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知父亲离世,可是这一路上他心底总是不信的,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伤心,只是闷得厉害。
整个人好像被蒙在油纸里,外面的飞沙走石打向自己,只有“砰砰”乱响。
直至此时,一切摆在眼前,悲伤才如决堤之水,他根本掌控不住。
先是流芳,接着又是父亲,这种失去任是怎样的痛苦都无法比拟的……
大悲之下,必然催生出大恨。
知秋抽泣着,紧紧握住青霜剑,骨节发着白,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要找到李珝,将他锉骨扬灰!
“叶知秋……”一个声音自洞口传来。
他转头去看,然而哭得红肿的眼睛,被自洞口而来的雪白阳光一刺,根本睁不开,他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影徐徐走来,欣长清瘦、步伐小心,很是眼熟。
知秋强撑着适应了光线,看清了已来到面前的人影——李珝!
分明有“轰”地一声,无数的火炭与冰块一并朝他头上砸下,手中的青霜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出鞘,发出“哗”地一声轻响,渴极了似地向他颈中横削而去,誓要将他的血饮干!
李珝本就是有备而来,立时后退一步,身体纸片似地一飘,惊险万分地躲过了那一剑。可是飞扬而起的两缕鬓发,还是被剑气削去一节……
李珝见他牙眦欲裂,心头十分害怕,惊恐地喊道:“不是我杀的你爹!”
知秋冷笑一声,没有片刻的停歇,青霜剑就已又刺了出去!
李珝双眼圆瞪,不再躲避,而是提起一个包袱挡在面前,喝道:“这上面染的是你爹的血!”
知秋身体的每一寸都被恨意填满,但听他提到爹爹不禁一怔,只见李珝手中的物什乃是一件被团在一起的白锦袍,鲜血浸染了大片。红与白相映,分外刺眼。
剑尖停在了血衣之前,顿在了那里!
李珝抓住时机,立刻将血衣抖开,用发颤的手提了起来,挡在自己身前道:“你也已查看过你爹的尸首了,他是被人用一把长剑,当面一剑刺穿了身体!所以,凶手当时跟他面对面,必然会溅得满身鲜血。如果那个凶手发现自己杀错了人,再试图救他,则会将他抱住,一手去按伤口。这种情况下,凶手的半边身子会浸在血里,按伤口的袖子上也会被鲜血浸染……”
随着他的讲述,知秋仿佛在旁看着父亲离世的情形,而眼前的血衣——左肩处还保持着鲜血飞溅样子,右边的一半几乎是被血染的,左手袖子上又浸着血……
“你什么意思?!”知秋意识到他想说什么,登时大怒,牙关咬得“咯咯”直响。
没有时间卖关子,李珝立刻道:“杀你爹的人是李瑈!”
知秋身上猛然一抖,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血衣本是白锦底子,上面有金银线夹杂少量浅紫色丝线绣成的飞龙云纹。这样的图纹,乃是亲王才可用的。
以锦袍的长度去算,便可知这个亲王身形之高大,还在他之上,血染的位置则又证明这个亲王可以左手用剑……
李瑈!只有当时的他,才是这样的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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