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1:首次交锋
上元灯节过后,皇甫弘昱搬下了旨意。骠骑将军沐儡,抚远将军卫容天战功卓著,身经百战,特派遣至付玉关,云阳关驻守,抵御南陵和西疆军队。
这个圣旨,看似普通的人事调动,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沐儡和卫容天都是手握重兵,沙场经验丰富的老将。这样的人原本留在京城,卸下兵权,安个闲职才能让当权者按下心来。
可是偏偏这样的两个人又都和宸王府来往的过密了些。原本赐婚沈倩云,只是想要借这个虚无的宸王正妃之名,一方面给了沐府恩赐,另一方面挑唆沐府和宸王府的恩怨。
谁曾想到,这个宸王正妃非但没有离间沐府和宸王府的关系,反而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吃了哑巴亏。如此一来,沐府便不能留在京城,成为宸王的背后助力。
虽然驻守边关便手里便有了实际的兵权,可是付玉关里京城千里迢迢,只要加强监视,就算宸王和沐府联手起兵。还未出澜洲境界便已经被压下了。
虽然沈倩云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是看着舅舅一家和卫南一家离开京城,奔赴边关,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和愤怒。
“看来咱们这位皇上,是准备挑事了?”卫南仍是一身红衣,靠着窗棱,眼神慵懒的看着外面的雪景。可是沈倩云看得出,今日的卫二没有了平日里的顽劣,看来心里的怒气不少于自己。
“皇上这是准备架空王爷,除了沐将军和卫将军,京城里那些偶尔拜见王爷的老臣都受到了贬黜。很多位置上都换了主事人。”向英杰仍旧端着一本账册,一只狼毛小豪在上面勾画着:“就连卫东都从禁卫军的位置上下来了。看来王爷装不了多久了。”
沈倩云点点头,这么多年皇甫冽风一直装得身体不适,躲过了皇上的目光。赢得了时间安排、部署。可是现在娶了自己,显然风头太甚,这让本来就忌惮他的皇甫弘昱不得不提前动手。
“看来是我的原因,才让舅舅和卫将军一家遭受了这样的贬黜。”
“云儿这是哪里话。本王和皇上注定会有一战,就算不是云儿,他也会找其他理由除掉本王的。这哪里是云儿的错。”
“话虽如此,可是现在的情形,咱们是不是占了下风?”
皇甫冽风摇摇头,伸手握住了沈倩云微凉的双手:“其实两位将军的贬黜也许并不算是败局,云儿只需要等着便会知晓!”
沈倩云第一次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却仍是无条件的相信他。既然他说没关系,那定然是有安排得。只是仍是担忧舅舅和卫将军一家在如此荒凉的边关是否能生活得好。
果然,贬黜圣旨还不到三个月,皇上便寻了理由,让皇甫冽风代皇帝去甘州巡视军营。
沈倩云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便觉得不太好。甘州在詹兰江以北,包含九州十二郡三十六个城池,相当于一大半的龙筱国土。这么重要的位置,皇上居然派了皇甫冽风前去。理由只有两个,要么就是重视他,要么就是引诱他离京,而这个诱饵必须是强大的——沈倩云更相信第二种。
“王妃真的放心王爷离开?”向英杰看着茶饭不思,整日待在书房监控甘州情况的沈倩云,心里似乎被什么扭着,难受又解脱不了。
沈倩云伸出手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的闭着眼睛,她又何尝愿意皇甫冽风出京,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陷阱里面,这种煎熬自然是常人不能理解的。
可是临行前的一晚,皇甫冽风和沈倩云相拥而眠,没有说“小心、平安”这类的话,两人只是静静的躺着,瞪着眼睛看着对方。直到天亮。
第二天皇甫冽风便带着卫南和程峰,以及皇上安排得五百皇属巡防营,离开了京城。
临行前,紧紧拥着沈倩云,伏在她耳旁轻声说道:“等我回来,咱们做对真正的夫妻好吗?”
……
想到这里沈倩云脸色微红,表情仍是懒懒的答道:“若是王爷不想去,自然有办法,所以既然王爷都觉得该去看看,那我还能如何?只能密切关注着甘州的动向,以防不测。”
“有卫南和程峰陪着,王爷应该不会有事?”
