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的身影娇小匀称,姣好的面目依稀可见。
檀彦之见状,知道她一直在等自己,连忙迎上去,扶住她的手臂,柔声唤道:“雨滟,你怎么来了……”
而那女子却触电似地一缩手,将头低下,脸红道:“檀公子,是奴婢……”
檀彦之细细一看,只见眼前的女子虽与雨滟相似,却不似她那般明丽无俦,更为秀气温柔些。檀彦之便收回手道:“翎儿,你有什么事么?”
沈翎定一定神道:“公主有要事想跟您商量一下,在桂花树下等了许多时,也不见您来。因这事情有些急,她便遣奴婢来这里,她则继续在那里,我们两头等……”
檀彦之听说是十分争切的要事,便立刻道:“坐下来慢慢说。”
沈翎点点头,转身走至桌旁,先将烛台放下,而后才缓缓坐下,檀彦之则在另一侧坐了。
暗夜沉沉,灯光如豆,一片昏黄之中,唯见两人的脸庞皎洁如玉。
檀彦之便问:“说吧,到底是何事?”
沈翎缓缓道:“公主准备做一个香囊,但不知道在香囊上绣什么花样好,因而想跟公子商量。”
檀彦之以为她话没有说完,便静静等了一会儿,可是再无后话。
所谓重要且急切的事,竟然就只是决定要绣在香囊上的花样!
檀彦之倒并不觉得奇怪。判定一件事情重要与否,在雨滟那里自成一套规则。
况且,他心底清楚,雨滟真正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他沉默一会儿说:“天晚了,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同你一道回九华山。”
沈翎应了一声,便端着烛台站起,为他将路照亮,送到卧室,而后又将卧室里的灯一盏盏点亮。
于是,一团又一团的光亮了起来,檀彦之见沈翎纤素的身影在灯光里时而明亮,时而昏暗,那种闪烁且模糊的感觉像极了他中苏沁心迷香的时候。
当时,他嗅到的只是普通百合香的气味,因此没有防备,被迷香蛊惑后,他说出了被克制已久的话……
长久以来,雨滟对他的态度都很微妙,既冷淡又孤傲,却又对他的感情变化十分敏感。
他想放弃她,她便走近一些;反之,她便走远一些……
可无论如何,她都是一位公主,而他却是世人眼中的妖孽,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檀彦之眉头紧锁,缓缓在床上坐下,凝眸望着沈翎,想透过她,看透那个女子的心意。
沈翎将所有的灯点亮,转过头看到檀彦之,浅笑着低下头去,便要转身往外走。
檀彦之道:“等一下。我方才想了想……明日一早,我还有别的事情……”
沈翎怔了一下,而后道:“公子的意思是……明日一早,没法子回九华山了么?”
檀彦之点了点头道:“是。”
檀彦之向来对雨滟有求必应,从无违拗。沈翎微微一怔,随后道:“可是,公主确实很急,公子知道她的脾气的……”
“一个花样而已,绣什么都好。”檀彦之站了起来,缓缓向她走去道,“我明天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进宫一趟。”
“进宫?”沈翎偏头一想,似是不经意地提及,“那位叶家大小姐,明日是不是也进宫去?”
“是。”檀彦之应了一声,而后一笑。
沈翎淡淡一笑,一派落落大方道:“奴婢知道了。”柔柔一福,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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