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卖关子!快说……快说是什么话?”皇上咳嗽着,因而只能断断续续地道,倒越发显出急迫来。
他的话语乃从咳嗽声中挣扎出来的,分外艰难,鬓边的白发明晃晃得闪着银光,也十分刺目。
李瑈见他分明也是一副用尽全部去忧心的父亲,勾起至今也不愿相信的一幕,双目便似被太阳光直射着,痛苦地闭上眼,垂下头去……
皇上的混浊的喘息还在头顶,他不得不抖擞了精神道:“皇伯父见到儿臣时,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是难怪他夜观天相,会觉得儿臣星相不稳,原来是儿臣脸上这道伤疤碍了事。此后又说,但也并不是没有补救之法,只需为儿臣择一位命格奇贵之女子为妃,便有了转圜的余地……”
话到此处,不由得抬头望了皇上一眼。
皇上虽病得昏昏沉沉,目光一旦锐利起来仍旧令人胆寒。
他轻嗽两声,换了个姿势,道:“若真如你所说,皇兄这一回来,你可要得尝所愿,再无遗憾了!”
李瑈听他语气里,分明满是疑惑,便道:“不错。因此儿臣当时一听说也是喜出望外,恨不得立刻让皇伯父回来。所以,再三请皇伯父回来的是儿臣,却没想到这一登船,果然就……”
皇上心底也一酸,心思却没有因此而有一丝凌乱,挥一下手道:“皇兄羽化,乃是他道行够了,谁也不必再怪自己!朕倒是想问你,皇兄说这话时,除了你、珝儿,还有谁在场?可有人为你作证?”
李瑈知他仍然犯疑,然而这点他偏偏不怕,便十分大方地道:“此话乃是刚找到皇伯父时,他老人家便张口讲出的。所以,跟着的人几乎都听到了。他们此时都在殿外,父皇是否要问一问?”
皇上点了点头。李瑈便走殿外,吩咐跟着去黄海的府兵们三三两两为一组,依次进去,每一组必然有他府上的,也有李珝府上的。
皇上见他行事如此磊落周到,便知自己绝不会问出别的什么说话来。
果然,连着问了三波人,除了说站得太远听不真切的,其余说得都和李瑈说得差不多。
这些人又是生平第一次见到皇上,龙威之下,个个诚惶诚恐,看那样子,也知实在难以说出谎话来。
剩下的还有好些人,皇上本无意费精神去问,却见这回进来的人中赫然有一个刘成在!
刘成乃寿王府侍卫总兵,乃是他亲自指派过去,令他好生保护李珝的。深知即便李瑈收买得了其它所有人,也绝计收买不了他,于是指着他道:“你来说!灵虚道长都说了什么话,你听到什么,便说什么!”
刘成待要说时,忍不住向李瑈侧目一望,见他胸有成竹,心头万分不忿却也无可奈何,只有据实以报。
他的话依旧是李瑈之言的有力佐证,只是他话音一落转而道:“讲完了这些,灵虚道长与两位殿下便进入一间屋子里。微臣因为离得近,在关门之前又听到了两句……”
“又听到了什么?”皇上将手肘支在床沿,倾身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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