“王爷如今很多事不便亮明,周围也有太多的眼睛盯着,总是不妥的。”
沈倩云也知道卫南和程峰的功夫,加上業城的战力,要保护皇甫冽风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她心里不知为何就是七上八下的,难以平静。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
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许是自己的乌鸦嘴。事情果然在皇甫冽风离京之后的两个月后发生了。
一大早,向修杰突然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带进了一股寒风,惹得沈倩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王妃,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
“南陵大军都异动!”向修杰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大红色的密报,沈倩云知道这是加急的,内容都是极其重要的:“南陵三皇子元術集结了三十万大军,已经连下数个城池,直逼付玉关。”
“付玉关?”沈倩云知道付玉关是什么情况,虽然有了沐儡的整顿,可是付玉关荒凉已久,驻军缺乏战力。就连兵器、粮草都短缺。更为重要的是,付玉关只有三千守军,还都是些老弱病残。靠这些人要阻挡三十万南陵大军,根本是以卵击石。
沈倩云站起身在房里踱步,思考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王爷刚被派出去,付玉关便出了事,这是不是代表皇上想对舅舅动手了呢?”
“看来皇上是要借南陵的手除掉王爷的臂膀。而最后肯定是许诺了城池给南陵。咱们这个皇上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不惜引狼入室。真是聪明啊!”向修杰恨得牙痒痒,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王妃觉得该如何?”
“边关战事急切,王爷那里肯定赶不赢,咱们这次只能靠自己了。”沈倩云思虑了片刻继续说道:“英杰,你有什么办法?”
向英杰沉思了片刻,又和向修杰对视了片刻,才开口道:“现在想要救沐将军恐怕只能动用紫阳军了。”
“紫阳军?”沈倩云曾经听皇甫冽风提过,可是记忆力却并没有将它们记住。也许是对于这样的一只沉寂了太久的军队,恐怕遗忘才是正常反应:“不行,皇上的目的恐怕就是这个,紫阳军一出,咱们谋逆的罪名的坐式了。”
“怕什么,反正总有一天咱们得和皇帝老儿闹翻的。”
“不错,可不是现在。也不应该由我们提起。”沈倩云厉色的吩咐道:“修杰,你去紫阳军调动一队骑兵,先赶到付玉关支援。王爷那里尽快修书,看看王爷的安排。”
“没问题,那王妃你呢?”
“我想去一趟南陵军营。我总觉得这次的情况太过诡异,南陵大军贸然出兵自然准备不足,咱们得去看看是不是有可趁之机。”
“不行,太危险。”向英杰难得如此凌厉,平时偏偏公子的样子顿时消失殆尽。
“英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若是我们不动,不光是王爷危险,恐怕舅舅都会有危险,而付玉关是对抗南陵的重要关卡,绝对不能丢掉。”
“可是……”
“没有可是了,英杰,你和我先去一趟南陵,我总觉得南陵突然出兵有些奇怪。偏偏在王爷离京两个月之后,这个时候王爷刚到甘州,要赶回付玉关救人恐怕是不可能的。你不觉得这都是有人算好的吗?”
“虽然如此,可是王妃如此是不是太过冒险。若是出了任何差错,属下如何像王爷交代。”
“英杰可有更好的办法?”
向英杰沉思了片刻,他不想沈倩云去冒险,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这是唯一的办法。”
一人一马,彻夜狂奔。沈倩云知道,慢一步恐怕就是数百将士的阵亡,甚至还会是城池的陷落。
皇甫冽风刚刚被派往甘州巡防,南面的付玉关便连连告急。这样的巧合让人不得不联想到有人故意为之。
沐儡带着沐轩镇守付玉关,虽然整治过驻军,可是要抵挡南陵的三十万大军,根本是不可能的。
付玉关的守军总共只有三千,除此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老百姓,就算全都算上也不可能是南陵大军的对手。而付玉关一破,龙筱的南面再无屏障,南陵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取詹兰江以南。
而一旦南陵得手,另外的西疆和北原很有可能效仿,到时候众人瓜分龙筱岂不是眼前的事。
可是付玉关被攻打,而皇甫冽风却爱莫能助,这是巧合还是有人精心安排。若是人为,这安排得人又是何种想法,有何益处。
此时不是细细思考这些的时候,沈倩云明白自己必须要救舅舅,等待皇甫冽风赶来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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