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示意旁边的人,立刻又一人上前,打开了楚芸包袱,翻看了一番,发现里面确实都是一些药物,方才放行。
楚芸到了城郊之外,看到了三两个人正抬着一具尸体,每个人的脸上都围着一块白布,上前问道:“大哥,你们这是要把他抬到哪里去?”
“当然是山上了,感染了瘟疫的人,难不成还放在房里不成?”他们有些不耐烦的回答着,担了这苦差事,就连自己的安全也得不到保证。不知何时就会感染上瘟疫死去,可又别无他法。
有人在楚芸的身后拍了拍:“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楚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楚芸本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来了此处,免得又担心。只怕轩辕楚阳不肯让她呆在这郊区。
楚芸转身,望了望楚南的身后,幸好轩辕楚阳不在,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你。”
“什么还好是你?”轩辕楚阳的声线从楚芸楚芸的身后响起,而且十分贴近,几乎能够在颈部感受到轩辕楚阳的气息。
楚芸愣住了,难以相信竟然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自己才刚刚走到这郊区,就碰到了二人。只好尴尬笑了笑,拉起轩辕楚阳的手:“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特地来这里看看你。”
轩辕楚阳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是个病人。”
楚芸道:“可我还是一个大夫。”
轩辕楚阳哑口无言,楚芸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执意要做的事情怕是没人能够阻挡。
“八王爷,这边发现又发现一个感染的人。”身后一个小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喊道。
“我随你一道去看看。”楚芸开口,跟上轩辕楚阳的脚步,楚南也一道跟在了身后,快速走到了小兵所带的地方。
感染之人躺在了茅屋之中,他的家人正跪在地上求着一位中年男子:“大夫,求你开个药救救她吧,她还是一个孩子啊。”泪如雨下,紧紧的握住了中年男子的手。
中年男子撇开了他的手:“这瘟疫又不是寻常之病,要我替他把脉也可以,你们先交十两的银子,作为我出诊的费用。”
家徒四壁的茅屋之内,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恐怕十两的银子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小女孩的家人跌坐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兴许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没救了。
“我来吧,我也是个大夫。”楚芸走上前去,可妇人看见了士兵,如同看见了鬼魅一般:“求求你不要把我的孩子带走,她一定会好的,不要把她隔离起来。”
谁都知道,一旦隔离,除了每日固定的一些食物,那便是在那个小屋里边等死了。
楚芸上前,眸光阴冷的看了一眼被称作大夫的人。此人看楚芸一身的麻衣,自然以为是寻常百姓,对她仍是不屑一顾。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可以治得了这丫头。”大夫将头抬太高,等着姑娘试一试,定是不行,到时候,这一家人还是得求着自己给他们的孩子把脉。
这瘟疫是何等病,就连他行医多年都治不了,更何况是这个黄毛丫头。中年男子轻抚了自己的胡须,本就是想出来赚个出诊费,到时候随便开点药,就回城中,也没人能够追究到自己的身上。
“放心吧,我不是来抓她隔离的,你先让开,我看看孩子怎么样了。”楚芸的语气轻柔,逐渐获得了女孩家人的信任,在床头让出了一个位置,楚芸上前。
楚芸将手抚在女孩的脉上,心脏跳动的十分厉害,再将手往她的额头上一放,只觉得烫的吓人。
楚芸转过身,对着楚南说道:“你把我的包袱打开,里面许多个药瓶,随便拿出一个便可。”
楚南依照楚芸的意思,将药取了出来,楚芸倒了一粒丹药,仅有米粒大小,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此药,既然杨曾先生说,能够治疗瘟疫,应该是无差错了。
女孩的家人慌忙端来一碗水,女孩躺在床上,嘴唇发白,虚弱的呢喃了几句,张开了嘴,将药给吃了下去。
楚芸转过身来交代:“你只需将毛巾放在她的头上,为她降降温,就可。她的病已经好了。”
大夫自然是不相信世间有人能够如此了得,仅仅一会的功夫就治好瘟疫,冷嘲热讽的说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招摇撞骗,你们不要等女儿死了,才来和我哭诉。”
小女孩的家人也不知如何是好,跪在了地上,对着楚芸说道:“姑娘,我实在是拿不出银子,你想要什么东西?”
