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惊天,我们还是兄弟吗?”玄墨一拳打在尚惊天脸上,将尚惊天打倒在地。
紧接着,玄墨走近尚惊天,伸手将其拧起来,凌厉地瞪着尚惊天,他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乐无忧会是尚惊天带走的。天知道他看到尚惊天欲吻无忧那一刻,他心里有多愤怒。
尚惊天动作迅速地将玄墨拧着自己衣襟的手掰开,身形一晃,往后退了几步,待到站稳之后,才说:“玄墨,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可以为你出生入死,但是,这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如此对无忧。”
玄墨厉喝道:“既然是兄弟,为什么要把无忧带走?你知道我找她找得都快疯掉了吗?还有,你方才想干什么?无忧是我的妻,你怎么可以碰她?你就是这样对兄弟的?”
尚惊天与玄墨对视,一点也没有退让,他说:“是你先把她抛下的,她那么爱你,为你不惜亲上战场,可你是怎么回报她的呢?你若是真的爱她,怎么会让她伤得如此严重?如果你真的在乎她,怎么会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她?认出她?带走她?”
玄墨被尚惊天问得无言,提起乐无忧,他便是悔恨万分,他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无忧,却没有认出她来,他想,无忧定是伤心死了。
玄墨回眸看乐无忧,乐无忧安静地躺在冰床上,双眸紧闭,脸上泛着异样的青紫,更有不少肿起的脓泡,使其绝美的脸完全变了形,身体亦是肿得大了近一倍,莫说是他,就算是与其相处十年的乐云翔与乐无心也未必能够在第一时间将其认出来。
说来说去,他到底还是没有认出无忧来,这一点,他就该被尚惊天骂,为什么惊天可以认出无忧,他却在无忧离开之后才反应过来?
玄墨懊恼、自责、悔恨,他说:“无忧身怀异能,我没料到她会变成这样。”
“她已经这样了,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尚惊天问玄墨:“无忧容颜尽毁,可能会死,你心系天下,无法照顾她,不如放开她,让我来照顾……”
“不可能。”玄墨一口打断尚惊天,道:“惊天,我不会放手,乐无忧是我的妻,此生都是。她容颜尽毁又怎样?我会想办法让她恢复容颜;她身中剧毒,我会想办法救活她。”
“如果她此生都无法恢复容颜呢?”尚惊天再次问。他这是要把玄墨给逼到一个绝地。
玄墨态度坚决,道:“就算她此生都无法恢复容颜,依旧是我玄墨的妻。”
话毕,玄墨转身便要伸手去抱乐无忧,尚惊天闪身上前,伸手拦住玄墨,道:“你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玄墨抬眸,尚惊天道:“无忧体内的毒已入骨,且身体肿胀,就她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动。”
“我去把枊春风接来。”玄墨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尚惊天唤住玄墨。玄墨闻声回头,尚惊天问玄墨:“你真的想救她吗?”
“当然!”玄墨答得毫不迟疑。
尚惊天问:“哪怕付出你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玄墨说:“没错!为了救她,我可以不惜一切。”
尚惊天微犹豫了一下,道:“天山老人说有一种方法可以救她……”
“什么方法?”玄墨迫不及待地奔到尚惊天面前,直接将其打断。
尚惊天说:“以血换血。”
“以血换血?”玄墨重复了了一声,问:“你可知是怎么个换法?”
尚惊天说:“以你百毒不侵之血,换掉她体内的毒血,这样的话,你有可能会死。”
“我不在乎!”玄墨态度坚决道:“我换!我现在就换。”
说着,玄墨手里已经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刀,他径直走向乐无忧,握着她的手腕就要往下割。
尚惊天眼疾手快地上前将其阻止了,他说:“你先别急,我去把天山老人找来,待他来了再决定怎么换。”
“天山老人?”直到这个时候,玄墨才陡然反应过来,尚惊天说的是谁,他问尚惊天:“你说的天山老人,可是传言中的‘千变毒君’?”
