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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水落石出

  刘润清和夏仲春将情况分析了一番,就被段希元挥退了,“这件案子县衙正式接手了,你们回去等着去吧。”

  出了县衙,夏仲春狠狠地吐出一口气,“总算抓到一个,不枉我们这些天的忙碌。”

  “我看段大人是个公正廉明的,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他吧。”有些事情不是他们平民能做的,比如说田镇家有很大的问题,官府可以进去调查,他们就不能。

  “你说他的同伙这会儿会不会已经跑了?”夏仲春有些担心。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跑不了的。”刘润清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县太爷自从来了咱们吴川县之后,一把火都没烧呢,我猜测他要拿这个案子烧第一把火,所以他肯定会用心查案的。”

  “但愿吧。”夏仲春叹了一口气。

  “好了,别叹气了,这件案子官府接手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准备准备我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可准备的?我没什么行礼,收拾几件衣服就能搬过去。”夏仲春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这会换成刘润清叹息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上心啊,虽然咱们不大办,但该有的礼节不能省,咱们以后住的院子需要你这个女主人主持修缮安置,还有叔叔婶婶的行礼,也需要你帮忙归置,听说宝应县多虫蚁,得给他们备足药品,另外还得给你做几身新衣服,好歹是件喜事,见一见新茬,先生在天上看了也会替我们开心的。”

  “房子的事情以后再说,新衣服就算了,我没心思,叔叔婶婶的行礼他们自己可以收拾,到时候我看着再填一些就行了。现在,咱们去育婴堂看看。”两个监理都被她告了,她这几天又没功夫过去看看,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行吧。”就知道她的心思全在育婴堂上,刘润清吩咐车夫,“去育婴堂。”

  育婴堂大门紧闭,夏仲春上前敲门,敲了好半天靳嫂子才出来开门。

  “怎么这么晚才开门?”夏仲春一脚迈进育婴堂,没来由感觉这里荒凉了很多。

  “你将邓春和霍炎告了,好多人觉得育婴堂要散了,好几个人都跑了,看门的阿婆也跑了,我们在屋里看孩子没听见——官司打得怎么样了?”靳嫂子问。

  夏仲春说:“已经将田镇抓住了,不过还没找到直接的证据,他咬紧牙关不承认,县太爷将他收监了。”

  “抓到了就好,要是需要我指认,我随时可以去。”

  “多谢你。”夏仲春感激不已。

  “这是我应该做的。”靳嫂子温柔地笑,“都是为了孩子们。”

  “这几天育婴堂怎么样?”

  “除了跑的几个人一切正常,就是粮食没剩下多少了,下个月的钱粮不知道从哪里支呢。”霍炎管着账目和银钱,他被抓了,育婴堂就要断顿了。

  “这个简单,我现在正在做粮食生意,最不缺的就是粮食,明天我让人给你送来些,钱也先从我这里出。等案子结了,一切就能恢复正规了。”

  进了房间,剩下的奶妈都围上来打听案子的进展,夏仲春安抚住众人,又挨个看了孩子们,见天色不早了才离开。第二天就让人送来了一个月的粮食和用度,交给靳嫂子,让她自由支配。张奶妈已经跑了,陈嫂子还在,但夏仲春再也不肯用她了。

  段希元的动作很快,三天之后,有衙役上门请夏仲春上堂,夏仲春问:“大人已经查清楚了?”

  衙役呵呵笑道:“咱们大人足智多谋,去了一趟田镇家里,找到了不少的线索,顺藤摸瓜将他的同伙一网打尽了,田镇嘴硬不肯说,他的同伙的骨头可没那么硬,几棍子打下去就什么都招了。”他啧了一声:“邓主簿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是个恶魔,真如夏姑娘你说的那样,从他接手育婴堂之后,就开始暗自将弃婴弄出去卖了,有用领养的名义,有用夭折的名义,但凡能用到的理由都用上了。原本是官府做的慈善,却成了他们谋利的手段,段大人十分震怒,已经将一干人等都关押在大牢里了。”

  按说案子破了,应该高兴的,夏仲春却笑不出来,他们的勾当一做好多年,她不相信当地的父母官不知道,要么就是懒政怠政,只想着往自己兜里装钱,谁会看一眼真正需要帮助的弃婴?

  在县衙门口碰上了刘润清,两人并肩去拜见段希元,夏仲春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段大人为弃婴们讨回公道。”

  “夏姑娘请起,这是本官的份内事。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吧,一干人等都已被抓,自有大清律法惩罚他们。本官已经向上峰写信说明此事,并替夏姑娘申请嘉奖。”

  “不敢当。”夏仲春忙推辞,“民女只不过尽了一份绵薄之力,不值得嘉奖,要嘉奖就嘉奖为育婴堂捐款的富商乡绅吧。”

  “这是夏姑娘应得的。”段希元叹息一声:“本官没想到邓霍两人胆子这么大,从他们两人家里搜出来的金银有大几千两,都是用弃婴们的人生换来的呀。”

  夏仲春心中一动,问道:“他们有没有记录弃婴们去向的册子,若是能把那些孩子找回来也是好的。”

  “这个不曾。”段希元摇头:“邓春十分狡猾,别说这种册子了,连账簿都没有一本,就是怕人查。不过近几年他们倒卖的弃婴还能记起来一些。”他从桌案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夏仲春:“从你接手育婴堂之后,除了三个男童,共有七个女婴被卖,她们的下落都在这里了。”

  夏仲春立即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看到第一个名字吃了一惊,“小雯?”

  “有什么不对?”刘润清凑过去看。

  夏仲春一脸的不可思议,“那是我接手育婴堂的第一个新年,张奶妈将轮值的陈秀娘支走自己照看孩子,等我过去的时候,张奶妈告诉我小雯病死了,我们谁都没有见过小雯的尸体,她说将尸体交给霍炎处理了,那是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却没往别出想,原来那时候他们的‘生意’一直没断,我怎么这么蠢!”她痛恨自己,真是笨得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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