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安然从未见过紫荆这般认真的样子,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紫荆很替你感到高兴的是,哪怕你与王爷之间多有间隙,可是现在你们也算的是柳暗花明了,”紫荆似乎也并不在乎,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从今往后啊,你一定要和王爷好好的过下去,这样紫荆也就满足了。”
对此,安然默然不语,她知道安棋受过伤,也隐约知道安彦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两人的故事会对紫荆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也不曾想过看似没心没肺的紫荆原来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那天,紫荆离开的时候,安然从被子伸出手来,拉着她的手,对她说,“紫荆,如果以后你遇见了一个让你不在恐惧爱情的人,请一定要告诉我。”
“好。”紫荆没有回头,因为眼中隐隐的含有泪水,想她何其有幸能够遇到这么一个真心待她的主子。
过年期间,安然和萧景宸并没有闲着,毕竟还是要四处去拜年的,偶尔也有人过来拜访,安然并不热衷于这些,但是心里也清楚这些还是要应酬的。
萧景宸见此也是心疼,也曾劝她不必勉强自己,可是每次这个时候,她总是浅笑着摇头,一句“无妨。”赐给他多少欢喜。若是换做以前的她,一定是窃喜着回到冉苑,从此躲在里面不问世事,可是现如今她为了他努力的维系着一个良好的王妃形象。
这天,安然难得清闲一会,干脆窝在冉苑中不愿意出门,可谁知临近中午的时候宸王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拓跋阜。
关于拓跋阜,安然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上次在宫宴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他一次,连人长什么样都记不真切。
再次见到拓跋阜的时候,他正在屋檐下赏雪,兴致真不错,安然是这么想的。
要知道她一个南方人也仅仅是在初初见到雪的时候兴奋了几天,然后就恨不得她天天都放晴不下雪才好,毕竟每次一下雪就连路都不好走了,虽然气温也会稍稍微的升高一点,但是雪融的时候就会更加的冷!而以她的性子,在这寒冬腊月的根本就不愿意出门,只希望天天抱着自己的汤婆子,围着火炉,小日子过的不要更美。
“早就想来拜访王爷,奈何一直不得空,今日总算是如愿了。”拓跋阜见到两人,上前两步,见礼之后便说道。
萧景宸也不跟他什么客套话,分宾主坐好,茶水端上来,两个男人却是相对无言,偏偏人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唯独安然真的是如坐针毡。
这是她最讨厌拜年的地方,明明彼此之间也不见得就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可是总要装作一副很熟络的样子,简单的寒暄过后就是长时间的相对无语,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良久,还是拓跋阜率先提起话题,却是与她有关的,“王妃跟我想的倒是有点不一样。”
安然一下自就蒙了,若是认真的算起来,他们今天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相见,他这是什么意思?
“哦?怎么说?”萧景宸脸色平静,只不过垂眸喝茶之间,双眼隐隐藏着一丝寒光。
“我印象中的宸王妃应该是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如山的气势,不想竟会在我一个拜访者的面前却也会面露怯色。”拓跋阜平静的说着,深邃的双眼看着安然,仿佛能洞悉她心底的想法一般。
安然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不是说是武官吗,怎么这洞察力却是这般的厉害,也许连安然自己都没有察觉道,在拓跋阜说完的瞬间,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萧景宸一下,在触及他眼底的平静之后,安然才觉得稍微的好些,起码心里不在那么的发怵。
“本王不知选在西凉的拓跋将军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有关贱内的传闻,将军在帝都这些天不知可否听说过过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者不可信也。”萧景宸原本想要去牵安然的手,可是手伸到一般又缩了回来,不甚友善的看着拓跋阜。
“哦?可我也曾听说无风不起浪,不知我这些日子在帝都街头听到的传闻是真是假呢?”拓跋阜丝毫都不怯,只不过他的眼神更多的落于安然身上,让她很不舒服。
萧景宸闻言,面露寒色,双唇抿紧,若非面前的人是西凉的使臣,他怕是不会这般的克制自己了。
安然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自己倒是不那么的怕眼前的人了,大大方方的把小手放在萧景宸的手背之上,她向来体质虚弱,此刻冰凉的指尖触及他温热的手背,倒是让萧景宸的怒火稍稍的降下来一些,“民间传言,三人成虎者比比皆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过信则有不信则无罢了。”浅笑回应,不肖多说。
萧景宸偏过头看着身旁的女子,在旁人面前她只是跟在他身后,所有应酬都交付给她,话语不多,偶尔面露笑容,让人觉得很是识大体。可是在人后她对他总是特别的依赖,在他面前仿佛是个孩子一般,对人对事糊涂的很。这样的她,让他几乎都忘了,如果可以她自己也可以在人情世故中游走自如。
“哦?”拓跋阜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安然,察觉此时的她,明显不在似方才那般带着一丝怯懦,“王妃果然如传闻中的聪慧啊!”