“没错!”尚惊天肯定地点头,他说:“你想找神医枊春风显然不现实,来来回回得多少天?天山老人就在天山,他精通毒术,亦知解毒之法。既是他说的换血能救无忧,那么,他必然知晓应该怎么换。”
玄墨道:“我立刻去。”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尚惊天一把将玄墨拉了回来,他说:“你在这里看着无忧,还是我去求天山老人吧。”
玄墨也没有再推辞,道:“你快去快回。”
尚惊天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尚惊天又陡然转身,他很不放心地说:“你不会把她带走吧?”
末了,还不待玄墨回答,他又道:“她现在不能移动,你如果不想她早死的话,就等着我回来。”
这个时候,他们谁都没有心思去想更多。
玄墨给了尚惊天一个肯定的答案,尚惊天才转身飞一般地奔走了。
玄墨说:“放心,我比你更加看重她的生死。”
以前不知道乐无忧在他心里到底是有多重要,真正失去过一次,他才真正意识到,没有乐无忧,他的生活也不圆满。
……
尚惊天的速度很快,离开没有多久就回来了,在他的身边跟着一名老者,老者表面端的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实则,眼中透着邪气,不必深思,便能知道,此人便是天山老人,人称的“千变毒君”。
玄墨与天山老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玄墨骤然眯起双眸,浑身都散发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与贵气,威压释放,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人完全不可小觑。而老者亦是毫不退让,他甚至在第一时间向玄墨下了毒,幸在,玄墨反应及时,将老者的攻击尽数化解了。
两人一直那么对视着,眼里有火光四溅,尚惊天完全闹不懂,这两人首次见面,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尚惊天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人认识?”
“不认识。”玄墨率先回过神来,此时,他才笑了,他笑着起身走向老者,道:“在下玄墨,阁下便是惊天提起的天山老人吧?人称‘千变毒君’?”
老者道:“墨亲王,久仰大名,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方才那么一个对视,他被玄墨的气场给震住了,直到现在,腿都还有些发麻。
玄墨道:“过奖!此番还要烦请前辈多加相助了。”
老者道:“好说!墨亲王一语,老夫岂敢不从?”
玄墨不再客套,直奔主题:“听惊天道前辈知晓救无忧之法,敢问以血换血当怎样去换?”
老者看了一眼乐无忧,又看了一眼玄墨,有些讶异地问:“莫非此人便是令墨亲王抛下整片森林也要留住的那一棵树?不,应该是一朵花?”
玄墨亦看了一眼乐无忧,眼里满满的宠溺:“没错!”
老者道:“能得墨亲王如此,想来这位姑娘必是绝色。”
“在晚辈在里,她就是人间绝色,独一无二的乐无忧。”玄墨道:“所以,即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会救她。”
“好!”天山老人喝彩一声,道:“就凭墨亲王对这位姑娘一往情深,愿意为她连命都不要,老夫也要帮上一帮。”
说罢,天山老人又道:“尚公子,还请你去外面把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尚惊天点头,临走前,他只说了一句话:“前辈,晚辈没有别的要求,只盼您能救活无忧,请前辈尽力。”
“放心吧!”老者道:“老夫既然走到了这里,便是打定了救她的主意。”
闻言,尚惊天放心地转身出去了。
门开,门关,屋内便只剩下玄墨、乐无忧与天山老人三人了,玄墨问老者:“何时开始?”
“现在吧。”老者走到床前,自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乐无忧的嘴里。
玄墨本能紧张起来:“你给她吃了什么?”
