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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1:家法伺候二

  在几千年的古代,女子的地位本就低微得如同尘埃,若你是妾侍、庶出或是失宠,那么就算你生在皇家,你也终究和奴隶差不多。你说的话,做的事都会被人视作别有用心,视作邀功讨赏。然而你做的功绩都会被统统抹杀,然后记住他人名下。

  若是其他的女子恐怕也只能哑然接受,可是沈倩云又怎会是普通人。她曾经是军队里最优秀的特种兵,是特警部队功勋显赫的行动队长。就算她失去了过去的身份和力量,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她仍旧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践踏的。她仍旧那般坚韧和高傲。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吗?孽女,来人呐!给我拿下!”沈仕宗一声令下,门外早就等候的彪形大汉顿时鱼贯而入,将沈倩云团团围住。个个龇牙咧嘴,手里的木棍,长鞭更是发着寒光。

  余氏一边低低抽泣,一边斜着眼睛偷偷看着沈倩云的神色。脸上半点没有委屈的模样,如此几句话便让沈仕宗起了疑心,下了如此的命令,对她来说简直就得心应手,太简单了。

  这样的阵仗,就算沈倩云又三头六臂恐怕也逃脱不了,就算不会丢掉性命,恐怕也只剩下半条命了。最好自己再下点杀手,让这丫头脸上多点东西,就算嫁进了宸王府,也得不到丈夫的疼爱,得不到半点正妃的权利和尊荣。

  就如同她的母亲一般!

  沈仕宗仍然没有半点心软,他容不得这个女儿有这样的心计,这样的能力,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怕顿时掩住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眼眸,看到不到其他任何的东西,只知道这个女儿若是今日不处置,来日将是心腹大患:“来人呐,将这个孽女绑起来,关到地牢。”

  香茹和子苓虽然从来没有看到过丞相府的地牢,但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若是小姐被关在哪里,以现在老爷的怒气,恐怕凶多吉少啊!

  正想跪下来求情,却看到自家小姐神态自若,仿佛被责罚的人不是自己,被围困在大汉中间的也只是别人,一切都只是她们的幻觉罢了。

  究竟是小姐反应迟钝?还是小姐另有打算?可是这么多彪形大汉,就算小姐懂些身手,恐怕也很难脱困。而且在子苓的记忆里可从没觉得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学过武功。

  “父亲这是想要把我关起来,然后屈打成招?难道父亲连问都不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给云儿定在罪过了吗?”

  “孽女,你母亲都说得如此清楚,还需要什么查证?难道你母亲还会诬赖你不成?”

  诬赖?这摆明就是诬陷,这么简浅的招数,沈仕宗会看不出来吗?只是被那些来自于心灵深处的自卑和恐怕多支配,忘了去考虑事情的细枝末节了吧!

  “当然是诬赖!”沈倩云半点不怯懦,因为今日她可是容不得余氏得到半点好处:“女儿自小就养在深闺,可是母亲亲自教导的,难道女儿会不会武功,敢不敢杀人,父亲、母亲会不知?”

  “沈倩云,你少狡辩,你娘亲本就是沐家的大小姐,你有和沐家两位公子相交甚密,他们教你武功不是不可能,就算他们没有教你,他们帮帮你还来得更快一些。不是吗?”

  沈倩云真是恨得牙痒痒,这女人诬陷自己不说,现在居然还把沐家两兄弟脱下了水,一方面说自己和他们的关系不清不楚,另一方面又在暗示杀人的事情他们也有份。这女人还真是不要脸。

  “云儿不是狡辩,云儿只是疑惑。”沈倩云也学着余氏的模样换上一副梨花带泪的样子,就算沈仕宗并不疼爱自己,但是现在这种时候,这样的神色应该是可以得到一些同情分的:“为何母亲看到两具尸体就一口笃定是云儿所为呢?难道那尸体上写了名字?爹爹责罚云儿事小,若是被宸王知道未来的正妃居然是个杀人凶手,不知王爷作何感想?”

  这句话提醒了沈仕宗,不过是两个死人,余氏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是沈倩云所为的。而且沈倩云说得不错,若是被皇甫冽风知晓了今日的事,以他的性格定会迁怒沈府,到时候恐怕谁都逃不了,就算是皇上也不敢偏袒自己了。

  “云儿此话也不是无理。你到底是如何得知那两人是云儿说杀的?”