安然默,她自问自己低调的很,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那么多她的传闻。
“唉~可恨我今日尚需入宫面见圣上,不然今日定与你们把酒言欢。”拓跋阜也不管二人此时是怎么想的,只顾自己挫败的叹着气。
“既是如此,将军还是不要误了行程的才好。”安然不紧不慢的建议着。心里却是巴不得他赶紧走才好,原本她被他盯着,心里就怵的很。何况这里虽说有萧景宸在一旁,可是这人这般不懂避嫌,虽说这儿人多,不会发生什么,可谁又知,这里面有没有藏着一两个别有心思的人,她可不愿在出什么传闻!
“既是如此,那我可就先告辞了。”拓跋阜倒是也爽快,见两人都要没有留人的意思,转身就告辞了,“改日我定会再次登门拜访,好好的与宸王妃把酒言欢。”
“把酒言欢,安然倒是建议将军前往太子府,相比太子定会欢迎之至,安然不过一介女流,与将军有何共鸣之处?”
“太子?萧景竑?不可,不可!!”拓跋阜听此,直摇头摆手,好似他早已知晓他们两人不可能谈到一处一般。
安然纵然心里不解,但见他要离去,一则不好此时开口询问,二则,她也不想在与他这般你来我往的聊下去,三则,她的好奇心也并非那么的严重,只任由他离去。
拓跋阜走后,萧景宸走至她面前,安然只觉得手里一暖,低头看才发现手里拿着一个汤婆子,此时安然只觉得手里的温度似乎可以直抵心间。
“然然,你真狠呐。”萧景宸双手包裹她的小手,说道。这么一个心狠的她并不会让他觉得反感,相反的,他很庆幸眼前的女子该心狠的时候,从来的都不会因为其他的顾念而心慈手软,善良本没有错,可是一味的善良,只会被人骑在头上欺负罢了。
“嗯?”安然有点不明白,她怎么就狠了?
萧景宸以为她是装作不懂,毕竟在这帝都谁人不知太子萧景竑跟拓跋阜势同水火,此刻也只是对着她笑,不在说话。
只可惜,这帝都还是有人不知的,比如说安然,她不过是很单纯的觉得太子萧景竑应该会欢迎他,所以才这么说的,谁知道里面还会有这层渊源呢?
“然然,明天我们去左相府吧。”萧景宸想了想,这般说道。
“嗯?”安然不解的看着他,隐隐记得她曾经对他提起过这事,可是这些天两人都不得空了,他也好似忘记了一般,她也不好主动的去提起,谁知道他竟然没有忘记。“好。”
对于回左相府,安然是紧张的,不同于前两次,明天的行程更像是带着夫婿回娘家,而以前则更像是自己不过是在外面住了一阵子回家一般。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紫荆,你说我要不要带点什么回去好?”晚上,安然没了以往看书的兴致,忐忑的问一旁做着女工的紫荆。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紫荆放下手中的活,伸手探了一下安然额头的温度,发现没有发烧才放心下来,“以前也不见你这么的紧张啊!”
“哎呀,这不是不一样吗!”
“哪儿不一样了?”紫荆仔细的想了想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于是很认真的问道。
安然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热,没好意思说以前是回家,现在是回娘家吧。觉着紫荆也是给不了她实际的一件,干脆就自己躺到床上去了,看着头上花纹繁复的帷帐,她有预感的是今晚的她会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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