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王妃,紫荆姐姐说是有点事刚刚出去了。”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小声的说道。
“哦?”安然双眸微暗,不再说话,唬得身旁的人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的动静大了,点燃了动怒边缘的她。
“王妃,要不派人把紫荆找回来?”身旁的锦竹小心的建议着。
“找人?”安然想了想,觉得太过兴师动众了终究不好,便说道,“算了,你们都去忙吧,不用管我。”闻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各自忙去了,不敢在此处在多做逗留。
安然看着他们逃似的走开,不免叹了叹气,看来她得花点心思跟她们搞好关系才行。
再说萧景宸骑马出了城,径直往南边走,沿途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及至荒野树林深处,萧景宸弃了马匹独自行走了一段路,看到丛林深处的一处孤坟,停了脚步。
说是一座孤坟倒不如是一个土丘,坟前即没有墓碑,也没有任何能证明墓主人身份的标识,由于长久无人打理,坟上已经长满了杂草,几乎与周围融为一体,若不细看难以辨认。
萧景宸站在坟前,不声不响,眼眸深处平静毫无波澜,良久,他才动手把坟上的杂草一点一点的清理出来,又给添上一抔新土,寻来一块石头放在上方。
做完这些,他的额上已经染上了薄薄的一层汗,气息也有些不稳,退后一步看着刚刚清理好的坟,良久才启唇说道,“娘,今日父皇对孩儿说他想您了,让我替他来看看您。”鸟虫清脆的鸣叫在林中环绕,他低沉的声音缓缓流淌在期间,涩涩的显得那般的落寞,沉吟良久,才补充道,“娘,孩儿成亲了,她是个不错的姑娘,能识大体也会偶尔犯傻。”
夕阳西下,萧景宸不曾久留,默默的待了一会也便转身回去了,却不想会在这里见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来人是萧景夙,一身白衣手里提着一壶酒,见到萧景宸他倒是也没有诧异,“来祭奠宸妃娘娘两手空空。”
萧景宸默然不语,眼底深处隐隐露出悲痛。
“宸妃之罪无可饶恕,不得入葬皇陵,坟前不得立碑,不享祭祀!”萧郇的话语依旧历历在目,哪怕是着一座无名之坟,他也只能葬在这种鲜少有人踏足的隐秘之处。
萧景夙见他不说话,倒是也不在乎,缓步上前,越过小静策划你,来到坟前祭了三杯清酒,才缓缓的说道,“宸妃娘娘,我来晚了,还请您别怪罪才好。”
萧景宸转身,问道,“二皇兄怎么来了?”
“不过想着许久不曾来祭奠宸妃娘娘,三弟你又是刚刚大婚怕是应酬颇多来不及告诉娘娘这个好消息,便寻着机会过来了。”萧景夙转身,云淡风轻的解释道,“毕竟这个地方除了你我知道之外,再无旁人知晓。”
三年前萧景宸费尽心力的把宸妃温书瑶的尸体从宫里带出来,然而却苦于无处安葬,好在萧景夙找到这个隐蔽之处,温书瑶才得以有一个死后安身之所。
萧景宸面上平静的很,衣袍之下攒紧的拳头却出卖了他并不那么的内心,“祭奠完了就走吧。”看着这座孤坟,往事的种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剜着他的心,所以他不愿自此多做逗留。
“……好。”萧景夙从善如流,转而又说,“娘娘,我改日再来看你。”
“改日不要再来了。”这话萧景宸说的很冰冷,近乎强硬的命令。
“……好。”
萧景宸回到宸王府已经是黄昏时刻了,太阳下山,天地开始快速的迈入黑暗,萧景宸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一旁的小厮,径直就往书房走。
他走的很急,沿途的丫鬟小厮见此也是心慌慌的匆匆行礼,自家主子今日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他们做事自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犯半点错误。
“王爷~”洛凌霜原本不过正好出来散步,谁想就看到萧景宸双眼猩红,步伐凌乱,哪有往日那种稳重自持的样子,若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任由他去了。
“娘娘?”倒是悦儿看着两个主子,一个临近奔溃边缘,一个却是漠然不管,怎么都有点担忧。
“无妨,回去吧。”他如果需要人陪,她自然时刻陪伴在侧,可若是他不说,那么她也相信他一个人可以。
“欸~今日王爷和王妃一同入的宫,可是却是王妃一人先行回府,王爷这会子才回来,脸上还这般的冷漠,你说会不会是王妃犯了什么事,惹到王爷了?”待人走远了,几个丫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不会吧,”另一个丫鬟接过话来,“今日王爷还小心的护着王妃下马车呢!”