  余氏哪里说得出缘由,她总不可能说是她找了那两人去调戏沈倩云,然后他们死了,她自然而然怀疑到了沈倩云的身上。这样一来就算皇上不啃声,恐怕沐府都不会善罢甘休。

  “这……老爷,我……只是看到过云儿的身手觉得很怪异,能在丞相府悄无声息的带入两具尸体的,肯定是对府里很熟悉的人。所以……”

  “此话也有道理。”

  “母亲定是看错了,云儿何时学会武功。”

  “这么说你不会?”

  “当然,云儿不会武功!”

  余氏仿佛又抓到了得意的事情,对沈仕宗撒娇道:“既然云儿如此笃定,怕是妾身怀疑错了,不过为了证明云儿所言非虚,不如让人试试看!”接着便是低声的耳语。

  沈倩云立在原地,看着余氏滴溜溜乱转的眸子,再看着沈仕宗变幻莫测的脸色,多少也猜出他们盘算的到底是什么?不过这正中了她的下怀,对那些一直看着好戏的人,怎么也得让他们上台露个脸吧。

  “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余氏摆了摆手,屏退了一旁的彪形大汉,不过他们却没有离开,只是让开了一个距离而已:“今日之事我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不能包庇,所以若是云儿没做,母亲自然不会冤枉你,会还你一个公道。”

  说是证明清白,其实就是让一个人将沈倩云绑起来,然后执行家法,若是她反抗,就证明她会武功,是杀人凶手,到时候就会被关入地牢;若是不还手,的确能证明她的清白,可是那马鞭抽上三十下,沈倩云还会有命吗?就算不死恐怕也皮开肉绽了。

  这个时代嫁入大户人家自然是得验身,若是有伤疤或是狐臭之类的,是不可以嫁入大户人家的。要是全身都被留下鞭痕,就算碍于皇上赐婚娶了她,宸王也不会疼爱。到时候打入冷宫,三妻四妾,最后亲手结束她的生命,恐怕这便是余氏打的如意算盘吧!

  沈倩云并没有反驳,这个时候恐怕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恐怕都会被人说成是心虚、畏罪。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

  “父亲真的打算用这样的方法来证明我的清白?父亲可知道那三十鞭打下来的后果是什么?”

  沈仕宗转过身,看起来似乎不忍直视,口气却没有半分犹豫:“为父也是为你好,你现在的身份若是牵连上杀人案自然是不妥的,辨明真伪后一切谣言便能不攻自破。云儿就忍一忍吧!”

  “希望父亲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手持马鞭的彪形大汉步步逼近,比手腕还粗的鞭子握在他手里。余氏本想留着沈倩云来拖住皇甫冽风,可是现在的情况下,她顾不了这么多了。今日只有如此,才能消了自己的气,才能压下自己受的惊,才能留住自己的钱财。

  “二小姐对不住了!”大汉大喝一声,高举起马鞭,迎着沈倩云,用尽全力就是一鞭。

  众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谁都知道这一棒下去,就算沈倩云不死,恐怕也得脑袋开个大洞。香茹和子苓抱在一起想象着自家二小姐满脸鲜血的模样。甚至连二小姐的墓碑模样都提前预见了。

  沈倩云看着自家老爹眉头深皱的样子,原本以为他只是偏爱余氏和她的两个女儿,对自己这个嫡出的小姐只是稍微冷淡。可是现在看来为了平息余氏的怒气,为了打压自己的气势,甚至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作祟才能让一个父亲眼睁睁看着自家女儿被当头棒喝而不动声色呢?

  “啊……”一声惨叫之后。众人才缓缓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可是想象中血淋淋的惨烈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刚才那个气势汹汹的大汉,此时已经倒在地上,没了生气。而咽喉处插着一只亮晃晃的银色飞镖。

  顿时整个正院乱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谁能不害怕。就算是位高权重的沈仕宗恐怕都不可能保持风度。

  护卫们都拔出利刃严阵以待,而女眷们则抱在一起惊声尖叫,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大夫人余氏,此时都是花容失色,拉着沈仕宗的衣袖,瑟瑟发抖。

  唯独沈倩云一人仍是一脸从容淡笑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人在面对不如自己的人或是瞧不起的人的时候,是何等的高傲,是何等的盛气凌人。可是一旦遇到更为强大的敌人时,他们就如同见到猫的老鼠,不堪一击。看着众人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很难想象这些人在前一瞬间还想要杀了自己,还聚在一起等着看木棍敲碎自己的天灵盖。

  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样,可恨之人,也有可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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