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含笑,向道济投以赞许的目光。
道济一笑,举杯道:“发扬光大容臣敬公主一杯,愿公主他日与信王成婚,凤凰于飞,恩爱绵长。”
敏儿也只得举杯道谢。
皇后见状,便趁此机会举杯,以嫡母身份对李玦与拓跋敏儿说了一番恭贺之语。
群臣一同举杯,皇上亦在此时,示意李瑈归席。
道济之语既是为了平息太极殿的争端,也警醒了步蘅与知秋。两人纵然十分替媚儿不服,可是事情无论怎么闹,皇上于这个时节绝不可能对浑谷王怎样,亦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姐弟二人只得将所有心思压在心底,以后再论。
欢宴依旧,雅乐重演。然而皇上也没了心思欣赏那精雅妙音!
敏儿的话极有效用,他只需稍稍回想在叶府前得知的事情,便不得不惊心。李玹生性坦荡,心中不藏奸私,被苏沁心背后的主子连番算计也不知道。
可是于皇上而言,却太容易看透。
有人算计李玹,最大的嫌疑肯定是李珝。那么引他怀疑李珝,会不会又是那人的计?
他望着李珝,那是一张极为清秀的面孔,和雨滟一样,似极了已故的萧妃。李珝比初回京时,透出几分老练来,清秀的五官与柔软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沉稳之气。
这是他最为疼爱的一位皇子,可他一天天在长大,会长成什么样子?会如萧妃一般么?
从杨恕己到石曼卿,皇上发觉自己对于这些皇子们疏于关怀,此时一眼看去,只觉得个个阴沉,脑中昏昏,实在分辨不出忠奸。
可是一定要弄清楚!
欢宴过后,众人告退,皇上却留下了众皇子与步蘅姐弟。
宫人们被屏退,残席还未撤去,殿中满是酒馔的气味,纱帐飘扬,恍惚间还有清乐荡漾。
众人在方才的欢宴中困顿良久,还未回过神来,如今独独被留下面对圣颜,个个心如轻云,在茫茫天际,无边飘荡。
皇上坐了一日,已然倦乏,斜依在宝座之上,手指轻轻叩着道:“相思树下一案,苏沁心受浑谷人指使,想反抗一下我大梁。这一点,毋庸置疑!”
知秋正待说些什么,皇上撑起身子坐直了,深吸一口气道:“然而拓跋弘乃是浑谷王,以大梁律法治他,可是会引发两国争战,害得两国百姓无法安居。因此,知道个中真相,也只能敲打一番,并不能如何!”
众皇子齐声道:“父皇英明!”
步蘅与知秋听皇上如此道,心头一惊,思来想去,才能体会到皇上处境。虽为媚儿痛心,却也无可奈何,亦齐声道:“陛下英明!”
皇上接着道:“朕现在对这个苏沁心可是好奇极了!她一个汉人女子,多少汉人的钱财赚不得,到底为什么竟投靠了浑谷人去?为浑谷人办事,跟大梁做对,她到底是为了钱财疯魔了,还是吃了熊心豹胆?”
李钰似笑非笑地道:“这其中原因,肯定与苏沁心前一个主子有关!可惜她已经死了,如若不然,还能将她传来审问,一切也就明了了。”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李瑈身上飘,透着不善。
其它皇子更是不客气,直接满眼怀疑地望着李瑈,仿佛李瑈有意隐瞒什么,而将苏沁心杀人灭口!
步蘅见状,立刻道:“苏沁心死前,交待过这件事。她的证词,臣女与舍弟在旁听得清清楚楚。有这些证词在,即便她人死了,事情也是可以真相大白的!”
皇上便令姐弟二人,将苏沁心交代的话,一字一句细细讲来。
皇上听完,反倒越发狐疑,就令姐弟将苏沁心的过往亦交待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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