“怎么?她都中毒成这样了,你还怕老夫会毒死她不成?”老者挑眉,讥诮地看着玄墨。
玄墨也知自己有些过了,他摇头:“晚辈并非此意,只是……”
“好了,老夫还不会如此小气。”老者道:“你坐到后面她对面,将你和她的双手手腕都划开,然后,先贴着她的左手,运用内力将血打入她的体内,待到我让你贴右手时,你再贴近她的右手,运用内力吸收她的血液,如此反反复复,直到你的血全部换给她。”
玄墨没有一点犹豫,照做了,他先后将两人的手腕割开,又照老者所言将手腕贴紧乐无忧的手腕,用内力往她体内打入血,待到老者示意,他才又将另一只手腕贴着乐无忧的另一只手。
如此运行,玄墨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血液在身体里的流动。
随着吸入毒血越来越多,玄墨很明显地疲惫起来,他的脸色都变了。
然而,玄墨一点也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运行着。
渐渐地,玄墨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那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之前他中噬心盅的时候便是这种感觉,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是,他能确定,这是盅毒。
无忧怎么会中盅毒?体内居然有那么多的盅虫,难怪她会容颜尽毁,身体会肿成这样。
玄墨的心尖陡然疼痛起来,但很快,他又将自己的情绪给压了下去,再一次的为乐无忧换血。
而与此同时,玄墨又不忘将盅虫全数往自己身上引。
盅虫嘛!他完全不怕,倒是盅虫还怕他。
玄墨不敢有半点分心,好一会儿,才真正地为乐无忧换完血。
待得玄墨将所有的盅虫都吸完了,才收回手,亲手接过天山老人手中的药和绷带为乐无忧包扎起来。
这个时候,乐无忧的容颜依旧是毁的,但她浮肿的身体已经淡下去了,而玄墨的身体却肿胀起来,不过,他的容颜依旧。
当然,玄墨能够在吸了那么多的盅虫之后还能保持容颜不变,主要就在于他懂得控制体内的盅虫,让他们乖乖呆在身体的某一处。
“感觉怎么样?”天山老人止不住问道。
玄墨摇头:“没事。”
“真的没事?”身体都肿成这样了,还没事?
玄墨点头:“真的没事。”他说:“你看我这样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呀。”
天山老人嘴角一抽:“如果说身体肿成这样,脸色变成青色都还叫没事的话,那么,我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有事。”
“本王想救的人救下来了,本王也还活得好好的,这怎么能算是有事呢?”玄墨伸手抱住乐无忧,眼里一片温柔宠溺,但他的话却是对老者说的,他说:“你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吗?”
“七绝毒。”老者道:“以天蚕盅为引的毒。”
末了,老者又一脸惊讶地看着玄墨:“中了七绝毒的人,还从来没有一个能够像你这般,你还真是令老夫惊讶。”
“前辈见过很多中了这种毒的人?”玄墨问。
老者:“以前倒是见到过,但是,他们都死了,老夫开始以为乐无忧便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没想到,你比她还要厉害。”
“这算是夸奖吗?”玄墨道:“本王以前也中过七绝毒,可也活了下来,所以,这什么盅虫对本王不会起任何作用。”
顿了顿,玄墨突然笑了起来:“不过,不知道天蚕盅对‘千变毒君’你有没有什么作用?”
“王爷想说什么?”老者的眼神变了变。
玄墨道笑得更深了,只不过,他的笑未及眼底半分,其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天山老人明显有了想离开的念头,玄墨却闪身拦住了其去路:“前辈如此辛苦地守在这里,又是下盅毒,又是过度盅毒,不就是想要看着本王倒下吗?怎么?没看到本王倒下,你倒是想要先走了?”
“老夫怎么听不懂王爷此言何意?”天山老人一脸不解地看着玄墨。
玄墨道:“听不懂?没关系,本王会亲自告诉你的。”
其话方落,人已经迅速地抬起老者的手,并在第一时间将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放到上面,然后,催动内力。
瞬间,被他压制得快要抓狂的盅虫就像找到了生路,全都一窝蜂地奔了出去,直钻入老者体内。
老者的面色变得铁青,眼里写满了惊恐,他完全不可置住地看着玄墨,本能地想要逃,但是,玄墨哪里会给他机会?
玄墨将所有的盅虫逼到老者体内之后,又趁其不备向他的脸抓去,一个用力,手上便多了一张面皮。
抬眸,面皮之下是一张中年人的脸,此人,玄墨并不陌生,他在被人暗杀的时候见到过。
此人乃是江湖中杀手榜上排名第一的杀手-天渊,也是以往杀他的人之中唯一的幸存者,没有想到,这个幸存者竟会跑到天山来冒充什么天山老人,冒充什么‘千变毒君’,是该死的是他居然对无忧下手。
老者,不,应该是天渊完全不可置信地瞪着玄墨:“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我戴了面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敢戴面具,便要承受被人识破后的后果。”玄墨说:“一开始,我也没有辨别出来,是在盅虫入了你的体之后,我看你的面部很奇怪,所以才怀疑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你。”
“玄墨,你果然很聪明,可这又如何?”天渊道:“你再是了不起,也没有办法救乐无忧,你只能看着她死,要么你就得死。”
“想要我死才是你的目的吧?”玄墨道:“你所有一切都布置得天衣无缝,可是,你算漏了一点。”
“什么?”天渊瞪着玄墨,玄墨说:“你太自信了,过于自信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露出破绽,毫无破绽,就是你的破绽。”
天渊不服,玄墨道:“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对乐无忧下手,你以为可以成功,但你会输得一败涂地。”
“没错,我是对乐无忧下手了,也差点就要了她的命,那又怎样?”天渊道:“玄墨,你中了天蚕毒,就算你百毒不侵,也没有办法了,吸了那么多,必死无疑。”
“你的目的快达到了,是不是特别的高兴?”玄墨问天渊,天渊道:“当然!”
