在意大臣们,只是道:“我见凡能来的皇子们好似都来了,却独独不见三皇子靖王殿下。这倒有点奇怪?”
道济无奈一笑,轻轻摇着头道:“还不是因为在这样当口,陛下的这位嫡长子偏又惹出事来!”
知秋忙问:“什么事?”
“还记得石曼卿吗?”
步蘅与知秋又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呢!也是一个颇有才情的男子,却被人当作工具来利用。
“他应该在流放的路上,怎么还能牵扯到靖王殿下头上?”知秋问。
“靖王殿下却视这人为知己,居然暗中疏通关节,想令他少受一些苦。不想此举被陛下发现,雷霆震怒,又将靖王好一番斥责。没见皇后也未曾跟着来吗?也是为这件事。”许多话,不好公然说出来,可是三人都心知肚明。
纵然李珩真视石曼卿为知己,并无私情,可是皇上也不会轻恕了他。
因为,那是龙之逆鳞。李珩明明知道,却仍旧去触动,可见他对皇上的敬畏之意,完全不及对知己之情。
这才是皇上最难以忍受的!
“不过,皇上还是很疼爱永宁公主的……”道济忽然又道,还意味深长地望了知秋一眼。
知秋却觉得有些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将头垂下。
道济凝视着他,脸上渐渐浮上一丝凝重,想到了什么,便一笑道:“陛下一来便去了帐中,兴许是路上骑马累着了,我得去看一看。”因是自己的侄子侄女,道济实在不需要客气什么,说完了这句话,便出去了。
步蘅眼见道济的衣角在帐门口一扬便消失了,又四下无人,便低声向知秋道:“你听到了,陛下最近又因李珩的事大发雷霆,他的病原本就是怒气所致,这下身体要越发不好了……”
“偏偏又强撑着骑了一路马,这场秋猎,看样子真要把他给累病了……”知秋这么说着,心底有一股兴奋之意,隐隐地透了上来。
“那我们也去陛下帐前看一看吧?”
“也好。”
姐弟二人于是并肩走出帐房,却迎面碰上李瑈,步蘅一下子站住了。
知秋见状,便笑了笑道:“我忽然想到,有样东西落在车上了,我去取来。”
说罢,便留下他们,径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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