楚芸摇了摇头,将身前的人扶了起来:“我不要你什么东西,我只是来这里救人的罢了。”
大夫和妇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楚芸,倏然,女孩轻声说了一句:“母亲,我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的人大喜。轩辕楚阳虽是知道楚芸医术了得,可没有想到,她竟能如此轻易的攻破瘟疫,看来控制疫情已经是势在必得,难掩喜色。
女孩的母亲死命的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真是女菩萨啊,多谢菩萨救命之恩。”
楚南在一旁说道:“她不是什么菩萨,是八王府的王妃,你们只要记着她的好就行了。”
“啊?”那个中年的大夫连忙跪在了地上,不敢再抬头。
楚芸也不阻挠楚南说出身份,因为这次救人,确实是需要百姓知道自己的名讳。否则又怎么能传入皇上的耳边呢?
有几个好事之人,在门口观望,亲眼目睹了楚芸救治了感染瘟疫之人。一个个也都跪在了地上,齐呼:“女菩萨来救我们了。”
一时间,整个城郊都传遍了,八王府的王妃是个活菩萨,能够救治这瘟疫之病。
轩辕楚睿和轩辕楚阳不在一处,传闻到了他的耳边,浑身一震:“这不可能,楚芸明明……”
轩辕楚睿故作淡定,悄然对着身旁的侍卫说道:“你去东边看看,是不是八王妃在那里?”
按照楚倩的说法,楚芸不可能还活着,可仔细一想,轩辕楚阳这几日,确实是变化巨大。前些日子不修边幅,犹如一只丧家犬一般。可这几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仅开始在皇上面前争宠,似乎人也精神了几分。
东郊区内,楚芸坐到了营帐之中,一身的麻衣,拿起笔来,记录着感染瘟疫者的名单。轩辕楚阳望着自己的妻子,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惊喜,不曾想到,她竟然有这般本事。
“我瓶中的药量不多,不能让剩下的人再感染瘟疫了,否则没有办法救治。”楚芸边写边对着轩辕楚阳说道。
轩辕楚阳疑惑道:“这药没了再配不就好了?”
楚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色为难:“这些药不是我配的,是大漠一位神医赠与我的,他花了一生的心血才炼制而成,只怕……”
轩辕楚阳会意:“可不知为何,那些感染瘟疫的人已经被隔离了,还是接二连三的有人继续感染。”轩辕楚阳担忧的说道。
楚芸忆起刚刚到这郊区的时候看到的一幕,便知问题出在了哪里。
“你们可是将感染瘟疫致死的尸体都搬到了山上?”楚芸问道。
这瘟疫和鼠虫有着莫大的关系,能够将感染瘟疫的人隔离,可不能将它们隔离,山间的尸体多是它们在啃咬,再到这城郊来,轻而易举的便能将人类感染。
轩辕楚阳点了点头:“所有的尸体都搬到了山上,并且掩埋了起来。”
“掩埋对于老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障碍,只需要挖土,就可将尸体给暴露在外面。”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楚芸皱眉说道。
轩辕楚阳恍然大悟,那日轩辕楚睿从井中捞出了老鼠的尸体,瘟疫便是从那里而来:“我这就命人将那些尸体都烧了。”
楚芸按住了他的手:“到时候,他们的家人若是不肯,你就表明其中的厉害关系,相信大家能够体谅的。”
轩辕楚阳点头,自古以来,人死之后都是入土为安,要将尸体焚烧,说服百姓自然需要一些力气。
楚芸坐于营帐之中,秀美微皱。楚南立于身旁,不解道:“姐姐,这人也要烧了,瘟疫也有的救,你还在担心什么?”
“那些感染瘟疫的老鼠,应该如何去除呢?”楚芸冥思苦想,总不能让所有人一起去抓老鼠吧。
况且有些老鼠在深山之中,是无法消灭完的。
楚南沉吟了半响,也不知该如何解决,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佩兰和何萧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他们说这些钱,本就是打算给你用的,不用再还。”一路上风尘仆仆,时间紧急,佩兰灰头土脸的说道。
楚芸点了点头,拿出了一纸的药方:“你们将这些钱拿到城中的医馆,把上头开的药都买下来。”
佩兰的气还没喘匀,听到了楚芸的吩咐,转身就离开了营帐,前往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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