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于爱恋的女子总是格外敏感心细。
李瑈完全没想到这点,更诧异于她居然想到了,这缘于她十分在乎吧!李瑈感动又愧疚地道:“这怎么可能呢!我珍惜你还来不及……”
步蘅偏头望着他道:“可我就是有些怕,也许又过几天,你又突然生气了,转头便走……我再要来找你,总需要一个理由吧?”
李瑈连忙将她拉往怀中,哀求道:“一想起这件事,我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求你别说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步蘅挣出他的怀抱,嗔视着他道:“你可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而后一笑,走了出来。
外面桌子摆的,都是李瑈日常用的早膳,清粥、小菜还有包子与点心,并一锅姜汤。步蘅走到桌子边,并不坐下,只是含笑望着李瑈。
李瑈会意,连忙走过去,笑道:“姑娘请坐。”
步蘅道一声“多谢盛王殿下”这才坐下。从昨夜折腾到现在,她也确实饿了。李瑈替她盛了碗粥,她接过来喝两口,见李瑈一直望着自己,便含笑问:“你怎么不吃?”
李瑈这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酥饼,却在心里默默地道,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用早饭呢!以后,还会天天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便咬了一口酥饼,步蘅看到,眉头一动,不禁“嗤”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看你吃这个,想起仙灵公主。”步蘅笑得道,“那天,她给知秋拿了很多类似的点心吃,还要他说不好吃。”
李瑈也想了起来,不禁笑了,道:“我也是第一次见,有人专门请人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还要那人也不喜欢,这样她才会高兴。”
步蘅道:“那是你妹妹,她古灵精怪你怎会不知?难道,她只对知秋这样?”
李瑈看她一眼,却在心里道,她又提叶知秋一遍!不过只是一想,就赶紧打住,生怕再自食恶果。
步蘅见他默默无言,想到他受到的排挤与轻视,便将手柔柔地按在他手臂上,轻声道:“我……说错话了?”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令李瑈心头一暖,连忙微笑道:“没有,吃饭吧。”
吃过了饭,李瑈也不叫人进来收拾,就想跟步蘅一直待着,永远也不要有人来打扰。步蘅瞧他一眼,只觉他目光灼灼,引得空气都热辣起来,混身不自在,便站了起来,向四处瞧着。
墙上挂着一幅画,名为《烟雨听钟声》。画上是一座山,一道羊肠小径自山脚蜿蜒而上,消失于松林之中。
李瑈见她看得认真,便道:“这是我大哥画的。我一直不明白,为何这幅画上,既没有钟,也看不到烟雨,怎么还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步蘅微笑道:“你惯会说谎话。这幅画为何取这个名字,你未必不懂。即便真的不懂,也肯定早问过檀彦之了。此时却还来问我,不就是想听我胡言乱语,而后笑话我么?”
李瑈暗自乍舌,却嘴硬道:“我的确不知道,也从未问过大哥,你便说给我听听……”说着竟还站了起来,郑重地向步蘅一揖道:“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步蘅便笑道:“不敢当。不过,我确实有些愚见。你看,画中虽没有钟,却有一个和尚,正顺着山路往山上走呢!和尚往山上去,必然是回寺中。既然有寺,那便有钟了。”
“可是有钟,却未必有钟声。”
“画里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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