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遇袭
“茉儿,江婕妤可有难为你?”牧晟上前,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茉儿的身上。
江婕妤毕竟是晋国的公主,即便如今成了牧拓的婕妤,听闻牧拓对江婕妤还颇为宠爱,可牧晟就是放心不下来。
天下皆知,晋国长公主江染与梦逸公主,巾帼不让须眉,不论学识武术,皆不输于男儿,就是性子,也和男儿一般刚烈,真真是铿锵玫瑰。
梦逸公主在晋国灭亡之后,未曾以身殉国,已经是出人意料了,牧晟实在不敢相信,她会心甘情愿地伺候牧拓,伺候毁了她晋国的敌人?
“未曾。”茉儿摇头,泛白的手指,捏紧了大氅,面色虽是苍白了些,可眉目如画,煞是好看。
“阿晟……”茉儿如同梦呓一般,低声唤了一句,大氅散发出来的余温,让茉儿清楚地意识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
“先上马车。”刚下过大雨,又有晚风袭来,牧晟只怕茉儿会受了寒,一语罢,不等茉儿反应,就将茉儿打横抱起,向着马车走去。
茉儿试图挣扎,牧晟蹙眉,狐疑地扫了一眼茉儿,茉儿心惊,暗道:“莫不是他知道了我与江婕妤之间的事情?”
茉儿兀自猜测,却不敢再做挣扎。
“宫中向来规矩与是非多,见雨小了,我便来接你了,我知晓你也是不喜欢呆在宫里的。”牧晟眼带温柔,低头看着茉儿,只一眼,茉儿便险些沉溺在他的眸光中。
茉儿慌忙别开了视线,马夫提醒了一句,说是刚下了雨,恐怕路滑,让牧晟与茉儿坐好了,便一扬马鞭,驾车向前。
茉儿的异常,牧晟看得真切,脸上的担忧越发浓厚了起来。
茉儿心有千千结,不知如何面对,索性闭眼假寐了起来。
牧晟让茉儿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胸膛,这般茉儿应当能够舒服一些。
茉儿置若不察,忽而,马车一阵颠簸。
“王爷……”马夫惊叫一声,便没了后文,紧接着便是有人倒地的声音,马儿好似受惊,嘶鸣一声,奔腾着向前,横冲直撞。
茉儿猛然睁开眼睛,马车晃荡,茉儿东倒西歪,好在牧晟揽住了她的腰身,她这才坐稳。
牧晟眸光一寒,起身掀开了马车帘子,电光火石之间,一支利箭向着牧晟而来,牧晟眼疾手快伸手一抓,便握住了剑柄,若是他的反应再慢一点,利箭就已经射中了茉儿的眉心。
“小心!”茉儿惊呼一声,而后咻的一声破空之音传来,又是几支长箭,向着马车而来,有的对准了茉儿,而有的对准了牧晟。
牧晟一把扯下马车帘子,运气内力,在半空中绕了几圈,卷起阵阵烈风,织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网,长剑触及此,便落了地。
牧晟刚松了一口气,可那边却好像有无数的弓箭,一支一支向着这边而来,此起彼伏。
终于有一支,穿过了牧晟的阻拦,向着茉儿射去,接近着,第二支,第三支……
茉儿抱作一团,在马车里滚了一圈,堪堪避过了向着自己而来的弓箭。
“茉儿……”牧晟担忧地看向茉儿,分神之间,有箭镞没入了他的肩膀。
牧晟不管不闻,身影一闪,便进了马车,将茉儿护在怀中,而后顺手就将肩膀上的长箭拔下,再一挥,用剑尖刺向了马车套在马上的绳子,说时迟那时快,牧晟将茉儿揽腰抱起,已经将茉儿护在怀中,从马车移到了马背上。
牧晟双腿一夹马肚,便护着茉儿离开。茉儿看向牧晟的肩膀,鲜血刺红了她的眼睛,正此时,又是一支长箭,向着牧晟后背而来。
茉儿怒目圆瞪,挣扎一下,身子一跃,脱离了牧晟的怀抱,却是沉稳地站在了马背上,在那只利箭飞来的时候,她一手撑在了牧晟未曾受伤的肩膀上,身如飞燕,身子一下子绕在了牧晟后边去,长腿一抬,脚尖踢向了长箭剑柄,长箭方向一偏,茉儿另一只手虚空一抓,已经将偏离的长箭握在了手中。
牧晟在茉儿有所动作的时候,就注意着她,如今见此情形,牧晟惊诧不已,呆愣地看着茉儿,恍若不识。
茉儿脚尖一点马背,借力在空中一个前翻,而后稳稳地又落在了牧晟身前,窝在了牧晟怀中。
牧晟的目光,落在了茉儿手中的长箭上,若不是她反应快,这背后一箭向着自己而来,不死也伤。
方才茉儿身手敏捷,就是这大越从小习武的男子,到了茉儿这年纪,也没有她这样矫健的。茉儿不过渔夫之女,焉能有这般本事?若她是男子,凭着这身手和她的指挥,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可是他与茉儿相处这么久?竟到如今才知,她身手敏捷至此?这分明是从小就苦练武术,又有良师教导,才有可能做到的!
见牧晟震骇地看着自己,茉儿手一松,长箭从自己的手中脱落,她方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间,做出了什么反应。
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茉儿也是震惊不已。她没了记忆,只以为自己是渔夫之女,过去也只以为自己不过是身手比一般小姐敏捷了一些?可是刚才完全无意识的反应,让她清楚地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茉儿错愕地盯着自己的手,而后想到了什么,紧张地看向了牧晟,解释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不知道自己会武功……”
茉儿的解释,被追上来的长箭打断,牧晟闪避着,护着茉儿道:“容后再说。”
片刻之后,长箭总算是没了,茉儿才松了一口气,却听闻一阵喧嚣之声,紧接着,或有人策马追来,或有人从树上跳下,还有一些从道路两侧跑了岀来,个个黑衣劲装,黑纱蒙面,手持大刀或长剑,须臾之间,就将牧晟和茉儿包围。
牧晟端坐马上,眸如寒冰,从内至外,散发出一股杀气。
茉儿身子战栗了一下,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场景,有一人身穿战袍,骑着黑马,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立于千军万马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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