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所说的,她有没有提到秦中正。这点是有的,她似乎知道一些内幕,但是却是一直都在逃避,不愿意相信那些是真的。”对于秦苑的疑惑,李焱纷纷都没有保留,一个一个地认真回答。事实上,这些也都是毕六告诉他的。
在得知秦母安全到达之后,毕六便把中途所发生过的一些东西,同他告知了个一清二楚。所以,现在他在面对秦苑的疑惑的时候,大多都可以回答上来。
秦苑听了他的话后,本开心的模样顿时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则是一脸的忧愁。一直以来,她在得到名单以后不敢行动就是这个原因。她的母亲深深地爱着那个男人,哪怕这么多年以来,老头子身边如花似玉的小妾一直都没停过。对她,更是毫不在乎,随意敷衍的态度。这么多年来,她却依旧是十年如一日地爱着他。
那时候,她还很小的时候,就曾经问过她一次。
她记得,那次是娘亲刚刚生完书儿没几天,那时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却又因为李氏的陷害,导致她差点没了命。她那可怜的娘亲,就那样躺在病榻上,无法动弹,一张柔美的面容白得像张纸,发着高烧,整个人虚弱到就快死掉那般。
那时候而她跪坐在床前,望着熟睡的弟弟跟睁眼不动的娘亲,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她应该做什么,才能减轻娘亲的痛苦,当时,林妈妈跟红玉已经出去找大夫了,就连青荷,那时候也出去抓药了。整个房间里,只有她跟娘亲,还有睡得一脸纯真的书儿。
至于那个她所谓的爹爹,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那时,她是真的好害怕。害怕林妈妈找不到大夫,更害怕娘亲会死掉。
由于内心当中的恐惧,所以秦苑不停地哭着。她跪坐着,泪水不停地掉下,嘴里不停地喊着“娘亲,你别死,你别丢下苑娘!”
“苑娘,过来,过来娘亲这里,让娘亲好好看看你。”白氏躺在床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伸着手,朝着秦苑招手,示意她再靠近一些。
秦苑一把握住她的手,跪着移动到她的身边,她依旧不停地哭着,整个人因为害怕,因为无穷无尽的恐惧,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娘亲,你的脸好苍白!您是不是哪里很痛啊!苑娘帮您吹吹好不好?”秦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哭到不能自已。
那时候的她,才有五岁大吧,已经懂得一些事情了。老实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当中,有些时候,哪怕她不想懂,也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挣扎,更没有办法摆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苑娘不哭,娘亲没有事,娘亲只是有些累了罢了。苑娘,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娘亲知道,你已经懂了很多,答应娘亲,哪怕娘亲撑不过,离开了,你也不要怪爹爹,好吗?乖乖地长大,不争不抢,好好地保护弟弟,跟他一起长大。”那时的白氏,身体真的万分虚弱,这番话,是她忍着身上的疼痛跟不断涌上来的寒意,这才说出口了。
林妈妈去找大夫已经找了有一会了,可是却迟迟不见她带人回来。她是个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她定然是遇到了某些人的阻拦。她知道,她这个位置已经被人惦记了好久,她一直都蛰伏着,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用力将她给拉下,然后取代而之。
秦苑那时虽然年龄小,却是懂得了许多的事,不过她有一点一直都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何别人家的爹爹,对自己的妻儿都那么疼爱,可是她秦苑的爹爹,却对她们漠不关心。就连弟弟秦书出生的时候,他都只过来看了一眼,敷衍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后面,李姨娘陷害娘亲的时候,他也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接就指责娘亲,现在娘亲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过来看一眼。
除此之外,秦苑还有一点也是看不清楚,那就娘亲对于爹爹的态度。就连她这么一个小孩子,都可以看得出来,爹爹对于娘亲根本就没有半点爱意,可是,尽管爹爹不停地伤害娘亲,她依旧是从不抱怨,一心一意地对待他。
就连现在,她很有可能就会死掉的时候,她还在替他着想,还在同她交代什么,不要怪他,不要恨他这种话……
“娘亲!苑娘不要!什么爹爹,他根本就不关心我们,就连您的死活,他可能都毫不在意!书儿出生过后,他就只过来看了一次,现在,就连您生病了,他都不管不顾。单单凭着这些,苑娘就快要恨死他了!可是娘亲你竟然还要我在您离开之后,不要怪他?娘亲,苑娘不懂!苑娘不明白,爹爹明明就不爱我们,为何您还要一直担心他,不停地替他说话呢?”秦苑不停地摇头,她起身退后几步,根本不愿意将白氏的话听进去。
哪怕她现在只有五岁,可是却也不是什么都看不懂的!孩子向来都是最敏感的,很多东西,你总以为她可能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东西都不懂。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懂了多少。
“苑娘……你!不能这样说,他是你……你的爹爹。”像是没有想到秦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白氏的情绪莫名也有些激动起来。她皱着眉头,整张脸越来做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说话断断续续,越来越有气无力。
那一刻,秦苑彻底慌了。
她突然冲出去,不顾一切地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娘亲,救救她!”
回忆到这里,秦苑突然幡然醒悟。她记得,那次,还好林妈妈终于在最后的关头里,找来了大夫,救了娘亲一命。否则,现在她根本都不可能站在这里,跟面前的男人谈论她。
“秦苑,你在想些什么?”见她一直不说话,眉头紧皱,似乎在回忆什么一般,李焱忍不住开口喊了她一句。
秦苑的思绪被打断,她突然缓过神来“王爷,您现在方便吗?可以派人送我去一趟宁王府吗?我想,先自己一个人见我娘亲一面。”
她觉得,她有必要事先独自一人见她一面,这种时候,她不能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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