“可惜了……”玄墨轻叹一声:“这辈子你都看不到本王死了,也休想再动无忧一根手指头。”
天渊本能地要向乐无忧奔去,玄墨一把将其扔了出去,下一刻,天渊便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
“玄墨,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如此诡异之法?”
“诡异?”玄墨轻笑:“本王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诡异。”
天渊扭开头,似乎是完全没有将玄墨的话放在心上。
玄墨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其眼中的寒意却是越来越深,活脱脱像一个自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使者,一抬手,一投足,便能轻易要了别人的命。
天渊面上的不在乎快挂不住了,按理说,作为一名杀手,天渊应该不怕死才对,可事实证明,天渊怕,很怕,非常怕,怕的程度简直超过了普通人。
玄墨明显感觉到不对,便道:“身为杀手,能够在一挥手间要了别人的命,居然也会如此怕死。”
“谁说我怕死了?”天渊反驳。
玄墨:“不怕?你抖什么?”
天渊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怕死,但我怕生不如死。”
玄墨微微眯眸:“若是不想死,便告诉本王,谁给你下的令,让你来害本王?”
天渊不言,玄墨眸光一冷,天渊便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盅虫在跳舞似的,不停地动,不停地蹿,不停地啃咬,疼得他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玄墨问:“还要撑着?若是你现在把本王想知道的一切都交待了,本王保你余生无忧,再无人来打扰你。”
天渊摇头:“你直接杀了我吧。”
玄墨:“想死?把本王想说的说出来,你要生要死,本王都可以成全你。”
天渊咬唇不语,玄墨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天渊越发痛苦。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受他控制的盅虫,为什么会受玄墨的控制?
玄墨盯着天渊,啧啧道:“你是打算抱着那些秘密下黄泉?”
天渊依旧不语,玄墨道:“你想死?本王偏不成全你。”
天渊脸色十分难看,玄墨却有的是办法折磨天渊,他就不信了,天渊能够守到最后。
一个怕死之人,对付起来再是简单不过。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渊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了,他拼了命地想要将体内的盅虫弄出来,可他越是努力,盅虫就活动得越厉害,只要他一生起要对付乐无忧和玄墨,或者是生起要将盅虫弄出身体的念头,便会痛不欲生。
又是一会儿过去,天渊翻滚之后,终究还是没有忍得住,开始向玄墨一一道来。
天渊说:“我本是鬼阎罗的第一杀手,极少会出任务……”
玄墨一口打断他“本王只想听重点。”
“鬼阎罗不久之前接了一单生意,任务有两个,一是活捉乐无忧,威胁你;二是在拿到东西后杀掉你。”天渊道:“我被派来执行任务,带了很多人,可那些人被乐无忧给杀了。”
“我一直把你当成目标,并未太在意乐无忧,没有想到乐无忧如此厉害。”
“谁下的单?”玄墨问。
天渊道:“难道你有多少仇人不知道?”
玄墨催动盅虫,沉声道:“说!”
天渊痛得不行,继续道:“你先停下来,我说!”
玄墨停止了催动盅虫,天渊便道:“玄昱!”
玄墨紧蹙眉头:“你确定?”
“确定!”天渊点头:“玄昱希望你死在外面,如此,他便能够名正言顺地收回你手中的兵权及一切。”
玄墨自嘲一笑:这就是他的亲哥哥?十年来,无一日不想要他的命,明杀暗杀不断。
待到天渊说完,玄墨也做下了此生重要的一个决定。
玄昱,你既不仁,便不要怪我不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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