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珝眸中一闪,淡淡地向李瑈一瞥道:“既然已真相大白,蒙武与莹儿已然无用,他们又是李钰之党羽,是不是……杀了?”
皇上道:“不可!他们不过是棋子,罪不致死,况且那蒙武还是浑谷人。我大梁和浑谷局势本就不善,你再杀一个浑谷人,不是给人以口实吗?再说了,总还要给敏儿与玦儿几分薄面吧?”
李珝只觉这二人无足轻重,杀便杀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牵扯。怔了一怔,立刻道:“父皇思虑周全,儿臣鲁莽了。”
皇上摇头叹道:“若说到这点,你可真不如你六哥!你的心胸里,怎就只有眼前这点情仇恩怨!”说着,又将头摇了摇,便扶着惜月离去了。
李珝不解这话从何而来,脑中“轰”地一声,似是一座山崩塌了,登时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他被呛了一下,将手虚握成拳,咳了一两声,又忆起那句“你可真不如你六哥”……
他直起身子,转头向李瑈望去。
湖心的水亭口,李瑈正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形,衬得亭子都显狭小了。俊美无双的脸上更是带着一点得意的笑颜,正拿着扇子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手心里。
李珝虽然看不到自己,但只是一想,也知明亮的阳光下自己白得过份。身形虽然修长,却比不过李瑈。这样瘦弱且苍白的他,与华服相映,是否像个久病且娇弱的孩子?
明明落差大得让人自惭形秽,可他还是向李瑈走去,在水亭前的台阶下,仰头望着他道:“你跟父皇说了什么?”
李瑈张嘴欲言,却见王公公急步走来,便收声不语。
王公公是为叶家人而来。他先跟叶家姐弟客气几句,请他们随意在宫中游玩,皇上还有话要同道善说,便请了道善过去。
姐弟二人便陪着父亲上岸,而后目送他离去。因李珝在长桥之上,步蘅不愿靠近,便留在了岸上。
长桥之上,便只剩下兄弟二人。秋风细细,阳光曝晒着湖面,水气上升,却仍然无法平息心头的狂燥。李珝阴沉沉地道:“你猜……父皇又特意请叶公过去,是不是要商量你和叶姐姐的婚事?”
一语提醒了李瑈,心头不由得大喜,将扇子敲得飞快,笑道:“那就太好了!”
李珝仰起头,狠狠地盯了他几眼,而后眸中精光一轮,又缓和下来,浅笑着问:“你到底跟父皇说了什么?”湖面上白光粼粼,晃得李珝几乎睁不眼睛,他只得也步入水亭中。
李瑈笑问:“什么呀?哦……莹儿与蒙武的事?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想杀他们?”
“他们参与了谋害父皇的事,他们该死!”
“莹儿与我相识,你是想引我救她吧?”李瑈道,“你一来,就听父皇说,事情都已查清楚了,而我就在一旁。所以你以为是我将事情查明白了,将功敌过,父皇就不再计较我在蒙武一事上的疏忽。这一回没成,就再生诡计,杀了莹儿,好让我不好过?”
“这么说,你还挺在乎那小姑娘?”李珝不怀好意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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