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一片绣球花间只有他们父女三人,步蘅就道:“是知秋……我感应到他出了事,我才会吐血的。”
果然如此!
流芳一脸惊惧,连忙道:“平时他生病,你也只是不舒服而已。现在你竟然吐血了,那他岂不是……岂不是……”说到这里,她深深地为自己的猜测而感到害怕,不禁全身冰冷,语带哽咽。
道善听说,身形亦是微微一晃,随后将发着颤的手一甩道:“不孝子,整日在外闲逛,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步蘅知道他在担心,只是嘴上不肯饶过罢了,就叹口气道:“不过,不用担心!他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道善一听,便望着她,流芳随后问出了他也想问的问题:“你怎么知道呢?你只是感应到他就吐了血,他自己必然伤得更重!”此前从未出现过这么严重的情况,流芳真的吓坏了。
步蘅并不否认知秋受了重伤,但她也清清楚楚地感应到,他还好好地活在人世。如果他死了,她会有什么样的感觉?那应该像是一只手伸进她的胸口,将整个心捏碎,又或者当胸一剑,再也不能呼吸……
她不知道,即便是她想象出的那种感觉,她也不敢确定。
她也希望自己永远不会知道。她只是肯定,知秋若没能好好活着,她一定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受了很大的挫折,应该是有的。”步蘅想了想,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
道善便问:“他如今人在何处?”
步蘅道:“他曾说他要去箕县看看……”
道善游历甚广,知道箕县离上京不远,儿子离家不远,却不肯回来,心中自是气愤不已,将眉头一皱,骂道:“果然是在胡乱闲逛,这便让他回来!”
流芳担忧无比,急得道:“看姐姐这样子,知秋哥一定是受了伤的。不如让我去找他回来吧?”
“出了什么事?”怀秀这时跑了过来,他见步蘅又好端端地站着也就放下心来,“蘅妹,你没事了?方才是怎么了?”
流芳连忙对他道:“怀秀哥,我哥出事了。他在箕县,受了重伤!”
突然听说此事,怀秀也吓了一跳,便问:“怎么回事?几时来的消息?”
流芳张口要说“姐姐感应到的”,又意识到不能说,便立刻道:“……姐姐……姐姐的青鸟,带了一封信来……”
“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找他!”
此话正中流芳下怀,她立刻将目光投向父亲与姐姐,征求他们的同意。
步蘅望了父亲一眼道:“究竟在箕县哪里也不清楚,冒冒失失去了也无济于事。我可以肯定他现在是安全的,不如待我去信一封,问明他在何处?”
道善点头道:“就这样办!箕县离得也近,你遣青鸟问他,明日一早就有消息了吧?那就先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再出发。我要亲自去,把这个不孝子抓回来。”
步蘅便道:“还不知是什么事呢,万一有危险那可如何是好?还是我和流芳去吧,爹爹在家等着便好。”
怀秀连忙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道善皱眉道:“有危险又能如何,怕我应付不来,给你们添乱?”
步蘅忙道:“女儿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箕县虽说不远,却也不近……”
道善冷声道:“我过得桥比你走得路多,还怕这点路!不必说了,我正好也去那里走走。”
步蘅欲要再劝,却怕道善生气,只得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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