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桓青着脸,回头瞪了眼裴咏宁。
见她满脸的笑意,冷哼一声,索性坐回了马车,铁青着脸不说话。
马车内的裴咏宁,探着头往外面看,见佟肃凯越来越远,心里总算松口气。
回头见叶桓双拳放在双膝上,脸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双眼闭着,带着几分不悦。
“叶师兄……”
这马车已经绕出了红袖坊周围,相信佟肃凯也不会再追上来了。
既然摆脱掉了佟肃凯,而李千层那边,她还要是去拿证据,不能耽搁。
“说!”叶桓没睁开双眼,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带着不耐烦。
裴咏宁温和的笑了笑,“叶师兄,我想下车……”
叶桓倏地瞪大眼,横眉冷光扫了过来,定睛在她脸上寻思了片刻,皱眉问:“裴咏宁,你当这是你伯府的马车?”
裴咏宁笑嘻嘻回道:“叶师兄,常言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瞧,我不让你送我去西了,也不敢再给你添麻烦,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再说这马车肯定是您的马车,我哪敢当伯府的用……”
若是当伯府的马车,就该直接去东城门那边了,还会往反方向的书院跑?
叶桓闻言,猛地转过脸,铁青的脸上,眼中寒意幽森,声音更是没有一点温度:“裴,咏,宁!”
是她死皮赖脸的往他车上挤,赶都赶不下去,这话到头来,是他帮错了!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侧过脸,胸口憋着一团气,上下起伏,此人绝不是良配,就算娶回家,也会被她气死!
裴咏宁的脸上依旧挂着笑,解释道:“叶师兄,多谢你的马车帮忙,我就不耽误你去书院了,不用送了!”
说着裴咏宁拜了礼,随手掀开车帘,喝令阿桂将停下马车。
叶桓阻止的话,还没说出来,阿桂就听着裴咏宁的吩咐,将马车停了下来。
裴咏宁跳下马车,拍了拍手,冲着车窗扬声笑道:“多谢叶师兄的马车,再见叶师兄!”
叶桓脸色乌青,握紧的拳砸在膝盖上,咬着牙道:“阿桂,我是你主子还是她是,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这个冤孽简直是没皮没脸了!
阿桂委屈的不敢回头,“二爷,裴娘子说话的时候,你没说话,小的以为是您同意的……小的……”
听着二爷的语气,看来这个裴娘子把二爷气的不轻,只是二爷向来与人无怨,极少生气,这个裴娘子还真是二爷的冤家。
马车停了半晌,叶桓的气也缓了下来,命道:“好了,走吧!下次见到她,直接驾车绕道走,不必停下!”
决不能再和她有任何牵扯,这种人一定要远离!
阿桂害怕的回道:“是……二爷!”
叶桓坐在沉下心思,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裴咏宁不是应该去书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起昨天她说的帮忙,叶桓将车帘掀开,车外哪里还有她的身影,早就不见踪迹了。
……
裴咏宁下了马车,便四处找牛车去城东门。
就在酒楼旁边的一个粮铺前,她见一个老者卸完粮食,说是要从东城门离开。
裴咏宁顺便搭了个牛车,便往东城门去。
牛车不比马车快,最后裴咏宁弃车徒步,终于来到东城门边上的破屋里。
里面三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地上的千层饼,身上仅有一个肚兜挂在脖子上,初春的天,破屋里的风吹得呼呼叫,把他冻得缩成了一团。
三人见到裴咏宁朝他们走来,慌忙跑了过来,“你来了?”
裴咏宁没好气的瞪了三人一眼,“你们三个刚刚跑得倒是快,害的我差点来不了。”
江慕哲笑道:“这也不能怪我们,不能让佟郎君看到李千层,也必须有人挡着他,除了你,我们三人谁能阻止了他?”
裴咏宁白了他一眼,逃跑者理由还那么多!
“他醒吗?”裴咏宁指着李千层问。
裴咏毅回道:“你没来,我们还不敢将他弄醒。”
裴咏宁点点头,“先把他眼睛蒙上,再把他弄醒,咱们别真声说话,都捏着嗓子。”
三人齐齐的点头,马雍胜撕掉蒙面的黑布边缘,将李千层的眼蒙上。
江慕哲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了李千层的鼻尖嗅了嗅。
裴咏毅拿出一把铁戒尺,将他当做刀子,放在了李千层的脖子上,
李千层闻着小瓶中的味道,呛得咳嗽起来。
裴咏毅拿着铁戒尺逼着他,捏着嗓子喝道:“别动!”
李千层的身子立即僵了,颤抖的说道:“哥哥手下留情,哥哥想要什么请讲!”
裴咏宁装着男腔,咳了两声:“李千层,我有些话问你,若是说实话,我们保证不杀你,但若你敢说一句谎话,立即送你去见阎罗王!”
李千层蒙着眼,身上仅有一件女人的肚兜,他一激动,身上波动的,像叠着肉浪而来,双手抱拳求饶:“好汉饶命啊,好汉有话就请问,若是我李某人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
四人撇嘴一笑,谁曾想,外面风光无际的李千层,竟是个欺软怕硬,无胆鼠辈,这还没打,就把他吓到了。
裴咏宁提高声问:“我来问你,李千层,本月的二月二号,你人在哪里?”
李千层一听二月二,微低着头,想了想,“好汉,二月二号,我人刚回来,当然在家了……”
裴咏毅手中的铁戒尺抵着他的脖子,“嗯……?”
李千层慌忙求饶,“好汉啊,别动,那天我的确刚到明州,只是……我……我……”
“我什么?”裴咏宁大声喝道。
李千层将脖子往后仰了仰,略有顾虑。
裴咏毅手中的戒尺,往他脖子推进一些,“说!”
李千层低着头脱口而出:“那天,我好像在书院……”
裴咏宁见他松了口,追问:“你已经被书院敢出来,又去书院做什么?”
李千层有些难为情,顿了下,道:“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疤,好汉这么揭在下的伤疤,未免不地道!”
裴咏宁微怔,他都在她手上,生死未卜,他还在意过去的伤疤,他脑子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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