“你傻啊,王妃那可是左相的掌上明珠,王爷若是在外面待王妃有半点的不好,一会儿就传到左相府去了,你觉着左相心里会怎么想?”
“对哦~”
这番话萧景宸自然是听不到的,只不过出来躲了安然一整天的紫荆正好路过,将她们的这一番讨论一字不漏的听了个完整。
若是往日,紫荆怕是忍不住的冲出去就是与他们理论一番,可是今日柳听荷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心里的冲动还是被她硬生生的压下去了。
紫荆回到冉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她在外面看着冉苑安然房里的烛火熄灭之后才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房里,提心吊胆了一天,总算可以好好的休息。
“舍得回来了?”黑暗的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紫荆下意识的就是往外跑,声音再次从后面传来,“你再跑,就不要再回来了。”冷冷的,可以说是不带一丝感情了。
紫荆无奈的转身,委屈的叫了声,“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啊?”边说边摸索着过去把蜡烛点上。
屋子从归光明,安然起身使劲的敲了一下她的头,“你还好意思问啊!怎么不继续躲了啊!”
“小姐,我是真的有事。”紫荆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可惜安然丝毫不受这一套,挑起她的下巴,原本红肿的脸颊经过了一天也隐隐可见红印子,可见下手之重,“谁打的?”谁下的手其实也是明显的很,只不过事情还是要确认清楚的好。
“小姐,你说什么啊?紫荆听不懂。”紫荆还想着糊弄过去。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安然冷哼,拧着她的耳朵,劲道不轻,但也不疼,“我大晚上的不睡觉可不是为了听你给我打哈哈的,今天的事我可都听锦竹说了,问你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事实上,她想着紫荆怕是已经跟他们都打过招呼了,相比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哪怕是问出来,也少不了威逼利诱,而她不愿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加的僵化,所以谁也不曾问。
“小姐,”紫荆拉着她的手,低声劝慰,“紫荆没事,就算了吧。”
“你说什么?”安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摸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紫荆,这可不像你啊!”
“小姐,初来王府便为着紫荆与人交恶,这样不好。”紫荆坚持。
安然不在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她,无声的逼迫。
“小姐…….”紫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是洛侧妃。”
“这样才怪嘛~”安然笑意涔涔的摸摸紫荆的小脸蛋,笑得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小姐~”紫荆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拔下来,犹豫了一会问道,“小姐,你和王爷可还好?”
“挺好,怎么了?”
紫荆犹豫了一会,还是乖乖的将傍晚听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紫荆,你变了啊!”安然关注的重点显然跟紫荆有点不太一样,揶揄着,“竟然没有冲上去理论。”
“小姐~”
“好了,好了,不早了,快去睡吧,我自有分寸。”
第二天,请安。
安然难得早早的爬起啦,好好的梳洗打扮了一番,做在那里,等着请安的人。
“嫔妾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洛凌霜款款而来,给安然欠身施礼,“嫔妾已按王妃的吩咐将女戒抄写完毕,还请王妃过目。”
悦儿将一沓宣纸呈上。
“嗯。”安然万般无聊的看着自己的指甲,想着如果这里有美甲这玩意就好了,忽然余光看到洛凌霜已站直了腰,安然抬头看着她,平淡的说,“洛凌霜,本宫可有叫你起来?”
“这,嫔妾....”
“没有经过本宫的允许就擅自起来,洛侧妃,你好无礼数!”
“王妃,”洛凌霜恢复原本请安的姿势,泪目涟涟。
安然全然当做看不见,拿起眼前的那沓女戒,仔细的翻看起来,看到一半,抬眸瞅了下面已经有些微微颤抖的洛凌霜,手一挥,手中的那沓女戒“霍”的一声尽数在空中飘落,有几张甚至打到洛凌霜的脸上。
安然看着满天的纸张施施然的落地之后,才开口,“洛侧妃,本宫问你,为什么这些纸张中出现了三四种笔迹?”
洛凌霜有些颤抖的站在那里,双唇启启合合,终是说不出一言半句,只能以眼神示意悦儿出去找救兵。
悦儿也是个聪明人,慢慢的挪动着到门口,只是她不知有人一直居于高位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待她刚想迈步出去的时候,安然不紧不慢的声音飘洒在空中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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